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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瀾,是一名專業型文化經紀人,如今已是我入行的第五個年頭了。 我喜歡亦敬重這份工作。親自挖掘璞玉,而后細心培養將其打造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那種無以倫比的成就和滿足感,足以讓我驕傲一生。 可最近,我卻遇到了點麻煩。 我一手帶出的藝人被其他娛樂公司看中挖去,甚至不惜賠償巨額違約金。而我,就這樣被他拋棄了。 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彌補他跳槽所造成的一切損失。 此刻,我正坐在一家普通的奶茶店里,一邊再一次翻著簡歷,一邊打量著對面的這個剛剛步入大二的府清影視學院表演系的學生。 他叫洛海笙,一個讓我有一種瞬間穿越到上世紀三十年代老上海的感覺的名字。 來之前我對他做過簡單的背景調查,長相尚可,成績中上,雖然才藝頗多,可是毫無背景不說,在大學之前可謂是沒有半年影視經驗。 這樣的條件,怎么會有勇氣在剛剛大二學校允許接戲時就投簡歷到公司? 看著他坐在對面,絲毫沒有半點緊張怯懦的神情,我不禁想起他前幾日站在前臺前,費盡唇舌擺事實講道理希望前臺小妹幫忙遞簡歷時的焦急模樣——不過短短幾天,竟然判若兩人。 也不知道是說他幸運,還是說自己因為藝人出走的事情慌了手腳,恰巧經過的我鬼使神差的接過了他的簡歷不說,還約好了今日的會面。 這個奶茶店是我特意挑的,我不喜歡在冷冷的辦公室,那樣顯得很沒有人情味,也不好聊天。 因著店主是熟人,我事先托了店主這段時間不要營業,并且幫忙私下錄像。若我真的想要簽了他,保不齊今天的面試日后會不會有用。 借著看簡歷的名義偷偷打量了他許久后,我將簡歷放在桌上,悠然開口。 “你今日倒是氣定神閑,完全沒有前幾天說服前臺小妹的慌亂模樣?!?/br> 他彎了彎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微笑。 “那日我擔心會失掉一個機會,可如今機會在手,我就沒有再弄丟的道理。既然如此,我為什么還要慌亂?” 他不卑不亢自信滿滿的樣子讓我頗感意外。 我雖算不得經驗豐富,可這幾年的從業經歷也見過了形形色色的藝人。 如他這般,著實罕見。 真不知是該說他有膽識,還是……過于自負。 我將簡歷推到他的面前,故意用一種略微貶低的語氣嘲弄道,“這么差的條件我為何非簽你不可?若論才藝,你不是拔尖;若論相貌,長相俊美的數不勝數;若論資歷,恕我直言,你是零。年輕人,自信是好事,可過了,就是自不量力了?!?/br> 我緊緊盯著他,本以為他至少會表露出些許膽怯,懊惱,又或者是羞怒,甚至憤恨。 然而,完全沒有。 他很從容的點點頭,大方的承認。 “完全沒錯,這的確都是我的缺點??墒?,這也是我的優勢,不是嗎?” 我訝異的看著他,可那雙褐色的眸子波瀾不驚,深不見底。 “才藝上,我雖不是拔尖,但雜學旁收,種類繁多,參加過的比賽和演出更是不勝枚舉,無論什么樣的角色或參加什么樣的場合,都可以迅速適應,不需要額外培訓。長相上,身為演員,俊美不一定是優勢,反而可能會限制了戲路和發展,只要有自己的特色,可塑性強,就足以被觀眾眼熟甚至喜愛。至于資歷,零也就代表是一張白紙不是嗎?沒有固定的人設,沒有任何黑料,豈不是更好任你發揮書寫,發展空間更大?” 在沒時間縝密思考的情況下,短短幾句話,將我指出的所有劣勢強行拗成優勢,可見還是有幾分小聰明在里面。 可這并不足以吸引我。 我笑了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汁。 “你這是在狡辯?!?/br> 他也笑了。 他的眼睛很特別,眼角微微上挑,左下方還有顆紅色的淚痣。每當笑起來的時候,會有種與他本人氣質完全不相符的妖冶。 “可是你也信了?!?/br> 沒有疑問,很干脆的陳述句。 他果然是聰明的,可以看透人的心思,可以猜透人想聽的話語。 我用手指敲了敲他的簡歷。 “我需要一個非簽你不可的理由?!?/br> 他定定的看了看我。 而后一字一字鄭重的說出口。 “我想紅。而且,我會紅?!?/br> 他真的很與眾不同。 我知道有那么一批人選擇當演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我卻第一次見到,在面試之中如此直白講出來的人。 從頭至尾,他都是自信滿滿,而且沒有一丁點想要掩飾自己野心的模樣。 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如此的讓人討厭,卻又……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很多新人都會有這個想法,你倒是直白??蛇@不足以說服我?!?/br> 我掩下自己對他升起的nongnong的興趣,淡淡的靠向椅背,雙手抱肩,緊緊打量著他。 他自信滿滿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松動,臉上閃過一絲與他年紀并不相符的憂傷。 “演員是她給我的夢想。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一定要登上巔峰。只有站在巔峰上,我才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br> 站在巔峰,才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嗎? 我反復咀嚼著他這句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那個‘她’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你知道,一旦進了這個圈子,想要登上巔峰,不見得會保護她不說,反而可能會犧牲掉她?!?/br> 聽我這樣說,他竟有些哀傷的輕笑了。 “她已經被我弄丟了,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但是,如果我真的成功了……” 他突然停頓了,沒有再說下去。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或許等他站上了巔峰,家喻戶曉的那一天,他口中的那個“她”可能會回來找他,又或者,那時候的他有足夠的能力和金錢去尋回她。無論是哪種結果,屆時他都有足夠的地位來庇護被尋回的她。 這個她,明顯是足以致命的軟肋,是大忌。 “你如此坦誠,真讓我驚訝。沒給我一個非簽你不可的理由,卻給了我一個棄之不用的借口?!?/br> 他閉了閉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我以為,你會欣賞我的固執和堅持?!?/br> 抿了抿唇,他看著我,澄澈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堅定。 “我一定要成功。我不怕吃苦,只要愿意給我機會,無論多難,我都可以接受?!?/br> 明知道我的意思,明知道我并不欣賞他,可卻依舊在試圖說服我。 還真是個……固執的可怕的人。 只要是自己認定了的事,就算所有人都反對,也要固執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