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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習慣?!蔽也亮瞬翜I,“你看,今天下雪了,我忘了帶圍巾,剛才來的路上,都快凍僵了?!?/br> 余叔叔低聲說,“那是你們十歲以前的事情了?!?/br> 柳茼找上門來,一切都變了。 那個夏天,鬧鬧無視前來送傘的余叔叔,在大雨中狂奔回家,得了重感冒,一周都沒去學校上課。 從那以后,她會在書桌抽屜里準備兩把傘。 一把自己用,一把給我。 “時間差不多了?!庇嗍迨逋蝗皇諗苛饲榫w,嘆氣道:“你跟我來?!?/br> 我心里一沉。 他在前面帶路,我跟在后面,開始揣摩他的想法。 他說的時間,是指留給自己的時間,還是留給警方的時間? 我順著外掛式的步梯,來到樓頂的平臺。 平臺上已積滿了皚皚白雪,陽光灑落的地方,反射出慘白的光。 雪地盡頭,站著一個女人。 漫天大雪中,她身著一襲大紅色的毛呢大衣,背影纖細,挺如白楊。 宛如中世紀油畫中的貴婦,渾身上下散發出慵懶優雅的氣質,美而不艷,嬌而不媚。 我被這個身影晃了晃神兒,鬧鬧? 不,她是柳茼。 鬧鬧的mama。 柳茼見到我,笑容依舊,“又見面了,易歌?!?/br> 我閉了閉眼睛,掩去澀意。 “或許,我也該叫你一聲,宅宅?” 宅宅。 兩個字,柔柔的,軟軟的,黏黏的。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聲線,同樣微不可查的卷舌音,我很久沒有聽到了。 實在太像。 音容笑貌,沒有一處不相像的。 從見到鬧鬧的第一眼,柳萌就會猜到她的身份。 趙興與鬧鬧,趙興與柳萌,柳萌與鬧鬧,一定會在某個時間點重合。 我不敢想象,她在那一刻的感受。 jiejie找了十年的親生女兒,她唯一的外甥女,也是害死柳家父母、害姐妹孤苦一生的仇人——余大海的心頭rou。 是初見親人的激動?還是快意恩仇的興奮? 應該是后者居多。 她成功了,也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柳茼走上前來,輕輕摸了摸我的額角,“過去的這些年,小魚兒多虧了你。我應該向你道一聲謝,謝謝你照顧她,謝謝你和她做朋友,謝謝你對她念念不忘,經常去看她?!?/br> 我保持緘默。 柳茼缺席了鬧鬧的成長,她不了解鬧鬧,我也不了解她。 我別看眼,沒有接受她的感激。 這一刻,我突然理解鬧鬧了。 她怎么可能接受柳茼! 我對眼前的女人毫無感覺,在我心中,鬧鬧的mama永遠是于阿姨。 和藹善良的于阿姨。 柳茼見我不語,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可能覺得我多此一舉,但有些話,該說還得說。既然說完了,我們不如辦點正事?!?/br> 她問我,“帶手機了嗎,或是錄音筆之類的?” ☆、第六十五章 手機,錄音筆。 她要做什么? 我與余叔叔無冤無仇,他約我單獨前來,沒有任何傷害我的理由——這給了我前來赴約的膽量。畢竟,他的所作所為并不光彩,甚至罪大惡極。 在此之前,我已經見過他兩次。 兩次,我都沒有報警。 我們陷入一個賭局,他賭我會再次心軟。 他只是個普通逃犯,完全獲取警方的調查進度,更不可能知道,肖明齊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全城搜捕他和柳茼。 我也在賭,賭他聽我一句勸——在肖明齊趕來之前,投案自首。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也是我此行唯一的目的。 柳茼撥弄著頭發,“說你勇敢吧,你什么都不敢帶,空著手就上來了,怎么,怕他搜身?還是怕激怒我們,連你一起推到樓下去?” “說你膽子小吧,你居然真的孤身前來了,這都多長時間了,后援還沒出現,莫非是沒報警?”她又笑了一下,笑得我毛骨悚然,“就算是報警了,也不是第一時間報的吧,否則警方早就該到了?!?/br> 她風情萬種地瞟了一眼余叔叔,“別說,你還真是了解這孩子,她確實信任你?!?/br> “我沒帶手機,的確是因為害怕,但我不是怕余叔叔?!蔽覍嵲拰嵳f,“我怕的人,是你?!?/br> “哦?你說什么?”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怕我?” “你聽到了嗎?宅宅說她怕我?!彼龥_著余叔叔大笑起來,滿眼瘋癲,“多好笑啊,我做了什么,她竟然怕我?!?/br> 我不敢置信地盯著她。 余叔叔的確不會傷害我,但柳茼卻是變數。 沒帶手機,只為表現誠意,以防萬一。 她簡直就是個瘋婆子,我當然怕她。柳萌墜樓的那天,她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此時此刻,他們卻并排站在我面前,說明什么? 柳萌的死,她脫不了干系。 她笑意不減,“你這丫頭的確有意思,你怎么能確定,我也在這里呢?” 我搖搖頭,“我猜的?!?/br> 酒吧一條街之后,他們再也沒有露過面。 據肖明齊推斷,他們生活在一起。 所以今天,他們一起出現的概率很大。 我猜中了。 其實我很好奇,她夾在余叔叔和柳萌之間,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主犯,旁觀者,還是幫兇? 柳茼終于停住了笑,抬了抬下巴,指著不遠處的電梯井,“來,給你看樣東西?!?/br> 電梯井離天臺的邊緣不遠。 五層,不算太高,足夠要命。 我突然開始發抖。 她似乎明白我的顧慮,眼尾劃過一絲譏諷,“我想你還是不明白,我們找你來的目的吧?!?/br> 余叔叔也走過來,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停下。 不會的,理智告訴我,余叔叔再怎么窮兇極惡,也不會傷我分毫。 腦子很理智,身體卻下意識地朝后退了半步。 相比柳茼的尖銳,余叔叔的聲音很柔和,“易歌,你不要怕。今天叫你來,只是為了托付你兩件事。第一件,我剛才已經說過了?,F在就是第二件了?!?/br> 余叔叔邁開步子,徑直走向電梯井。 我猶豫再三,小步跟了過去。 電梯井后側的地面上,躺著兩個人。 他們被五花大綁,一動不動,嘴里塞著布條,狼狽的眼中滿是驚懼。 余叔叔問我,“知道他們是誰嗎?” 我脫口而出,“趙興?” 不知不覺中,雪停了。 “來,叔叔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大名鼎鼎的設計師,趙興,至于這位呢,”余叔叔突然露出個陰鷙的笑來,“是他的老婆,你可以稱她為——尊敬的趙夫人?!?/br> 下一刻,他一腳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