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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照顧自己都有難度。 我唯一能做到的,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B城,名其名曰,探親。 不為別的,只為看看我們的父母。 我的,還有鬧鬧的。 當一份責任悄然變成了兩份,無形的壓力讓我感到窒息。 老爸老媽肯定更不好受。 小長假第三天,老爸老媽帶著我來看爺爺。 爺爺家距離我家,不過一公里的距離。年少時候,我經常拉著鬧鬧來爺爺家,偶爾也會帶上邵鵬鵬和康威,我們一起玩狗、蹭飯、寫作業。 街道兩邊的小店鋪已變成高樓大廈,滄海桑田,一切都變了樣子。 再也回不去從前。 墩墩老遠就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沖著大門狂吼不止。 張嬸兒打開大門,“易歌可算是回來了,大爺這兩天念叨的,俺的耳朵都起繭子了?!?/br> 我咧嘴,“張嬸兒好,好久不見?!?/br> 張嬸是大伯母的遠方表姐,照顧爺爺的飲食起居已有數年,與我們一家的情分勝似親人。 墩墩原地轉圈,瘋狂獻媚,熱情似火。 我在B城生活的那些年里,它對我甚為嫌棄,離家八年,這廝反倒轉了性子。 爺爺拄著拐杖站在門廳內,目光炯炯,“趕緊洗手,吃飯,全家人都等你一個,不像話!” 張嬸兒精心備了一大桌子菜,大伯及姑姑兩家人早已上座,熱火朝天地聊著家常。席間無意間聊起大樹爺爺家的閑話,眾人屢屢提到事兒先生,我不免好奇,多聽了一耳朵。 事兒先生高中時候成績優異,連續獲了幾項全國大獎,本應被保送國內一流學府的,誰知中途發生了意外,高考都沒參加,直接辦了留學,一走就是十來年。他是家里的長孫,自幼沒長在身邊,大樹爺爺一提起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爺爺笑斥,“老樹家這個娃,一輩子都沒在身邊兒住過幾天,他反而當寶貝似得。你們看看,留在身邊那倆,他逮到哪個罵哪個,死活瞧不上眼?!?/br> 一頓團圓午飯吃得熱熱乎乎,直到下午才結束。 我帶著墩墩出門散了一會兒步,買了幾袋水果,按下對面的門鈴。 大樹爺爺見到我,自是一番東拉西扯,順帶再次“委婉”強調了我和事兒先生雙雙單身且門當戶對的事實。 我打著哈哈,嗯嗯啊啊應付過去。 三天小長假,在忙亂中結束。 我雙手各拎一只碩大的行李袋,裝滿了老爸、老媽、爺爺和大樹爺爺強行塞進來的土特產,擠上返程的高鐵。 用盡吃奶的勁兒,我終于回到自己的小窩。 誰知忙亂之后,竟然出現更大的忙亂。 開門的剎那,事兒先生來了電話。 我對他的名字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剛“喂”了一聲,對方傳來陌生的嗓音,“請問,您是易歌女士么?” “......我是?!?/br> “真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請問,您是舒選先生的鄰居嗎?” 鄰居? 算是吧。 “他又......怎么了?” “易女士您好,我是他的助理。舒總現在有點特殊情況,請問您方便嗎,我想跟您商量點事情?!?/br> 我暗自腹誹,這貨又出幺蛾子了。 “你說吧,什么事?” “是這樣的.....” 助理小哥羅里吧嗦地解釋。 事兒先生帶著助理小哥,臨時出了趟短差。由于一頭顧著開會,一頭顧著趕路,他們幾乎沒吃上頓正經飯,一瓶礦泉水、一包餅干就算是打發了。兩天過去,事兒先生陷入很老套的劇情里——胃病犯了。 從飛機場到醫院的路上,事兒先生疼得險些喪失意識,打了一個小時吊瓶才緩過點精神,猛然想起家里還有個等著吃飯散步的毛孩子,一時無法,只好囑咐助理,將餅干順帶公寓大門的密碼,一并交代給我。 我趕到事兒先生家的時候,餅干已經憋得眼冒金星,見到我先是愣了一愣,而后嗚咽著撲上來,四只爪子直抖,按在我的牛仔褲上,委屈到無以復加。 我揉揉它的腦袋,“不是我說,就沖你爹這個工作,真不適合養你。關在家里兩天一夜,不管不顧的,擱在美國,他應該已經犯罪了吧?” “汪!” “先出去溜一圈兒,然后去我家?” “汪!” “你爹不負責任,以后跟我混?” “汪!” 餅干急不可耐,咬住我的褲腿,卯足了勁兒朝門口奔去。 半個小時后,餅干以衣錦還鄉的姿態重新入主我的房子,喝了大半盆熱牛奶加小米糊,叼了它最喜歡的大號靠墊,肚皮朝上躺上去。 “嗷嗚嗚嗚......” 我:“......” 我陷入了極其矛盾的狀態。 一方面,事兒先生病到住院且身邊沒個熟人照顧,裝聾作啞不聞不問,這事不厚道,何況我剛收了大樹爺爺無償饋贈的若干特產。另一方面,他只是拜托我照顧餅干,并未提出其他非分要求,我上趕著往前湊,難免招人煩。 鬧鬧常常笑話我,我這個人吧,明明臉上藏不住事兒,還喜歡往心里頭塞事兒,想得太多。 她說得全中。 至于醫院...... 我按了按太陽xue,起身。 和面,拌餡,搟皮兒,下鍋,我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鍋三鮮小餛飩,用保溫杯裝好,打了輛出租車。 ☆、第十二章 親眼見到事兒先生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我覺得自己來對了。 他側身躺在那里,臉色異常蒼白,雙目緊闔,長長的睫毛下延伸出大片青色的陰影,唇色也不如往日紅潤。 病態中的帥哥,還是帥哥。 路過的小護士正投去曖昧的眼神。 可惜,當事人病得一塌糊涂,自顧不暇。 助理小哥在確認了我的身份之后,滿臉驚喜,拉著我走到病房門外。 “初次見面,您叫我小趙就行?!?/br> 小趙助理跟倒豆子似得朝我吐苦水。一頭兒是事兒先生病得迷迷糊糊,雖然吩咐過讓他回家,可老板打著吊瓶,他哪敢撂挑子走人。找同事幫忙吧,關系好點的都趁著小長假出游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人。另一頭兒,是女朋友在家等了整整一宿,氣得不接他電話了。小趙助理急得直冒火。我的到來,無異于天降救星。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挺過分?!毙≮w助理懇求我,“您能不能幫我盯一會兒,半天就成,我回家跟女朋友解釋清楚,下午肯定趕回來?!?/br> 我善心大發,“行,你趕緊回家去吧,這里交給我。你留個電話,有情況我聯系你?!?/br> 小趙助理千恩萬謝之后,一溜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