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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匠家里”,“李鐵匠家在村子凍邊,我認得路,我能領你們過去!”,“梨花嬸婆可溫柔啦,上次還給我喝米湯,她只對胡家娃娃板臉”…… 咚砰—— 小背簍掉在驢板車上。 葉三叔整個人僵掉,眼神直愣愣的,從定親的四年來,兩人僅見過五次面,但氛圍都挺好,從沒想到過如此場景。 別說他,就連白老爺子、文景深、葉爸爸,全都愣住了。 碧山鎮農村里,通常認為,定過親、下過禮,雙方也就差拜堂一道手續,可胡梨花不僅另嫁出去,還是不聲不響另嫁出去。葉家這邊還等著,沒想到胡家那邊已經將閨女嫁出。 甜妹兒怒瞪雙眼,瞅著胡家村東邊方向,像是要瞪出一個窟窿,才肯罷休。三叔雖不聰明,但誰都不能欺負她家人,這胡梨花肯定不會是她嬸嬸! 她抬起頭,正好看到東邊方向有一個灰撲撲的身影,正低著頭努力滾一個大石磨,像耗子拖油瓶一般,一步一歇一步一停,往著村口方向緩緩挪空。 砰砰砰咚—— 大石磨倒地的聲音嚇人一大跳。 其他人連忙抬頭或轉身瞧去,但見一位臉瘦得有些脫形、大黑眼睛、彎長眉毛的年輕姑娘,正不可置信瞅著他們,準備地說,是看著葉三叔。 她身穿一件不合身的灰色小破棉襖,有的地方破了,露著黑色套子,套子上掛搭著一些綠草,應該是喂牲口時沾上的。 從穿著打扮、外貌來看,她如今的生活都不怎么樣。 “梨花娘娘!” “梨花嬸嬸!” 娃娃們清脆的叫聲,點名她的身份。 現場莫名尷尬起來,一股冷空氣吹進某些人心底。 “你稍等一下!”許久以后,胡梨花終于艱難開口,轉身蹬蹬蹬快速跑開。大家都明白她口中這‘你’指的是誰。 葉三叔整張臉都僵掉,不知道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甜妹兒憂心忡忡瞅著三叔。 他本來就笨,這回變得更傻咋整?都怪那個丑丑的村姑!她這是變相遷怒。 葉爸爸沉下臉來,思考一會兒,看一眼失魂落魄的三弟,暫且停下來,瞅瞅胡梨花要做什么, 不管怎樣,欺負他兄弟的胡家一定不是好人家。要是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寧愿打暈三弟,回去交給葉老爺子處理。 不到五分鐘,胡梨花氣喘吁吁跑回來,瘦弱的身軀仿佛能隨時暈倒,她來到葉三叔面前,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對不起,我只搶下這個,如今還給你,是我們胡家負你,他們現在啥都沒有,你也收不回來東西。我爺我爸都已經去世,以后你們離胡家村遠點,小心被那吸血的一家子耗上,趕緊帶著東西走吧!” 平平淡淡的語氣,臉上的表情也平平淡淡,她仿佛在說什么別人的故事。 葉三叔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那一支雕著花朵形狀的木釵。 這是他花三天親手做的一堆木釵里面,最好的一支。木釵還是那么丑,但木身干干凈凈,灰塵泥土全無,卻能看得出被人精心保存的很好。 胡梨花盯著葉三叔,一字一句道: “你很好,他對我真的很好。只有我不好,是對不起你!” 不敢再去看他,更不會去關注什么背簍。 她轉身繼續努力滾著笨重的石磨,只是在轉身低頭那一剎那,無人見到的眼淚珠,瞬間臉頰兩側,一珠兩珠三珠,滾落至泥水坑里。 瘦驢載著失魂落魄的葉三叔,踢踏踢踏,慢慢行駛出胡家村。 葉爸爸拍拍他背部,把人工小暖寶‘甜妹兒’,丟入他懷里,對白老爺子點點頭,拿兩塊玉米棒子,轉身去隔壁村打聽胡家的事兒。畢竟,他想聽聽胡老爺子的事兒,且回家還要給父親一個交代。 甜妹兒用軟乎乎小手,捂住三叔冰涼的臉,真的很想也捂熱他冰涼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繼續碼下一章。 捂臉,梨花嬸嬸的事兒,一直都有隱隱約約埋伏,這是聽說的一真人故事。兩人現在過得都挺好,兒孫滿堂,其中一人剛生病去世不久。 不論是不是那年代,錯過就是錯過。 ** 最近家里很熱鬧,侄女侄子很多,親戚的娃娃們也多,侄女們她們就是長天使外貌的惡魔。 熱熱鬧鬧、蹦蹦跳跳,想要大聲說兩句,瞪著眼睛看你,小小一人兒,插著腰,奶聲奶氣懟你兩句。 得得得,陪你們鬧,你們萌說啥都對! 至于侄子,那就是真正的惡魔。 葉子一點都不重女輕男,相信我! ** 第142章 梨花與鐵匠 秋風瑟瑟, 崎嶇盤山路被落葉與雜草掩蓋, 鳥雀只問其聲不見其影, 長鞭一甩, 瘦骨嶙峋的頭驢載著葉家人, 領著另一輛驢車,顛顛簸簸、卻穩穩當當往碧山村走去。 板車上罕見的沉悶, 文陽熙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轉, 卻懂事不說話。甜妹兒繼續當著葉三叔的乖巧小暖貓, 努力用小身板替他遮擋冰涼的秋風。 白老爺子無聲嘆息, 對于胡梨花與葉誠的事,哪怕是他,也不得不嘆一句‘可惜可惜沒造化弄人’。 倆小年輕都是不錯的人,之間也有nongnong的情誼,無奈敗給殘酷的現實。 一提到胡梨花,附近村民們都認識, 因為生產隊建立之前,她就可是這里世世代代的村長,難怪被叫做‘胡家村’。 之前, 在爺爺父親寵溺下長大,青澀, 乖巧,長得還標志,她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幸運村姑娘。 村里其他女孩子,從小到大, 干不少農活,在家喂豬、挑水、背娃、推磨、煮飯等,甚至還要一鋤一犁下地辛苦干活。 而胡梨花連煮飯燒水掃地,都有兩嫂子搶著做,她只需要開開心心照顧家人,孝順爺爺父親,生活悠閑得令旁人羨慕得很。 唯一讓村里們女孩笑話的是,村長家閨女竟然看上一深山老林的窮小子,這一點實在讓人想不通。 每每提到這個,胡梨花低頭害羞一笑,回到家就會將粗糙的雕花木釵,把玩好些時候,再悄悄放在枕頭下的棉絮墊里。 胡家的變化,不是從公共食堂開始,而是從胡梨花大嫂,當選婦女隊長開始的。如果說生產隊長是隊里大家長,那么婦女隊長就是全村三姑六婆八大姨的頭兒。 從那一刻開始,胡家每天大大小小矛盾十多起。尤其是大嫂二嫂之間,折騰得七顛八倒,鬧騰得人仰馬翻,讓全村人跟著看笑話,愛面子的胡老爺子更是被氣暈兩次。 胡梨花才十九歲,對兩嫂子怨有恨有,卻遠不是她倆的對手。 山村婦女們事多嘴雜,挑水、喂雞、上山、扎鞋底……不管做什么,她們都嘰嘰喳喳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