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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說,秦明月也懂這個道理,什么東西再重要,也重要不過人命。 正值隆冬季節,廣州城這里卻是溫暖如春。 擱在京城,大毛衣裳都需要穿上了,這里卻僅僅一件夾衣就足以。 蘇金牙看著眼前的人,有些詫異:“這齊爺呢?還有你是——” 秦明月熟稔地將折扇在手中轉了個圈兒,拱手道:“鄙人姓秦,齊爺乃是我姐夫,家中催促,姐夫和jiejie必須趕回去,所以這里的一切事務都交由我來打理?!?/br> 蘇金牙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您說那姓齊的吧,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生意是他要做的,砸了那么多銀子買了條船,如今萬事俱備,只等貨上船了??伤购?,竟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這么個黃口小兒,真能擔得起事兒來? 也是秦明月扮相年紀,即使穿了一身男裝,還特意往老成打扮,還是顯得面嫩。 倒是玉樹臨風,一派風度翩翩,可惜這玉樹臨風在蘇金牙這種人眼里,那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不過感嘆歸感嘆,這生意畢竟不是蘇金牙的,人家有錢的大爺愿意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只要不耽誤他賺銀子就好。 “不知貨可到了?” 秦明月微笑頷首:“自然?!?/br> 她抬手往身后一指,就見遠處一行車隊往這里行來。 綿延數百米,還看不到盡頭,一看就知東西不少。 二人坐車在前,車旁簇擁著十多名騎著馬的隨扈,再之后是偌長的車隊。 連著過了三道關卡,每道關卡都得需持著那面泊位牌,才可通行。 一直到了距離岸口還有一里不到的樣子,路上設了兩個木柵欄。柵欄前站了數十個身穿黑色短打,腰系紅帶,有的手持大刀,有的腰間別著鳥銃。 到了近前,遞上泊牌,并與人交涉有多少輛車之后,才被放行。 這已是最后一道關卡了。 這還是秦明月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狀似渾不在意,實則眼睛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著。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但四周已經點燃了無數火把,越往前走越是熱鬧,車轍聲,馬蹄聲,不絕于耳,可大家似乎都有默契,并未說話。 現場的秩序十分好,不用人指揮,大家俱是一個車隊接一個車隊往前行著。說是這么說,實則速度極慢,半天都不見往前動上一動。 “別急,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若是秦兄弟累了,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碧K金牙道。 秦明月也沒拒絕,就點點頭,靠在車壁上闔了眼。 一旁的四喜倒是眼睛睜得像是燈籠,他奉祁煊的命,但凡在外,不得離身。 一直到了后半夜,才輪到秦明月他們的車隊。 苦力們一包一包往船上運著貨,數名身材高大的漢子站在一旁看著。 蘇金牙干這一行久了,眼中多少還是有些內容的,見這些尋常能抗兩三包貨的苦力們,如今只能扛起一包,似乎還有些吃力。不禁詫異問道:“秦兄弟這次的打算帶出去的貨是什么?” 秦明月一笑:“生絲?!?/br>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 蘇金牙的金牙都驚訝得露了出來,在火光的照射下, 多了幾分好笑的滑稽。 現如今在外面什么東西最緊俏, 不外乎絲綢、茶葉、瓷器、藥材等, 諸如此類西方國家沒有的東西。而生絲是做成絲織品的原材料,早先價錢還極為低廉,可自打知曉那些夷人對生絲的渴求量比絲綢還大, 生絲的價格就暴漲了。 甚至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因為大昌境內,蠶桑業比較發達的地方只有江南與川蜀, 福建與廣州兩地雖也有不少地方毀田種桑,可礙于氣候原因, 所出產的生絲從質量到數量都不如兩地。尤其是江南一帶, 幾乎家家種桑養蠶,各種大小作坊林立。 但凡攙和這一行的, 都知道絲織品最是暴利, 可限于原材料有限,每年到了秋冬兩季, 就會進入缺絲季節。能在這種時候弄來這么多的生絲,可不是讓蘇金牙十分驚訝。 “秦兄弟真是好本事, 這種時候竟然能弄這多生絲來。怪不得當初齊爺信誓旦旦,一點都不為生意發愁, 原來還留了這么一記殺手锏。有這些東西在手,何愁怕不賺,這是要大賺啊?!?/br> 蘇金牙一面說道, 一面忍不住在心中估算這一趟齊家能賺多少,他能從中賺多少,算得身子忍不住發抖,俱是因為激動的。 秦明月笑著做了個噓聲手勢,“還請蘇老哥千萬不要張揚,既然知道這東西如今罕見,咱們還是悄聲無息的發財最好。其實也是湊巧,才能弄到這么一批貨在手,以后大抵也沒有這么容易了?!?/br> 聽對方如此說,蘇金牙忙做滑稽地捂嘴狀,可眼神卻是連個閃爍不停,顯然心中也在進行著較量。 這么一船的生絲運到琉球,是時肯定脫銷,做走私生意可不同其他,是沒有什么欠貨款之說的,俱是真金白銀的交換。財帛動人心,人都有貪念,這天高路遠,又是走海路,若是…… 秦明月恍若不覺,眼睛依舊放在正在扛活的苦力們身上,卻又笑著和蘇金牙說了一句:“對了,之前聽姐夫說這‘啟明號’上的船把式俱是蘇老哥幫著張羅來的,在此小弟還要多說一句謝謝了。不過不是自己的人,終究用了不放心?!彼D了一下,道:“所以之前船上的人都已被遣散,也是這幾日太過忙碌,竟然忘了這茬,這事既然是當初蘇老哥張羅的,還是要和你提上一句才是?!?/br> 蘇金牙心中一突,忍不住地想是不是方才自己動的心思被人所察覺了,顧不得多想:“既然秦兄弟有了章程,自然是按照你們的意思來,畢竟你們才是船主人。當初也是見齊爺孤身一人,又從沒做過這一行,才會幫著給張羅了下?!彼Φ糜樣樔?。 秦明月頷首,又道:“這趟就有勞蘇老哥隨我等走一遭了,這還是小弟第一次走海路,還請是時多擔待?!?/br> 蘇金牙有些心神不寧,連連點頭:“這個自然?!?/br> 這是早就說好的,第一趟由蘇金牙做引路人。不然祁煊他們也不識路,就算到了地方,東西也得脫手,這些都需要有人指引。 很快貨就全部裝好了,幾人也沒耽誤,魚貫登上船。 上了船后,蘇金牙才發現這船上真是大變樣。 原本船上只有船把式十多人,如今卻突然多了不少藍衣人。個個身手矯捷,面容精悍,且各司其職,有模有樣,一看就是船上的老把式。 思及方才這秦兄弟說得云淡風輕,蘇金牙心中不禁多了一種高深莫測感。 更不用說那些拱衛在秦明月身邊的護衛了,雖是貌不其揚,可一看就是身上有武藝的。蘇金牙驚訝之余,忍不住想這姓齊的家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