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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是干什么的?” “和他親爸爸一樣,聽說也是個大夫,還是個主任咧?!?/br> 嘖嘖嘖,這一大家子人,這一大家子的債。 “那,有女朋友了?” 順順搖頭:“好像沒有,聽孟得講,當初倒是有人給介紹過一個,不過后來沒成?!?/br> “但是——” 聽出裴順順話里有話,半闔的眼睜開,懶洋洋地問:“不過什么?” “但是……”裴順順也在想這話該不該說,“好像有個女孩,和他走的很近?!?/br> “是誰?!?/br> “……那家老爺子早死的小兒子,留下那么個閨女?!?/br> “哦——” 聽著倒是可憐。 可,能好到哪里去?土丫頭一個,怎么能跟小春兒比。 想到這,衛蕤呵地一笑:“小春兒要是知道他回來了,可是要高興死了?!?/br> 聽見這個,順順扭過臉,抱著肩,神情冷下來?!八故窍爰?,人家可也得愿意娶,剃頭挑子一頭熱?!?/br> “你這個坎兒還過不去?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你非跟她過不去干嘛啊?!?/br> “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她非跟他過不去干嘛???就因為救過她一回?都什么年代了,還興以身相許哪?” “你是不是沒告訴小春兒他來虬城了?!?/br> 順順一聲譏諷地笑:“哪兒用得著我告訴她,她恨不得讓她爸爸鉆進岳叔家里,給她提親?!?/br> 衛蕤說:“你不說,回頭我告訴她?!?/br> 順順不禁哀怨起來,眼中惆悵:“我知道你和小春兒好,好的穿一條褲子,要不是受你影響,小春兒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br> 一聲慵懶質問:“小春兒什么樣了?” 這一句‘小春兒什么樣了’,聲調上揚,輕輕緩緩,聽的順順心里直突突。 這虬城怎么會有這么妖里妖氣,顛倒是非黑白的人。 明明就是他挑唆小春兒,教她抽煙教她喝酒,女孩不該學的,她都學了通透。 可衛蕤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連撒謊都像真的。 他病嬌似的仰在自己心愛的座駕里,穿著干干凈凈的襯衣,普通的牛仔褲,裴順順差點就信了他的無辜。 想順順剛認識小春兒的時候,他的春姑娘是個多么陽光,多么積極,多么可愛的女孩啊。 自從有了這個衛蕤! 小春兒在醫院手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就湊上前去,遞給小春兒一支煙。 “解解乏?!?/br> 小春兒眉毛一皺:“不抽,林大人有訓,若鴉片一日未絕,本大臣一日不回,誓與此事相始終,豈有中斷之理?” 他呵呵笑地蹲在小春兒身邊,自顧自吞云吐霧:“林大人還說了,豈能事事如人意,但求無愧于我心?!?/br> 要知道,小春兒是個醫生,還是個婦產科的醫生。 婦產科的人是干嘛的,是迎來新生命的??! 當初小春兒就是因為這婦產科都是女病人,又能每天迎接孩子誕生,才毅然決然學醫不回頭的。 可,事不如人意,她去了產科的頭三天,接連遇上兩宗慘事。 一個,是在產婦分娩女嬰后,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把還在襁褓中的娃娃扔在了醫院的垃圾箱里。 另一個,是孩子在母親腹中八個月,全家人歡天喜地迎接新生命時,胎兒忽然沒了心跳,不得已進行引產。 兩場手術,全程小春兒在場,這讓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女人怎么受得了! 這支煙,恰到好處地在小春兒姑娘迷茫痛苦的時候開解了她,她玩著打火機,學著男人模樣一開一合,手,重重拍著衛蕤的肩膀。 “要有下輩子,我和小春說什么也不當女人!” “對對對,不當女人,當男人,夏天光著膀子,比別人涼快?!闭f著,又遞上一瓶啤酒。 小春兒姑娘喝的眼神朦朧,摟著衛蕤咯咯笑:“當男人,也不能當你這樣的男人?!?/br> “嗝!”她打著酒嗝,醉醺醺地胡言亂語:“忒沒種,當年我小命差點葬送在你手里?!?/br> 小春兒姑娘想起那事,就忘不了。 她趴在窗臺上,望著樓下的衛蕤,哭著喊著求他,你救救我??! 大火燒的屋里噼啪作響,幼年小春兒抱著窗戶,是那么凄慘地喊著。 可他怎么了。 只是站在樓下,遠遠地看著,一雙手害怕地攥成了拳。 現在,握著方向盤地手也緊緊攥成了拳。 忽然,裴順順打斷。 “你說,胡唯要是沒這身衣裳,要是沒有這個模樣,要是長成這樣——”順順手指著火車站乞討的流浪漢,“要是長成那樣——”又一指,指著某個面孔黝黑,扛著麻袋的壯漢。 “她能堅持到現在?這女人,都是感官動物,什么心里想著當年的好,救命的情,全都是放屁,早二十年前的事兒,誰能記得!” 誰能記得。 誰都能記得。 衛蕤悠悠望著窗外,看著那個身影站在街邊,上了一輛出租車。 只是那些事沒發生在你身上,要是真正經歷了,那些事情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因為那關乎男人的臉面,關乎勇氣,關乎一輩子要和別人比,相形見絀的尊嚴! 要問這衛蕤是誰。 正是當初小胡爺還沒離開虬城,是個只知道玩水槍爬墻頭的孩子時,他最好的盟友,伙伴,知音! 當年,胡唯,小春兒,還有他,曾經有過多么快樂的一段童年。 胡唯對他和小春兒來講,又有著怎樣不可替代的意義。 衛蕤漾著發自內心地笑,發動他這臺老爺車。 心想。 當年虬城保障大隊小灰樓里為非作歹的伙伴啊。 如今,總算是湊齊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鵲還巢 和小春是夜班, 凌晨兩點上了臺手術,產婦破水三十六小時不具備正常分娩條件,又痛的要死, 于是臨時決定剖腹。 孩子爸爸在產房外纏著和小春一遍遍地問:“就不能再觀察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