還有在腦袋里先過一遍才能明白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約會？顧寒空不明覺厲的看了看走在身側的男人, 主城這種地方有什么好約會的？難不成是去酒館或者休息室？

    在她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 謝玄從空間里取出了一個口罩戴在她的臉上, 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跟我走?！?/br>
    難不成是要出去，去建筑物的外面？

    話說回來，因為有了瞬移的功能, 去到主城各個功能性建筑里十分方便。顧寒空還沒怎么探索過整個主城的全貌。

    在漫天的霧霾里帶著口罩壓馬路，也虧得謝玄想的出來。這條路的方向，完完全全和每次副本回歸時候的入口方向是一致的，只是走過去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入口，反而是另一邊灰蒙蒙的死氣沉沉的建筑物。

    顧寒空視線從兩人緊握的手上浮, 飄到謝玄新換的白襯衫上面落定，一時間還真的想不明白了。

    這里的環境其實和上個副本學校有點像，不過那里是淡薄的霧靄，而這里兩人走過的路面的塵土被一行行的腳印劃開。有毒的灰燼漂浮在空氣中，越往前走，溫度逐漸升高，地面的灰霾蒸騰翻涌著漂浮到天空中，顧寒空不由瞇起了眼睛，步子也隨之放緩。

    謝玄見到她走的慢了些，也微微頓住身，繼續說道：“快要到了?！?/br>
    門邊的郵筒銹蝕倒塌掉了，整個大鐵門也被銹跡斑斑的鐵鎖扣住，墻根下積滿了落葉，謝玄用腳劃開這些樹葉，露出一塊表面光滑的石板，然后這快詭異的石板上竟然順著側壁的凹槽滲出了血跡。

    “容忍之天堂精神病院?！蹦畛隽耸迳系淖煮w。

    隨后，石板上的光芒亮起，兩人瞬間消失在石墻下面，一陣風簌簌的吹過，腐爛的葉子飄飛回去遮蓋住了石板。

    眼前是一片黑暗，不過謝玄牢牢地抓著她的手。

    “系統提示——您已經解鎖了新場景?！?/br>
    亮起燈光的時候，整個房間內是一片幽幽的綠光。黑白相間的地板和破舊的桌椅。

    “少爺，您回來了?！币粋€年輕貌美的燙著大金發波浪卷的女仆向謝玄躬身行禮。她穿著那種新式的高領旗袍，開叉直到大腿根部。

    顧寒空眼神一瞇，她就說什么來著，原來是拿老太太糊弄自己，在這里金屋藏嬌來著。

    “您先出去吧，我去見下父親?！敝x玄冷淡的說道。

    從頭到尾，那個女人的目光沒有落在自己身上，這讓顧寒空十分不爽，不過好歹也算知道這是個人造人，沒有自主意識存在的。

    “那是我的母親?！敝x玄略微艱難的尾隨著女人搖曳著走出去的背影。

    顧寒空下意識的回過頭，卻只看到女人的一塊裙擺消失在拐角。

    “騙人的吧？母親，怎么會那么年輕？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這個主城里出生的?！?/br>
    顧寒空完全合不攏嘴巴。腦海里已經翻涌而過數十個狗血情深虐戀劇情。然而謝玄是不會拿這樣的事騙人的，怪不得她總覺得隊長比起正常人更加英俊漂亮，輪廓有些深，皮膚也蒼白很多，原來還有這樣一層的干系，謝玄也算是半個混血了。

    “所以我可以使用主城的部分設施和場合。領導著主城的唱詩班?！?/br>
    謝玄領著顧寒空繼續向前走，他指著一個黑色的棺材說：“我的父親在里面?！?/br>
    顧寒空頓住腳步，看了一眼神情莫測的謝玄。她一點都不想看看棺材里是活人還是死人。不過之前謝玄說看看的話，那么這里面的人估計還活著？

    “主城已經存在很久了，不僅僅是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應該說更早，早到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沒有人知道上層空間是什么樣子的。因為經歷了第十次副本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不見，了無音訊。這次副本見到的馮良算得上的唯一的線索了?！?/br>
    “我的父親愛上了他創造出的角色，所以在這座主城里就有了我。但是他終究沒能活過第十次的副本，在經歷副本之前或許他早就知曉了這一切，兌換了一個可以被喚醒的木乃伊?！敝x玄摩挲著棺材的蓋子，絲毫沒有流露出傷心的神色，恐怕是早已經麻木了，或者是在他的世界里還沒有傷心二字。

    “從小我和母親一起生活，但是她不能算得上的是一個正常意義上的人類。不能教給我什么，只是按照這既定的程序做好該做的事情，幾十年如一日，容貌不變，神態行為不變，她并不能感覺到我是她的親人。孤獨的活在這個狹小的地方，直到十八歲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手環?！?/br>
    謝玄低沉的敘述著。

    所以在見到她創造出那個人造人管家的時候才那么的生氣？顧寒空實在難以想象人類和機器人的戀愛故事，謝玄的父親可能只是沉醉于自己幻想中的愛情了。

    “我在見到你柜子里的那個男人的時候，很抱歉非常不高興。曾經有過疏遠的念頭，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的靠近你。有時候會很害怕，因為你并不知道真正的我，丑陋的一面，或者說也許我不算是個正常的人類，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缺失掉很多的感情，有時候不知道如何答復就會沉默，有時候觀察模仿著你的行為?！?/br>
    顧寒空看著面色毫無波動的謝玄，忽然感覺從心底涌現出了寒冷，難道……只是模仿嗎？細想起來，好像真的一直是這樣。

    果然夢境里都是相反的嗎，顧寒空一直也在好奇，到底怎么樣的環境才能創造出謝玄這樣的人，如今總算是了解了，他生活在與世隔絕的世界，思想和行為也沒有被外界所干擾，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

    “能在這樣的世界里活得恣意灑脫，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鳖櫤照f道，心情卻有些沉重。

    “這樣的我你能接受嗎？”

    顧寒空驀然聽到這句話，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問道：“難道，這也是模仿？”

    謝玄握緊了她的手，靠近了低聲說道：“不，不是模仿，是我一直想問的話，務必告訴我答案?！?/br>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可能發現有時候副本的人數無論如何也算不對，因為有時候我被劃分在‘鬼’的那一列，有時候又在‘人’的那一列。連系統都不知道如何定位我的存在?！敝x玄自嘲著笑了笑。

    “下一次的副本可能會等很久，但是是我的第十次副本。隨時可能會死。我不能再等下去，害怕失去你，見到過溫暖的陽光的人無論如何也不甘心回到黑暗里?！?/br>
    幽幽的綠光襯的謝玄膚色越發蒼白透明，仿佛隨時就要被風吹走飄散而去。

    顧寒空只得抓緊了他的手，不敢放開了，“好，我們在一起?！?/br>
    人是不能總去考慮未來如何而遺落了當下的。

    謝玄瞳孔閃過亮色，緊緊的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