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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樹低頭,拿手機調出一張照片。 十六年的光陰,累積了成長的痕跡和遙不可及的距離,可當時那一瞬間的定格讓兩個人再也分不開。感動幾乎是立刻的…… “你們從小就認識?”蔣航宇皺著眉仔細看著,“可是不對啊,那那天你怎么會不知道是她?”她的聲音那么特別,一旦注意過,就不可能再錯過,而南嘉樹是有驚人記憶力的。 “確實不知道?!蹦霞螛涫栈厥謾C,“我都不知道她已經長大了?!?/br> 蔣航宇挑了下眉,絕對真。 “你真是尋著聲兒去的?” “不是。是回去辦拆遷,碰上的?!?/br> “然后就結婚了?” “嗯?!?/br> “為什么?” “想她了?!?/br> “艸?!?/br> 教苗苗兒那一套說辭完全不能用給自己最好的兄弟,這個字把這番對話結束得很到位。 其實,南嘉樹最初決定假婚幫套房子的時候,就沒打算做任何隱瞞。同一個行業,他這樣的身份,只要刻意隱瞞,露餡幾乎是必然的??墒?,南嘉樹也從沒有懷疑他會把實情告訴蔣航宇。 沒必要做戲給最好的兄弟看,不是因為相信他絕不會把他們的秘密說出去,主要是,在他面前,只要是戲,就會即刻穿幫。 可是現在,知道他和小苗苗兒要見面,南嘉樹第一反應是怕他欺負她,而用一句話跟兄弟解釋一下這個念頭卻壓根兒沒在他腦子里出現過。 為什么? 因為這就是實情。 十六年前的習慣一旦回來,就是全部,畢竟,他一向記憶力很好。不管是抱她,保護她,還是喜歡她。哪怕她是個摳門的小土妞,也是他的摳門的小土妞。 南嘉樹摘下耳機戴上。 下午會議的第一個議題是橫向井技術,發言人是美國頁巖油開采公司的副總裁。 打開英譯中同傳聲道。 清甜的聲音,標準的吐字,不卡,不斷,小溪水潺潺,運送著枯燥的技術數據,一切都像是就在手邊,信手拈來。 瞥一眼,蔣航宇也戴著耳機,皺著眉。 看兄弟,他不得不同情。其實再在耳麥中聽到她的聲音已經遠不如第一次那么驚訝,沒有感情的聲音,能好聽到哪里去?聽她背書才是享受,有感情,有起伏,有她自己的解讀。 她口中最變化多端的一個詞就是“小叔叔”,求他的時候叫,撒嬌的時候叫,罵他的時候也叫。 “不然呢??不然做什么?一整個晚上呢??!” 小聲兒乍在耳邊,像一只跳腳的小貓,跟耳機里這個冷靜又專業的天才同聲傳譯完全就是兩個人。他笑了,輕聲說:小傻瓜。 水平井壓裂裂縫,流動受阻,地應力方向……晚上帶她去哪兒吃飯?不能太油,不能太咸,也不吃甜的…… 低滲透油,垂直裂縫,水力壓裂……本幫菜清淡,城南海邊那家最好,不過現在肯定訂不到位子。用他的VIP卡,進最低消費房間應該可以…… 射孔,水平段支撐,臨界流速……還是不要去那么遠,回家路上就有家很有名的粥店,各式各樣的粥和小菜、點心,她應該喜歡。吃完就回家,畢竟,有整本的發言稿需要討論…… …… 會議結束的時候剛剛五點,蔣航宇堅決要求跟他倆一起吃飯的,被南嘉樹一個字安撫:滾。 從會場出來,南嘉樹一邊打電話給粥店訂位子一邊往后臺去,電話還沒講完,已經有短信進來。 苗兒:對不起,晚上我開會。 南嘉樹皺了眉,明明挺有禮貌一句話,怎么一隔著手機,就覺得冷冰冰的? 老公:開會不吃飯? 苗兒:工作餐。 老公:幾點開完? 苗兒:不知道。 老公:開完會給我個信兒。 屏幕黑了半天沒動靜。 老公:聽見沒有?! 苗兒:哦。 第35章 退了飯店預訂又接了兩個電話, 南嘉樹離開的時候會場已經只剩兩三個人在說話。走過空蕩蕩的走廊往樓后電梯去, 路過后臺,看著敞開的門,南嘉樹站了一下,走進去。 果然已經空了, 只有一個會場工作人員在檢查整理同傳設備。 所謂的同聲傳譯室,四面都是隔音的透明幕墻,不足三平米的空間擺了一張灰色的長方形桌子, 留給每個人的活動空間非常狹小。目前的方位應該是在主席發言臺右側, 正對會場?,F在中間有隔斷和幕簾,如果打開,可以讓同傳人員直接看到與會者,這是在討論和提問環節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設置。 這就是小苗苗兒一坐一整天高度緊張的地方,南嘉樹走進去, 一轉身就碰到椅子, 難怪俗名叫“箱子”,真得太小了。而且這一個箱子里放了兩把椅子,南嘉樹蹙了下眉,這搭檔,近得都能聞到對方洗發水的味道吧? 正要轉身離開, 忽然看到黑色的設備邊上一只老舊的保溫水瓶。 南嘉樹一眼就認出這是苗苗兒,旅游大巴上被他嫌棄過的那個。拿起來打開,水已經喝完,依然殘留杞棗茶淡淡的甜味, 擰好瓶蓋放進自己包里。 從地下停車場開車出來,起了風,天陰得厲害,南嘉樹剛打過方向拐上橢圓彎道就看到會議中心門前停著一輛商務SUV,上面印著遠油的LOGO和翻譯社的名稱。 車門開著,人們正在陸續上車。一樣的制服,一眼就能看到她,因為她是唯一的女孩,裙子很短,腿很長,冷風里格外顯眼。 南嘉樹輕輕踩了剎車停住。小丫頭挎著一個碩大的公文包、一個電腦包,胸前還抱著資料,瘦弱的肩膀側著,似乎有點吃力,不過臉上的表情倒很輕松,正跟身邊人說話,那人低著頭,很認真地聽著。 不用那男的抬頭也知道是誰,這個角度看過去,頭湊得很近,讓人想起狹小的翻譯箱。不知說了什么,笑了,很輕,旁邊的人根本沒注意到,只是在他們同時轉身時南嘉樹才看到,兩個人的笑容,很像。 簡風先進到車里,把第二排獨立的位子留給她。 見小丫頭準備上車,南嘉樹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撐著椅背,欠了身,饒有興味地瞧著。果然,她的腿剛剛碰到車沿兒還沒往上上,就像突然踩了雷,蹭地縮回來一跺腳,人立刻僵著一根小棍兒,雙腿并得緊緊的。 “哈哈……”南嘉樹笑,這款SUV是豐田的陸地巡洋艦,底盤很高,她這么短的裙子,不走光根本就上不去。 車里的人以為是包太沉,伸手要接。 “小傻子,千萬不能把包遞進去?!蹦霞螛湟荒樀男?,“你遞進去小叔叔就得去把你拽過來?!?/br> 還行,小丫頭還算聰明,拒絕了車上人的好意。兩個包,一個斜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