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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弟妹,把拉鏈放下來吧,別欲蓋彌彰了,我瞅著你都嫌熱?!彼麤_我咧嘴,“創可貼,也撕了吧?!?/br> 我:“......” 吃飽喝足的肖明齊幽幽道明來意,“柳家定于三天后出殯,我待會兒要過去吊唁。你要不要一起?” 他問的,是事兒先生。 我想也沒想,“我也去?!?/br> 事兒先生眉梢微挑,露出詫異的眼神。 肖明齊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那正好,你們準備一下,不著急,我先喝杯茶消消食,你家有普洱么?年份久一點的?!?/br> 事兒先生:“......沒有?!?/br> 柳萌的靈堂設在她的住處。 不到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廳,家具破敗,用品簡陋,與她的收入并不匹配——她竟狠得下心過這樣的日子。 靈堂正中間,擺放著她的黑白照片,果真是面似桃花,顧盼神飛,令人過目不忘。美中不足的是,眉宇間那份刻在骨子里的譏誚與刻薄,讓她多了幾分塵俗之氣。 鬧鬧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我想不明白。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 也將是最后一次。 照片下便是香爐,裊裊煙氣籠罩在逼仄的客廳中,周圍放著幾束素淡單薄且毫無生氣的鮮花,猶如她的一生。 靈堂里站著兩個人,其中之一是吳樺。 他精神不濟,勉強沖我們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一襲黑衣的女人迎上前來,“肖警官,你來了?!?/br> 肖明齊點頭,“柳茼姐,請節哀?!?/br> 原來是柳萌的jiejie。 柳茼看上去四十出頭,身著喪服,素面朝天。盡管眼尾處有幾絲明顯的紋路,彰顯出她的年紀。但她舉手投足間,流露著出淤泥而不染的風情,特別是那雙目空一切的眼睛,眼角自然翹起,瞳孔烏黑透亮,一顰一動,如泣如訴。 論樣貌,姐妹形似,但論氣質,柳萌遠不及柳茼。 肖明齊曾告訴過我,柳茼的境遇艱辛,可她周身散發出來的那份瀟灑及淡然,令我倍感震驚,甚至親切。 我心中莫名一動。 事兒先生主動上前,“柳茼姐,我是舒選,柳萌的高中同學。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易歌?!?/br> 柳茼平靜地望著事兒先生,過了幾秒,幽幽開口,“原來是你,把保送名額給了萌萌?!?/br>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任何情愫,不驚訝,不悲傷,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哀莫大于心死。 鬧鬧當年客死他鄉,連靈堂都沒設。 下葬那天,于阿姨也是這幅神態。反倒是余叔叔,抱著骨灰盒不肯撒手,幾度哭暈過去。 事兒先生默認,“節哀?!?/br> 柳茼轉身看著照片,眼底無波,“萌萌生前沒什么朋友,從小到大的同學里,只來了你們幾個。她上班的那家公司,派人送了個小小的花圈。與她廝混了十幾年的那個男人,連面兒都沒露?!?/br> 沒人說話。 她這番話,讓人沒法接。 柳茼就跟沒看見我們的反應似的,“她這一生,如此而已?!?/br> 吳樺嘆息道,“柳茼姐......” “你們難道都忘了嗎?她最怕的,就是我的出現——我可是她的恥辱?!绷砼e起小手指捋了捋發絲,突然就笑了,“你們說,讓我節哀。我有什么可哀的?若非警察找上門來,我能在A城露面?” 她的笑容太過復雜,似疲憊,似解脫,似慘淡,似絕望。 吳樺遞了把香過來,“你們既然來了,給她上柱香吧?!?/br> 我們三人依著規矩,接過,點燃,鞠躬。 柳茼冷冷地望著墻上的照片。 相依為命的姐妹,出了這檔子事,無論講什么,都不過是假話、套話、虛話,不如不講。 但她方才那番話,又太過直白。 還真是相愛相殺的姐妹兩個。 正欲告辭,柳茼突然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易歌,是吧?” 我默默點頭。 柳茼竟記住了我的名字。 她的聲音輕如羽毛,久久回蕩在我的腦海中。 “謝謝你?!?/br> 長假過后,我回到基金會上班。 二世祖跺著八字步走到我跟前,“行啊你,才上班兩個月,就敢請半個月的長假?!?/br> 我哂笑,“那你還給假?” “臉大皮癢欠收拾,得了便宜還賣乖!”二世祖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在Ethan的份兒上,我非把你開了不可?!?/br> 彎彎湊過來,“哎呦喂,易歌你氣色不錯嘛!長假果然養人又滋潤,一看就是休息好了?!庇譀_著二世祖呲牙,“她回來上班,該輪我休假了吧?” 二世祖賞她一記暴栗,“想什么美事呢?她男人能拉來捐款,你男人呢?” 彎彎不服,“我男人也能,你等著!” “爺都等了幾年了,你男人在哪呢?生出來了么?”二世祖毫不留情地埋汰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天被那什么小米的,給拒了吧?第幾次了?” 彎彎氣暈了,口不擇言,“二世祖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非君子,有你低頭的時候,到時候別怪姑奶奶無情無義!” “行啊我等著你,”二世祖哈哈大笑,“彎彎,給你個忠告,女孩子家家的,別老上趕著到處追,就你這個追法兒,圍追堵截,死纏爛打,遲早把周圍男人全都嚇跑?!?/br> 彎彎氣得滿面通紅,咬牙切齒。 二世祖安頓我,“中秋節快到了,我昨天去了趟商店,本來打算給大家辦點福利,買幾盒月餅,再給愛心莊園和敬老院也送去點,沒想到外面賣的那個貴啊。咱們經費有限,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br> 我不禁郁結,“基金會窮得連月餅都買不起了?” “倒也不至于,主要是我那同學,開超市那個,你還記得吧?最近又壓貨了,舉手之勞而已,能幫就幫了?!倍雷婵攘丝?,“再說我是你老板,讓你干啥就干啥,哪來那么多說法?” 彎彎冷笑,“智商又欠費了吧,你同學那個小賣店,一到節假日就壓貨,騙誰呢?” 二世祖瞪她,“就你這張破嘴,一輩子也別想嫁出去了,等著當老處女吧?!?/br> 彎彎又炸了毛,“你特媽的,才是老處男呢!” “還敢說你不是?”二世祖很惡意地笑了,“你剛才說易歌什么來著,養人?滋潤?氣色好?” 他意味深長地瞟我一眼,“是因為休假么,屁哩,明擺著是因為男人,懂不,男人!” 彎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二世祖得意洋洋,“彎彎你可長點心吧,好好學著點??纯慈思业哪腥?,多知道疼人兒,為這事請假的,我還是第一次見?!?/br> 我當場凌亂。 ☆、第五十七章 彎彎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