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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淺纖手一揮,很是大氣道。 馮楚今年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容貌不出色,甚至有些平庸,但氣質很好,淡而雅致,叫人心生好感。許是常年浸yin草藥的原因,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說話也是不緊不慢,給人十分穩重的感覺。 她告了聲罪,便搭上端和的手腕,雙目一閉,潛心診起脈來。半晌,她睜開眼睛,因著離得近,端和清楚的看到她臉上閃過的一絲古怪,她的心猛然提了起來,她不會真有什么毛病吧? 且等著馮楚左手換了右手,兩重診脈之后終于收了手。 孟淺早已經等不及了,連忙問道:“怎么樣怎么樣?” “若是我沒有診錯的話,世子夫人應是喜脈?!瘪T楚道。 “喜脈?!”兩個聲音同時拔聲而起,復又雙雙對視,彼此都在對方眼睛里找到了不可思議。 “是?!瘪T楚鄭重的點頭:“不過因著月份實在是淺,我也不敢妄自下結論,若是再等上半個月,再來診脈,是與不是,便能立見分曉?!?/br> 端和聽得出馮楚話里的慎重,她有些懵,又有些不可置信,幾種滋味交織在心頭,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她可能真的有孕了啊,那會是一個小生命,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兒,會拉著她的手叫她娘親,會偎著容錦喊爹爹,只這么想著,眼前便是一片模糊。 “啊呀呀,怎么哭了,快快快,找了帕子來把眼淚擦干了,好端端的,怎么還流眼淚呢?!” 孟淺指揮著翠書給端和擦眼淚,因著這是孟淺坐月子的房間,端和沒好叫自己身邊那幾個未出閣的丫頭進來,接過翠書遞過來的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蒙住臉:“淺jiejie,叫你看笑話了?!?/br> “瞧把你臉皮薄的,我也是個過來人,難道還不能領會你的心情?!敝蓝撕驮S是有孕了,孟淺也跟著高興:“馮楚也說了,如今月份太淺,不好確定。你且再耐心地等上半個月,等再過半個月,我叫馮楚往你府上走上一遭,親自給你診斷?!?/br> 好端端的來府上賀喜,出門的時候眼眶卻是紅了,青梅和香草兩個丫頭唬了一跳,開口問端和怎么了,卻是被端和擺擺手制止了,兩個丫頭也不敢多問,只能暗暗的著急,好容易等到容錦來了,兩個丫頭才有了主心骨。 今日的洗三禮開了內外兩宴,容錦一眾爺們是在外院吃的酒席。席上領略了衛易那副有女萬事足的小人得志模樣,氣的容錦幾個想收拾他一頓。席間多喝了幾杯,不好騎馬,上了馬車便看到他家小媳婦歪靠在一側,眼睛紅彤彤的跟只小兔子似的,當時酒意就散了個煙消云散。 “媳婦,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不應該啊,就依著他家媳婦的身份地位,有幾個敢給她氣受的?容錦百思不得其解。 “容錦?!倍撕蛙涇浀慕兴?,伸出手:“你過來抱抱我?!?/br> 臥槽,這小模樣,容錦只覺得一股熱氣涌上頭,酒意又回來了。他從善如流的伸手,將他的阿端摟進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青絲,軟聲問她:“怎么了,哭了?” “嗯?!倍撕捅е氖直?,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淺jiejie身邊有一位醫女,今日她給我診脈來的?!?/br> 診脈?!容錦的心一涼,抱著端和的手也有些抖:“你,怎么了?!” “那位醫女說,我許是有孕了?!?/br> 許是有孕了,有孕了,孕,一瞬間,容錦的神思與理智全部飄離,他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只能機械的重復這有孕了這幾個字。而當他將這幾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字消化完畢之后,狂喜從他的心頭迸發,他激動的手劇烈的抖了起來,看著端和的眼睛里狂熱而熱烈,像是燃燒著一團火。 “阿端,阿端?!彼宦暵暤慕兄?,不知道該如何將自己心頭的狂喜宣泄出口,只能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而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得到真實。 “你不要太高興?!倍撕统榱顺楸亲?,說道:“馮醫女說了,如今月份淺,做不得準,要等到半月以后才能見分曉,也可能,根本就不是懷孕了?!?/br> “不會的,不會的?!比蒎\與端和額頭相抵,輕輕道:“阿端,那是我們的孩子,不會讓我們失望的?!?/br> “真的嗎?”知道許是懷孕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馬上告訴容錦??墒钦嬲嬖V他了,看到他狂喜的模樣,她卻有些擔心,擔心這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的高興。 “真的,你相信我?!比蒎\定定的看著她,深幽的眼睛深處似是有一團火焰在跳躍,流光璀璨,流淌著深深的溫柔。他低下頭,埋在她的頸窩,半晌,端和聽到他悶悶的聲音。 他說:“阿端,我們要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br> 端和笑了:“是啊,我們的孩子?!?/br> 這世間的圓滿,竟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大貘貘,更新了~~~~ ☆、孔雀草(二) 如此過了半月,終于到了與馮楚約好的日子。 容錦特意告了假,更是起了一個大早,魂不守舍的一直往外看,末了,轉而對端和說:“這馮楚是不是找不到門了,要不然我讓朔月派個人去接過來?” 端和失笑,堪堪咽下口中的粥,橫了他一眼:“若非必要,哪有醫者一大早上門的,可不是叫人忌諱?你且過來坐著陪我用點粥,等一等?!?/br> 其實原本端和也是極為緊張的,可是她的緊張在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容錦面前,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如此緊張兮兮的過了一早上,只等到快午時的時候,馮楚才頂著六月的艷陽進了若水堂,身后還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她身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褂,頭發梳了整齊的望月髻,只在鬢角壓了一枚銀梳,端的是清雅異常。許是因著日光太盛的緣故,她的額頭沁出了點點的汗珠。 進了門,既在屋里歇了會腳,馮楚凈手之后,便開始給端和診脈。 房間里安靜異常,只有容錦的呼吸,比往常多了幾分急促與緊張。端和抬頭望他一眼,他的眼睛亮的驚人,伸出藏著殷殷的希望,似是比這六月的艷陽還要亮上幾分。 端和沖他笑了笑,尋著他的手,柔弱無骨的小手在他掌心,泛著點點的熱意。容錦長指一翻,與她十指交握。 時間仿佛被無限的拉長,一寸寸,一方方,浸著期待,浸著慌張,直到馮楚收了手,站起來,微微一笑:“恭喜世子,恭喜夫人?!?/br> 像是遠處寒山傳來的陣陣鐘聲,撞擊在心頭,直透靈魂深處。容錦忘了自己該如何反應,他只是本能的摟住端和,緊緊地,恨不能將她融入骨血之中,永生永世都不能剝離。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