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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的胡唯與裴順順。 一處是大廳中央,正在與朋友推杯換盞的年輕女人。 另一處,則是最東側隔著屏風,緊跟隨著姚輝走進包房的二丫。 小館中不知那里傳來一陣敲鑼打鼓聲,二樓紅木鋪的空場魚貫走出幾個身著戲服的花臉。 伴隨著咿咿呀呀節奏漸快的唱腔,預示著這場好戲。 即將開場! ☆、第7章 第七章 雁北歸 裴順順是個妙人。 拋開風度翩翩的模樣,一舉一動的矜持,單從名字上講,也是得了上天眷顧的。 之所以叫順順,是因為他爹娘太寵愛他了,希望他從娘胎里一鉆出來就順風順水,無病無災。 偏偏這個順順還很爭氣,生了個絕頂聰明的大腦,從小就是神童。一閉眼,任何數字加減乘除法張嘴就來,心中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餐桌上服務生端來一道開胃的老醋花生,盛在翠綠的瓷碟兒用陳醋和蜂蜜浸著,眼睛一掃,筷子輕撥,裴順順老毛病就又犯了。 “這花生豆兒有三十六個——” “哎呦??!” 孟得把面巾紙團成團砸到裴順順臉上:“你這毛病,還沒改哪?” 裴順順對胡唯抱歉地欠了欠身:“實在對不起,從小就有這個毛病?!?/br> 胡唯倒覺得他這毛病挺有意思:“看一眼就能知道是多少?” 裴順順謙虛的很:“八九不離十吧?!闭f著,他拿起桌上的牙簽盒撬開蓋子,瞥一眼,又自信地放回去?!傲鸥??!?/br> 胡唯心想這可奇了。 “他這是強迫癥,大夫說這就跟那擠眼睛一樣,是心理暗示,治不好?!泵系锰嫠忉尩?。 胡唯說:“這毛病別人想得還得不上呢,治它干什么?!?/br> “你不知道?!迸犴橅樋曜幽槠鹨活w花生送進嘴里,“小時候我媽帶我去公園玩兒,看見人家賣氣球的,我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頭數,想看看這氣球到底有多少,結果差點跟著人家走丟了。我媽找到我之后當場就給了我倆嘴巴,第二天就帶我看大夫去了?!?/br> 說起裴順順這個“特異功能”,倒讓孟得忽然想起一個人。 “胡唯,你覺不覺著他跟一個人特像?” 胡唯問:“像誰?” 孟得怪他爛記性:“嘖,你那meimei——” 遙想那是去年冬天,也是快過年,孟得要給胡唯送一些東西,胡唯在外頭還沒回,兩人約好在家樓下碰面。孟得到的稍早了些,就坐在車里邊抽煙邊等。等著等著,從胡唯家樓道里鉆出來一個姑娘。 可能是天兒太冷,那姑娘戴著帽子圍巾,把自己捂得十分嚴密,幾乎看不見臉。 姑娘低頭匆匆走過孟得的車,孟得還特意打量了她一下。 身量纖纖,個頭高挑,穿著一件淺粉色棉襖,就是不知長的怎樣—— 想著想著,那姑娘在他車屁股后忽然站定,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像是做心理斗爭似的,磨蹭著,又調頭回來敲了敲孟得的車窗:“哎?!?/br> 孟得在一片煙霧繚繞中把車窗降下來:“有事???” 姑娘把臉縮在圍巾里,凍得睫毛上都是冰珠:“這車牌牌是你的嗎?” 孟得活了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在大馬路上堵著他這么問,一時口氣很沖:“你要干嘛???” “不干嘛,你就說這牌子是不是你的?!蹦枪媚镏v話也不怯場,十分爽利。 孟得嘿了一聲,直接傾身從儲物箱里摸出兩個本本:“meimei,瞧好了,行駛證和駕駛本,我叫孟得,車是我前年買的,牌子也是正規上的,有什么話今天得說清楚。你要說不明白,我可不讓你走?!?/br> 那姑娘還真低頭瞥了他行駛本一眼,好像在確認真假。 看完了,她站在車外,雙手揣在口袋里:“給你提個醒,今天下午玉山路上,xx的白色轎車,跟你這個一模一樣的牌子?!?/br> 說完,那姑娘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孟得一人在車里發懵,在后頭迭聲喊她:“哎,哎……” 那姑娘走的很快,孟得追了兩步,見她拐了個彎,又被一臺車攔住了,然后是一樣的情況,車窗半降,像他和她剛才一樣,那姑娘彎著腰沖里頭說著什么,擺擺手,然后快步離開。 待胡唯回來,孟得把東西交到他手里,有意提起:“剛才在路口你跟誰說話呢?” “我四叔的女兒,來家里拿點東西?!?/br> 胡唯這么一說,反倒讓孟得有些不知所措。本來以為那丫頭片子是碰瓷或者騙錢的,誰知道還跟胡唯沾親帶故。 這事過了沒兩天,孟得白天上班的時候,忽然沖到樓上拉著胡唯親切握手,激動地連家鄉話都飚出來了:“胡唯,替我謝謝咱meimei,告訴她,以后就是我親妹子噻——” 小胡爺剛上完廁所提溜著皮帶出來,一頭霧水。 孟得把前幾天在他家樓下發生的故事原原本本講給胡唯聽,說完痛心疾首:“八百多塊錢的罰款啊,我之前就納悶,那些違停闖紅燈都是哪里來的,結果去查,這龜孫都掛了一個多月了?!?/br> “謝謝,謝謝。幫我把話帶到,改天一定請她吃飯?!?/br> 有了這宗事兒,孟得有事沒事就喜歡午休的時候往胡唯辦公室鉆:“你說她也奇,大馬路上那么多車,她怎么就能記住,還偏偏是我的?” 小胡爺左腿疊著右腿,打著貪吃蛇。 “你說是不是緣分?!?/br> “她以前就有這毛病?!币宦暃鰶龃驍?,胡唯把手機扔在桌上,往椅子后一仰閉目養神?!胺彩浅纱臄底侄加?,車牌,手機號,記了過不了一半天,全忘?!?/br> 越說孟得越感興趣,男大當嫁,他也著實動了想讓胡唯牽線的心思:“哎,咱四叔四嬸都是干什么工作的?她是干什么的?” 中午燦爛地大太陽啊,透過三樓窗子照進窗臺,照在胡唯的臉上,只見小胡爺輕睜開眼,盯著孟得,直到看的孟得心里直發毛,小胡爺又慢條斯理轉過頭,望著窗外—— “她父母沒了?!?/br> 一聲沉重嘆息。 如今孟得再度借機提起,小胡爺淡淡的態度,沒說像,也沒說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