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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來回回地收拾東西, 也看看她, 笑笑,不時過來逗她一下。然后,小丫頭就像被點了xue,一直坐在那里看他?,F在想來,腮幫子被冰出一夏天都好不了的紅疙瘩, 似乎他也有責任。 從小小性子就很倔,幾歲個小東西脾氣上來纏得他沒辦法,不過大多時候都很乖,軟軟的, 聽他的話,而且很會哄他開心,小心眼兒里小叔叔無比重要。 苗苗兒是獨生女,很嬌,父母是不放心保姆才送到姥姥家。舅舅當然很疼她,但是工作忙,舅媽么,因為自己沒有孩子,對她喜歡的方式總夾雜著一種復雜的情緒,過度喜歡、喜歡到苛刻,有時候又過度冷淡。大人們都知道舅媽躲的是自己,可是苗苗兒不知道,怕她。 所以,她最黏的人除了姥姥就是小叔叔。 那幾年,他正是青春叛逆期,不存在關心留守兒童、獻愛心這么一說,最初帶著她純粹是因為可以躲過阿姨的高壓。后來么,小丫頭真的很軟,很可愛,對他是無條件地崇拜,總纏著。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也就覺得理所應當,不煩么,就那么帶著了。 那個時候,沒有煩惱;離開后,也沒有牽掛。 誰能想到小苗苗兒長大后,出落得這么令人驚喜。也許是經歷了父母離異的變故,也許是獨自一人太久,倔得厲害??梢舱驗榇?,自立,自強,有著同齡人難以企及的堅韌與堅持。 當然,還有漂亮。不考慮衣著的話。 唯一令人不滿意的就是把小時候對小叔叔的崇拜給出落沒了,可是卻把在小叔叔面前的無所畏懼給留下了。 比如剛才: 第一句:我開完會了。 第二句:工作很多,要回去繼續準備。 第三句:晚安。 一句一發,手機連著嘀了三聲,他還沒來得及打一個字,已經被“晚安”了。 不能說沒禮貌吧?都向他問安了,南嘉樹看著瞬間就安靜得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屏幕仿佛看到那張理所當然冷淡的小臉,笑了,小混蛋! 又整理了一下窗簾,回身把工具箱收好,關了陽臺門,關燈,往樓下去。 在混也長大了,再也不是他一把掄上肩頭就能帶走。 重逢,才不過一個月。十六年的空擋,他沒有一分鐘曾經想起過她,突然銜接起來,記憶未曾經過懷念的過濾,鮮活到沒有任何篩選,看著她就覺得親。疊加在三年的朝夕相伴,怎么能不親?就像她口中的“小叔叔”,一張嘴就能叫。 可即便如此,他知道,這間房間和那個主人之間的距離,就像每次抱她都會墊在他們之間的手臂,阻力不大,可想要把手臂打開抱緊,需要講究戰略戰術。 今晚他原本篤定她會來,因為他有發言稿??墒?,傍晚他打進車里那通電話把小丫頭給惹了。想起那一聲“寶貝兒”叫出聲,她立刻僵直的像一只豎著毛兒警覺的小沼貍,可愛死了。 逗她的時候,他樂得不得了,現在,小丫頭直接甩他不理。而且,小骨頭還挺硬,干脆連求來的稿子都不要了。 打算怎么跟你的親師兄交代??? 會不會跟人家說,被老公欺負了。也好,這倆字兒足夠那位師兄浮想聯翩了。 洗了手換了衣服,這才覺得饑腸轆轆。 打開冰箱,還有早晨張星野帶來的奶酪和吐司,夾了兩片扔進烤箱,很快就成奶酪三明治。坐在吧臺高椅上,南嘉樹邊吃邊打開電腦,把自己的發言稿中英兩版發了過去,又把從蔣航宇那里要來的設計院議題大綱打開。 如果簡風是給他做翻譯,那設計院的就應該輪到苗苗兒。逐條看了一下,南嘉樹迅速吃完三明治,開始添加。 …… 開完會已經快八點了,苗伊迅速收拾好公文包,跑進衛生間小心地把制服脫下來、疊好,換了衣褲,還有運動鞋。 大包小包背著下了樓,正好碰到一起散會的同事在叫車。 “苗伊,老公沒來接???” “沒?!?/br> “帶你過去吧?” 苗伊笑笑,“謝謝,就兩步路,不用麻煩了?!?/br> “也是,羨慕啊?!?/br> 離開大廈,轉過街角,苗伊就跑了起來。已經八點了,趕回村屋最快也要九點半,今天的翻譯任務她一個字都沒有做。 上了地鐵,苗伊就把手機打開,埋頭敲起來。幸好早早把稿子放了在手機上,四十分鐘的車程可以趕一些進度。不能等到回去再做,要保證明天清醒的工作狀態,一點前必須睡覺。 倒了兩線地鐵,再上到路面上,才發現下起了雨。苗伊拿出傘,往學校方向走去。 凌海市政建設非常到位,即便已經到了城邊,每一條小街道都有路燈照明。只是,雨絲很密,行人很少,顯得很凄涼很黑。 苗伊悶頭走,手機已經收了起來,腦子里回想著會議上組長提到的要點。今天的翻譯率果然因為比較生疏的頁巖油議題已經有所下降,大會一結束組長就通知他們回部里,根據今天會議的走向,大家又一起集中學習了技術資料,添加了些新詞匯。 一路走一路想,很快到了學校,可是校門已經進不去了,只能從旁邊走小路。路有些不平,燈也很弱,深一腳淺一腳有些吃力。 舉著傘,肩膀感覺快被兩個包勒斷了。入了夜,雨大了,風也大,斜潲得厲害,傘除了護著頭,完全失去了作用,雨水很快就把身上打濕,濕透。 終于進了村,昨天還照著她的路燈今天居然這么不湊巧地壞了,壯著膽子往里走,很快就看到房東門前亮著的燈。緊走了兩步,誰知一個小坑沒注意,苗伊撲通跪在地上。 摔得毫無防備,整個人實實在在地四腳著地,傘柄狠狠硌在手中。 其實沒有摔痛,可是雨水澆頭的地面真的好冷,寒氣一下就鉆進手心,那種寒,寒得小腹立刻開始痛,順著腿骨到腳筋,像要來姨媽那樣,痛得腰都直不起來,身上一點溫度都沒了…… 她是最后一個回來的,房東阿姨隨后鎖了院門。苗伊回房放下包,就拿了錢交給阿姨要用浴室。剛租客洗了澡,水還不是太熱,可是她等不了了,隨便一點溫度都是天堂。 洗完澡回到房中,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鉆到被子里,捂得嚴嚴實實,身上都有了知覺,這才打開電腦。 咦? 郵箱里兩封未讀郵件上都是三個字:南嘉樹。 哼,苗伊哆哆嗦嗦地噘了一下嘴巴。 小叔叔最壞了!早都告訴他以后不用秀什么恩愛,畢竟是要離婚的,可他倒好!今天打電話過來,居然叫她那個。而且當時聲音那么大,大家都聽到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能這么rou麻?約會那些jiejie的時候不記得他這么叫過???難道……是他叫過,她不記得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