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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兩個月肯定回不來,算了那就拿一百件湊個整數吧! 其次,睡衣床單被褥枕頭樣樣不能少,外面最好的客??隙ㄒ矝]有明覺殿里的好,床上用品打包十份有備無患。 再次,本太子的潔面皂、香雪面脂、唇脂、紅玉膏、玉龍膏……外頭風大雨大太陽大,護膚絕對不能草了,還有本太子的銅鏡?。ㄣ~鏡,銅鏡,快告訴我,誰是這世上最帥的人?) 以及,鍋碗瓢盆茶杯茶蓋茶葉點心零嘴干糧等等雜碎之物。 哦,還要拿把匕首防身。 咦,本太子那把最愛的扇子呢,怎么找不著了。 哎,算了! “小鏡子,給我試毒的那套銀針呢?”太子撅著屁股在衣柜最底層翻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人拿東西碰碰楚荀整個身子最靠外面的臀部,把銀針包塞給他。 楚荀反身大怒:“小鏡子,你摸哪兒呢!” 一看,娘之,是一臉淡定的梅千燈。只見梅千燈背著一個黑色的包袱,穿著她常穿的黑蠶絲袍子,黑發黑眸,只一張白凈無暇的俊臉,比剝了殼的雞蛋還光滑細嫩。 原本想訓斥她的太子殿下,莫名失聲。 “太子,我們去巡查安西,不是搬家?!?/br> 鏘—— 無形中一把利劍直插楚荀胸前。他胸疼!他心塞! 他咬緊后牙槽,握起拳頭,對著梅千燈彈起一根手指,“你……” 然后他突然發現,怎么屋子里僅剩下梅千燈和自己了?小鏡子呢?小妖精們呢?怎么門窗緊閉,環境詭異? “你想干嘛?”楚荀攏了攏自己衣服,雙手交叉護在胸前,整個背貼著衣柜,充滿戒備。 梅千燈站在他跟前,紋絲不動。 “有幾句話想告訴太子?!?/br> “……”楚荀咽了口唾沫。 “此行安西,并非大張旗鼓,太子須得隱藏身份,這么多行李,還請太子挑重要的拿幾樣?!?/br> 梅千燈的目光落在楚荀那一疊小山似的衣服上,再比了比自己身上背的包袱。十分明確的告訴楚荀,只能帶這樣子的一個包袱。 她也不管楚荀波濤洶涌的眼神,接著說,“等會兒會有兩輛馬車,皇上對外宣稱太子去了相國寺祈福,我們在半途換馬車前往安西。所以這些東西也用得著……”她又看一眼那堆小山似的衣服。 “正好能裝裝樣子?!?/br> 楚荀氣炸,反手一巴掌拍在背后的衣柜上,“啪!” 他氣得把鼻孔都氣大,還頭一仰,顯得鼻孔更大。他把剛才拍了衣柜一巴掌的那只手舉起來,彈出一根食指,指天:“你是膽大包天了,居然敢命令本太子?” 梅千燈彎腰抬臂抱拳:“梅千燈不敢,這都是皇上的意思?!?/br> “本太子就不信,父皇國事cao勞,還會管細到本太子背個包袱多少大??!”楚荀挺胸,企圖撞開攔在自己身前的梅千燈,他的胸將要碰到梅千燈肩膀時,忽地又慫了,身板縮回去的同時腳步橫向邁出,跟螃蟹似的繞開梅千燈。 楚荀跑到床前,故意拿他床上的黑蠶絲床單做包袱布,一口氣塞了十多件衣服,把各種擦臉擦手的膏和脂一股腦倒上去,其他零碎的東西也都胡亂塞了一些。最后他把包袱再打上兩個結,勉強背起這個已經變成一個巨球的包袱。 “噗嗤?!?/br> 梅千燈居然笑了。 她進宮三天,楚荀每回看她都是一臉認真嚴肅,不茍言笑。 此時,楚荀對梅千燈的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容,有些驚呆。 原來這莽夫也會笑??! 爾后,他反應過來,又炸一次:“梅千燈,你膽敢嘲笑當朝太子?!” 馬車顛簸在山路上,楚荀養在宮里,是舒服慣了的小嬌氣,沒一個時辰就渾身不太舒服。他要找小鏡子給他捏捏,被冷酷的梅千燈告知不行,因為小鏡子在后面那輛馬車上。 楚荀磨牙,他忍了。 等馬車從隱秘的小道穿到荒無人煙之地,山腳下景色宜人,有一棵巨大的榕樹,樹下等著個人。 馬車停下,楚荀幾乎是連滾帶爬沖下來,抱著那棵榕樹一陣猛吐。吐得昏天暗地,直把胃酸都吐了個干凈,方摸著胸口順氣,順手掏出塊帕子擦嘴。 “小鏡子,水?!背鳉庀⒀傺?。 有人遞過來一個皮水袋,楚荀眼皮微抬,嫌棄:“把蓋子打開啊?!?/br> 那人默默地把手伸回去,打開了水袋,又給他遞過去。楚荀灌了幾口清水漱口,還灑了些清水在帕子上打濕,慢悠悠擦了把臉。他用絲帕蓋在臉上,想:出門真是件遭罪的事情,哎,還要對著那個莽夫。 拿下帕子,轉身,就看到了梅千燈的臉。 “……” 這莽夫,連想都不能想,太可怕! “小鏡子呢?”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無端的心虛,楚荀環顧左右,隨便找了句話說。 沒料,梅千燈平靜回答:“沒來?!?/br> “沒來?!他不是在后面的馬車上嗎?”楚荀一個哆嗦,心感不妙。 “他已經去相國寺?!?/br> “本太子在這兒,他去相國寺做什么?!”楚荀哆嗦得更厲害,氣得要突發癲癇。 梅千燈對楚荀從始至終都沒有懼意以及敬意,依舊語氣平淡:“替太子掩人耳目?!?/br> 楚荀忽然之間感到一陣暈眩,他站不穩,趕緊扶住大榕樹,一只手扶額,直揉眉心。他吸了口氣,不夠,再吸一大口,方稍有好轉。 朝中只知道太子是去相國寺祈福,大家都知道小鏡子是他的貼身太監,將小鏡子放在相國寺確實情有可原??墒恰髅碱^緊皺,望向梅千燈。此番前去安西,父皇說了兩層意思。 賑災是面上的,要看官府作為,百姓是否真的得到救助。 這并不難。 難的是那第二層*的意思。 “難道父皇只讓你和我去安西郡?”楚荀受到了驚嚇。 梅千燈不懂朝政之事,而他又是頭一次出遠門,可謂毫無自理能力,從某種精神層面,他們兩個都是殘缺不全的人。楚荀向來自信,然,這回他絕望起來。 “太子殿下,老夫站你旁邊很久了?!?/br> 憑地冒出個年邁但洪亮的聲音。 楚荀腦仁震蕩,“宋閣老?!” 很好,一個生活無法自理的太子,一個毫無朝堂戰斗力的江湖草莽,外加一個滿腹經綸但年事已高的翰林學士。 楚荀給自己猛灌一口涼水,壓驚。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