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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就連忙搖頭,說他不喜歡吃小籠包。 后來路昂才知道,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吃小籠包。 路昂就是因為像路建民,才那么愛吃小籠包的。 所以聽到宋暖提起要吃小籠包,路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路建民,想起他年輕的時候,拿著袋子往家里跑的樣子,袋子里放著的就是冒著熱氣的小籠包。 宋暖看路昂在走神,又說了一句:“路昂,去吃小籠包吧?!?/br> 路昂看向宋暖,“你知道哪里的小籠包好吃嗎?” 宋暖搖頭,“不知道?!?/br> 路昂笑了笑說:“我帶你去,我知道有一家,開了二十幾年了,很好吃的?!?/br> “好?!?/br> 還不到飯點兩個人就轉悠到了小籠包店。 好多年沒來過了,路昂沒想到這間店還開著。 路昂牽著宋暖走進去,店面比之前擴大了很多,里面也簡單的裝修了一點,不過還是以前的擺設,幾張桌子凳子,每張桌子上都放著辣椒油,醋和醬油。 路昂和宋暖找了張桌子坐下,老板娘走過來,路昂點了兩籠小籠包,兩份蔬菜,一份湯。 包子還沒上來,宋暖坐在那里到處看。 看了一會兒,才問路昂:“這家的包子好吃嗎?” “好吃,以前我家就在附近,這家店我吃了很久?!?/br> “哦?!彼闻钠鹑鶐?,嘴巴里一口氣左轉右轉的,轉著玩。 老板娘這時候正端著包子送上來,看見宋暖的樣子,倒是被逗笑了。 宋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路昂在對面憋笑憋的臉都紅了。 包子端上來,路昂去拿來碟子和筷子,先提了一個包子放在湯匙上,然后再放在碟子上,放在宋暖面前。 自己也拿筷子夾住包子最上面的褶,又輕輕一提,包子和籠布就輕巧的分開了。 路昂把包子同樣放在湯匙上,然后拿起筷子輕輕戳了一個小洞,湯汁溜出來,流到湯匙里,路昂拿起湯匙就著口把湯汁喝了。 然后對宋暖說:“看到了吧,就這樣吃?!?/br> 宋暖連忙也拿筷子扎了一個小口,就著湯匙,小籠包里的鮮美的湯汁順著嘴巴流進肚中,口齒留香。 宋暖連忙點頭稱贊:“真的好吃欸?!?/br> “是吧,我沒騙你吧?!甭钒汉艿靡?,然后又囑咐宋暖:“慢慢吃,別燙著?!?/br> 自己說著這些話,只是很平常的叮囑,卻感覺這一瞬間眼淚似乎要涌出來。 原來,當初路建民也是用這樣的心情叮囑他啊。 路昂腦海里又浮現出路健民的臉,那張曾經無比年輕的臉。 而他最后一次見他,還是半年前,那時還是夏天,路昂從冰島回來,見了路建民,他已經老了,連步子都沉重了。 路昂有點后悔。 他不應該做的那么絕,把鑰匙還給路建民,而且不是自己親自給他的,還是通過胡同那家小賣部的孩子。 鑰匙還給路建民后,路建民再也沒有聯系過他。 以前偶爾還會發個短信問他過的好不好。 那次之后,路建民徹底斷了和路昂的聯系。 路昂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店里的老板已經不認識他了,他長大了,大到可以拋棄別人了。 路昂正拿著筷子,低頭看著那一碟辣椒油發呆,就聽到外面的老板和人打招呼,“路老師,來吃包子啊?!?/br> 路昂聽了,猛地一回頭,宋暖也跟著往門口看去。 然后路昂就看到路建民走了進來。 一進來,路建民就看到了路昂。 還不到飯點,吃飯的人只有路昂和宋暖他們一桌。 宋暖看到路建民進來,立刻站了起來。 路昂吃驚的看向宋暖,只聽到宋暖說:“路叔叔,我們在這兒?!?/br> 路建民猶豫的停在門口,老板走進來,看著路昂說:“我說怎么那么熟悉,路老師,這是你家那小子吧?!?/br> 路建民笑了笑,才往路昂那邊走:“是?!?/br> “都長這么大了啊?!崩习逭f完,就走進了后廚,還喊了一聲:“路老師,不夠吃再叫我啊?!?/br> “好?!甭方駪艘宦?,走到路昂身邊時,路昂低著頭沒有看他,只有宋暖站了起來,又給路建民拉了椅子對他說:“叔叔,你坐這里?!?/br> 路建民坐下后,宋暖跑去拿了碟子和筷子以及湯匙,拿好了擺在路建民的面前。 宋暖看了路昂一眼,他自始至終都低著頭,一言未發,宋暖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暖夾了一個包子放在路建民的碟子里:“叔叔,吃包子?!?/br> 路建民說了聲謝謝,就夾起包子吃。 宋暖不敢再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路昂,生怕他會爆發。 直到路建民吃完了一個包子,路昂才抬起頭來,他也夾了一個放在宋暖的碟子里,然后對著外面喊了聲:“老板,再來一籠?!?/br> 宋暖一顆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 路建民聽到路昂說話,也松了口氣。 家人之間,沒有原諒不原諒的說法,肯坐在一桌吃飯,所有的愛和恨,就都化解了。 家人之間,其實只需要一餐飯而已。 三個人埋頭吃飯,沒有再說話,偶爾路建民會和宋暖說上幾句,而路昂干脆就一個人默默的吃,一句話也沒有。 老板又端來一小碟東西過來,走到桌邊看著路昂說:“那時候你還一點點,你爸爸每次下班從門口路過都會問我有沒有馬上出籠的包子,給你帶幾個,說你最喜歡吃小籠包了,哎,過的可真快啊,怎么就長這么大了?!?/br> 老板感嘆著,把手里的一碟酸黃瓜放在桌子上,“路老師,嘗嘗,我家剛腌好的,都給你包好了,走的時候別忘了拿走?!?/br> 路建民立刻推辭:“那不行,不能總吃你們的?!?/br> 老板一臉實誠,“咱們街坊鄰居的處了那么多年了,你太客氣了,前段時間要不是你幫忙,我家孫子也不能上了學,別客氣啊,一個人在家,我知道你,肯定不做飯,都是湊合的,著酸黃瓜啊下飯,能將就一頓是一頓的?!?/br> 老板說完去招呼其他客人,路昂聽了那些話,心里又一陣發酸。 他怨過路建民也恨過路建民,他總在想自己這么多年沒有爸爸是怎么熬過來的,卻從來沒有想過,路建民也是一個人,路昂起碼還和鄒虹在一起,他一個男人,除了教書,什么都不會,這么多年也沒有再婚,又是怎么過的。 路昂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直到聽了那老板的話,說讓他將就一頓是一頓,路昂這才想起來,路建民也是孤身一人過了這么多年。 想到這里,路昂終于抬頭看了一眼路建民,路建民正在嘗那碟酸黃瓜,路昂看著他,一眼就看到了路建民的白發,整個鬢角已經全白了。 路昂不知道,路建民什么時候這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