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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對著棺木念完最后一段咒語,接著便大喊一聲:“出!” 左言隨著這一聲,慢悠悠地從棺木中飄了出來。 還好現在是半夜,四周只有微弱的燭光,連燈都沒有,左言才能從黑暗中剛剛出來時睜開眼睛。 她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雙手背在后面,溫柔地注視著她的陸先生。 不過這目光雖然很溫和,卻無端令左言感到一絲別扭,左言想了一會兒,才發覺,這明明是看一種有趣小白鼠的目光,不是看人的哪,左言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看到左言下意識做出的害怕動作,陸先生的笑容更深了,他斯文的聲音接著響起:“怎么了,我的小寶貝,是覺得這屋里有點冷嗎?” 左言強迫自己露出一抹不自在的笑容:“啊,是,是啊,這大晚上的,風還真是有點涼呢,呵呵呵呵……?!?/br> “好了,小寶貝,不想笑就別笑了,我還是很寬容的?!标懴壬斐鍪窒朊笱缘念^。 左言嚇得連忙往后飄了一步:“我,我知道?!?/br> 接著便左言朝著陸先生小心翼翼地問道:“嗯,那個,請問您是誰???是您把我帶到這里來的?” “啊,對,是我,你可以叫我陸先生?!?/br> “陸先生,那您帶我來這里要我做什么???” “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死了嗎?如果沒有我,恐怕你已經去投胎了,是我給了你重見天日的機會?!标懴壬砸环N施恩的語氣說著。 啊呸,誰稀罕你的機會,我情愿去投胎去,左言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著,奈何她沒有那個勇氣說出來,只能朝著陸先生揚起一抹微笑 : )。 “看來你也很同意我的話。那行,你看到了沒?”陸先生指指桌子上裝左言骨灰的瓷壇,“那是裝著你骨灰的瓷壇,也是你以后的住處,你以后就在那里休息吧?!闭f完,陸先生就要轉身離開。 “???”左言看看那個瓷壇,“骨,骨灰?我的?”然后立馬漂到陸先生前面:“陸先生,等等,等等?!?/br> “嗯?你還有什么事?”陸先生看著左言皺了下眉頭。 左言咽了咽口水,對著陸先生討好地笑著說:“那個,您看我那么小,也占不了多少空,能不能隨便給我個籃子,毯子什么的,我不想睡在我自己的骨灰壇里?!?/br> 陸先生目不轉睛地看著左言,就在左言承受不住他目光的壓力,想要開口說她不要了的時候,陸先生卻說話了:“行,等會我讓管家給你送過來?!?/br> 看著陸先生走遠,左言才松了口氣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好險,好險?!?/br> “唔,我的手怎么變成這樣了?好黑好小?!弊笱砸坏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黑得像個木炭一樣。 “那是因為你的尸體被燒成灰了啊。我們被做成降頭小鬼的,都是這種黑乎乎的模樣?!本驮谧笱缘脑捯魟偮?,一個清脆的童音響了起來。 左言順著聲響轉過頭去,就看到一群黑瘦的嬰兒模樣的小鬼漂浮在半空,她吃驚地張大了嘴角,愣了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大叫了一聲:“??!鬼??!”接著便嗖地一下,飄到了離小鬼最遠的墻角,雙手抱頭面對墻蹲著。 “??!”聽到左言的大叫,那些小鬼也齊刷刷地叫起來。 陸先生剛走沒多遠,就聽到此起彼伏凄厲的鬼叫聲,不耐煩地朝著小屋傳聲:“閉嘴,再吵就讓你們全部灰飛煙滅!” 陸先生的聲音就像山里喊叫時的回聲一樣,傳到每個小鬼的耳中,所有的小鬼就像被施了噤聲咒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左言和其他小鬼全都一個動作,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只不過左言還是對著墻,身體瑟瑟發抖著,而小鬼們則全都好奇地看著左言的動作。 他們有限的腦容量中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左言這么討厭、害怕他們,明明他們和她都是一樣的啊,小鬼們覺得很委屈。 他們那么喜歡她,想對她加入他們表示熱烈的歡迎,可惜左言并不是他們想象中,也一樣喜歡他們。 就在左言和小鬼們各占一方僵持著的時候,管家進來了,朝著左言走了過去,對將手中的東西舉起來:“42號小鬼,這是先生讓我給你送來的籃子和毯子,你看你想放在哪里?!?/br> 左言這才轉過身來,也顧不得來的人是誰了,就帶著哭聲委屈兮兮地說著:“您就是這里的管家嗎?您能不能幫我換個屋子住啊,我不想和一群鬼住在一起?!?/br> 管家在左言的期待中搖了搖頭:“不行,沒有先生的準許,你們都不許離開這里。你快看看要把籃子放在哪吧?!?/br> 聽到管家這么說,左言在去找陸先生讓他幫忙換屋子,還是忍著恐懼和一群鬼生活在一起糾結了一會兒,最后實在沒那個勇氣去打擾陸先生,只能生無可戀般地指指她現在所在的墻角:“就放這吧?!?/br> 管家放下籃子就離開了,左言眼睜睜地看著小屋的門就那么關上了。她在屋里背對墻等了一會兒,覺得管家應該走遠了,迅速朝著門撞去。 在左言想象中,她是個鬼,肯定輕而易舉地就能穿過門。她也沒想跑多遠,就想離開這個屋,在不遠的地方躲一晚,等到天快明了再回屋。 奈何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左言結結實實地撞到了門上:“呲!??!” 左言捂著額頭后退了幾步,不信邪地對著門又踹了幾腳,才無奈接受自己就算成了鬼,也去不到外面的事實。 她轉過身,背靠著門看向那群小鬼,那群小鬼一個個全身都是黑漆漆的,而那一雙雙大大的只有黑色的眼睛,也正直勾勾的看著她,把左言嚇得差點又大叫出來。 現在左言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別人一驚嚇就暈過去了,自己怎么還不暈啊,媽蛋,快暈啊。 和小鬼們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左言發現,自己倒越驚嚇越精神了,左言簡直要哭了。她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圍,朝著小鬼們虛張聲勢地道:“你,你們別過來啊?!?/br> 然后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籃子新窩移去。小鬼們也隨著左言的動作,慢慢地轉著頭,視線堅決不離開她。 “新來的,你為什么這么怕我們???我們明明是同類啊?!币粋€小鬼實在忍不住,開聲問起了左言。 左言正做著移步的大業,聽到聲音猛地一驚,飄著的動作也隨之一趔趄,停在半路上看向了小鬼們:“誰,誰和你們是同類啦,你們可都是鬼啊?!弊笱杂行┥珔杻溶蟮鼗氐?。 “你也是鬼啊?!毙」碛行┎唤獾氐溃骸霸趺床灰粯永??” 左言聞言,才猛拍一下腦袋,自己真是犯傻了,明明已經是鬼了,還老是做些人干的事。 她意識到自己和小鬼已經變成同類了,膽子也變大了,畢竟都是同類,誰也傷害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