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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到。 “李女士過獎了,”康威笑容滿面,“宅娘子的廚藝屬于天賦異稟,尤其是湯圓和粽子,我雖然只吃過兩次,至今忘不掉那個口味——她要是愿意,開個館子保證能火?!?/br> “有機會,我一定要嘗嘗易歌的菜?!崩铄牣惖?,“你們的高中開過餐飲輔導課嗎?一個兩個的,都這么厲害?” “我們再厲害,也比不上你們公司,美女如云啊。若非美女吸眼球,我哪能注意到老同學?!彼舷麓蛄恐?,“倒是你,怎么瘦成這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br> 我所答非所問,“我只是在實習,不算公司的正式員工?!?/br> 康威嘖了嘖,“真是歲月不饒人啊,連宅娘子都進入職場。想當年,咱們......” “那個,康老板......”小路師兄憋忍無可忍,終于問出口,“您口口聲聲說的‘娘子’是指......易歌?” “這個啊,”康威面不改色,“你問她?!?/br> 小路師兄滿臉渴求地盯著我,求知欲旺盛。 “你怎么半天都不動筷子?”我回頭看著事兒先生,“康老板請客,不吃白不吃?!?/br> 事兒先生意味深長地瞥我一眼,沒說話。 康威這家伙長袖善舞,又給我們免了單,眾人歡喜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李妍妍。他的話匣子一開,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我逐漸失神。 往事如陳年的老電影,年輕的康威,年輕的鬧鬧和邵鵬鵬,年輕的我,一幀一幀地緩緩出現。 “看樣子,你過得不錯啊?!?/br> 他的嗓音低到微不可查,細細品味,竟有些埋怨的口氣。 我不由皺起眉頭。 他這話,什么意思? 四周彌漫著菜味兒、酒味兒、煙味兒,夾雜著事兒先生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極淡的香水味兒。 思緒沒有方向,在過往與現實中來回飄蕩。 頭頂的光線忽然間暗下來。 不,是整個餐廳的光線全部暗了下來,只留大廳中央那一縷白熾燈,明晃晃地落下來,打在獨自彈唱了整個晚上的男孩身上。 “下面這首歌,送給在場的一位女士,她是我多年未見的一位故人?!蹦贻p的男孩依舊撥弄著木吉他,嗓音低柔,富有磁性,“同時,也將祝福送給今天在場的每一位賓客,愿你們永遠青春,永遠熱淚盈眶,永遠不知疲倦?!?/br> 大廳內頓時響起齊刷刷的掌聲,夾著著幾聲尖銳的口哨兒。 陌生又熟悉的旋律緩緩響起。 沈慶的老歌。 。 康威望著男孩,輕聲問我,“記得邵冉冉嗎?!?/br> 我呼吸滯住,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沒想到吧,當年的小跟屁蟲,一轉眼,長這么大了?!?/br> “冉冉這孩子,聲線比他哥清透,性子也比他哥軸兒,死活要當歌手,誰勸都不聽。他在我這里駐場一年多了,很受歡迎,前幾天還有經紀人前來打聽過。藝人這條路太難走,我們幾個都放棄了,誰能想到,竟被冉冉堅持下去了?!?/br> 他意有所指,“宅娘子,聽到這首歌,感覺如何?” 最后四個字的發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生硬冰冷。 用餐區的燈光幾乎全部熄滅。黑暗的世界里,一句句輕盈似水的歌詞,宛若重錘,沉沉砸在我的心頭。 輕輕的風青青的夢,輕輕的晨晨昏昏, 淡淡的云淡淡的淚,淡淡的年年歲歲。 糾纏的云糾纏的淚,糾纏的晨晨昏昏, 流逝的風流逝的夢,流逝的年年歲歲。 邵冉冉旁若無人地唱著。 周圍安安靜靜,大家都被他的歌聲吸引了。少年的身影逐漸模糊,我怒火中燒,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一曲結束,燈光重新灑滿大廳的各個角落。 掌聲雷動。 康威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依舊是一臉痞樣,“李女士,好不好聽?還想聽點什么,盡管點就是?!?/br> 李妍妍連聲道好。 我盡量保持鎮定,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起身喚他,“康爺,跟我出去一下?!?/br> 他露出個莫可名狀的笑來,“好啊?!?/br> 穿過長長的走廊,我選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單刀直入,“你剛才什么意思?” 他神色淡定,“沒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br> 我不再掩飾,咬牙問他,“那你看到什么了?” 他想看到什么? 我當眾失態,嚎啕大哭? 他也變了臉色,“宅娘子,你沒良心?!?/br> 我們像是兩只裝滿火藥的炮竹,一點就著。 “你再說一遍!” 我沒良心? 我他媽怎么就沒良心了? 我是玩弄邵鵬鵬的感情了,還是第三者插足橫道奪愛了?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康威毫不示弱,“你聽好了,你,易歌,你沒良心?!?/br> “你知不知道鵬官人......”他驟然頓住。 他叫我“宅娘子”,我忍了。 鵬官人,是我的底線。 我怒氣橫生,“這三個字,不是你叫的?!?/br> “的確,你們的事兒,輪不上我說話?!彼敛皇救?,“但凡我能說得上話,還輪到你去傷害我兄弟?” 他說什么? 我傷害邵鵬鵬? 他竟然說,我傷害邵鵬鵬?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可能傷害的,就是邵鵬鵬。 “我傷害他?”我怒極反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傷害他了?” 邵鵬鵬明知我和鬧鬧都喜歡他,卻一味裝瘋賣傻,態度曖昧,迫使我在他和鬧鬧之間率先做出選擇。 但凡他明確一點,果斷一點,哪怕他的選擇不是我,哪怕我做不到瀟灑祝福,至少也輪不到康威對我指手畫腳。 我一直認為,三人當中,沒有誰是真正意義上的施害者或被害者。如今被他這么一激,我反倒看清了一個事實。 一個我多年來不愿意承認的事實。 正式因為邵鵬鵬的不明不白,才導致我的初戀,結束得不明不白。 是暗戀、單戀、還是互戀? “你說句實在話?!蔽已鄣纂硽?,泫然欲泣,“你難道不覺得,問題是出在邵鵬鵬身上么?” 明明是他,對我若即若離,令我求而不得。 到了康威嘴里,左擁右抱的鵬官人,竟成了被傷害的人? “抱歉,我話說重了?!彼目跉庵饾u軟下來,“余小于的事兒,我也聽說了。邵鵬鵬不容易,你肯定更難。講真,我今天見你,第一反應就是開心,老同學見面,你說我能不開心嗎?” “我本來沒想要難為你來著,看你過得挺好,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