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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是嬌養慣了的,饒是跟哥哥學過馬術,但這么一番逃命下來,情緒一直處于緊繃狀態,葉適又重,路走到一半,她已是汗流浹背,體力幾乎已經用到了頭。 但是,她滿心里都是葉適的安危,她完全無法想象,一旦葉適出事,她該怎么辦? 而走在她身邊的葉適,撐了這么久,早已超出極限,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看什么都帶著重影。 就這般艱難地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終于到了那股炊煙附近,姜灼華遠遠看到林間一處小空地里,坐落著一間茅草屋。 她扶著葉適在一棵樹上靠著坐下,而后對他道:“你撐一下,我先過去看看情況?!?/br> 葉適耳中嗡鳴,完全聽不清姜灼華說了什么,下意識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姜灼華忙從旁撿起一些大樹杈,將葉適遮住,然后朝茅草屋那邊跑了過去。 地上灌木叢生,她的曳地長裙跑起來非常麻煩,總是不小心會踩到,姜灼華心一橫,忙將裙擺團團攬起,抱在手中,奮力朝那邊跑去。 到了附近,她先躲在一棵樹后,細細往那邊觀察,但見茅草屋里出出進進的,是一對穿著粗布麻衣的尋常夫妻,看年紀,約莫四十來歲。 茅草屋外的屋檐下,掛著不少風干的rou,柵欄上還搭著幾件滴著水剛洗好的衣服,從這些跡象來看,他們應當是生活在這里的,不是獵戶就是守山人。 姜灼華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忙跑過去求救。 夫妻二人聽到腳步聲,忙尋聲望去,但見一名衣著華麗卻破爛,發飾華貴卻歪斜的年輕女子,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夫妻倆一驚,站在原地沒敢動,姜灼華忙跑上前去,拔下一枚鑲寶石點翠鎏金簪就放進了那婦人手里,帶著哭腔懇求道:“大哥、大嫂,我、我夫君被仇家追殺,受了傷,求你們救他一救?!?/br> 那婦人看著她微楞,似乎正在想著什么,姜灼華見她沒反應,以為是嫌棄給的報酬少,忙將自己一頭的發飾都取了下來,統統塞進那婦人手里:“求您了!求你們二位!” 發飾全部取下,姜灼華一頭的黑發也順直垂了下來,那婦人這才認出她來,忙問道:“你是不是姜小姐?” 姜小姐聞言一愣,茫然地點了點頭,那婦人忙對自家丈夫道:“是姜小姐,咱們的恩人,快,救人?!?/br> 說著,將姜灼華塞給她的那些東西又全塞還給她,忙道:“您夫君在哪兒,您快帶我們去?!?/br> 姜灼華傻愣愣地點點頭,將手里的發簪飾品全部扔在了地上,緊著就又提裙往回跑。 夫妻二人緊隨其后,往葉適那邊去的路上,姜灼華才得知,這位大哥姓黃,他們夫妻二人也是上郡來的災民,在她的棚子里呆了七八天,畢竟正當壯年嘛,七八天后,夫妻倆便找到了守林人的活兒,這片林子是城里有錢員外家的,再兼丈夫會打獵,倆人就離開棚子,來了這里暫時生活。 等跑到葉適身邊,姜灼華忙將擋在他身上的樹杈去掉,然而,卻見無力地葉適垂著頭,雙目閉合,儼然已經沒了知覺。 姜灼華心底一涼,跪倒在葉適身邊,忙伸手將他的臉捧了起來,重聲喚道:“葉適!葉適!” 喚了兩聲,葉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姜灼華的心緊緊揪起,恨不得這兩箭是射在自己身上。 黃大哥半跪在葉適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而后松了口氣,對緊張到不行的姜灼華道:“沒事,脈搏還算平穩,大抵是暈過去了。小姐莫急,我們先將你夫君抬回去?!?/br> 聽聞此話,姜灼華心才稍安,她知道眼下不是自己軟弱的時候,強忍下幾欲不受控制的淚水,趕緊幫著黃大哥,三個人小心地將葉適抬回了茅草屋。 葉適身上還插著箭,自是沒有辦法躺在榻上。 他們只好先扶著他,在屋里的長椅上坐下,他沒有受傷的一側,靠在姜灼華懷里,由姜灼華抱著他,好生扶著。 黃大嫂聽了丈夫的吩咐,去了廚房熬藥,那黃大哥拿了一把剪刀出來,對姜灼華道:“小姐,您扶好公子,我先將箭頭和箭尾剪去一些,行動方便些?!?/br> 黃大哥邊小心地剪箭頭,邊岔開姜灼華緊繃的注意力,說道:“我曾經做過獵戶,常年住在山里過。在外面受傷,倒不是怕流血有多少,最怕的是破傷風。箭,咱們這里不能拔,我也只會處理些皮毛,一旦拔了箭,流血不止,就麻煩了。等下,先把傷口用解破傷風的藥洗一洗,然后我便幫小姐下山去傳話?!?/br> 姜灼華連忙點點頭,向黃大哥致謝。 為避免傷著葉適,黃大哥剪得很小心,等兩只箭頭箭尾剪下來時,他和姜灼華都已開始冒汗。 而這邊,黃大嫂也將用玉竹草、蛇含草、車前草還有蜈蚣熬成的民間解破傷風的偏方湯藥端了上來。 黃大哥將葉適衣服小心的剪開,又將姜灼華給他簡單包扎的傷口解掉,這時,姜灼華才看清他那血rou模糊的傷口,當即心中一揪,幾欲難以呼吸。 饒是心疼地不忍去看,但是她還得配合黃大哥,懷里抱著他,手小心地撥開他的衣服。 黃大哥用干凈的棉布蘸了藥,一點點地擦拭葉適傷口周圍,昏迷中的葉適,微微蹙眉。 見他還知道疼,姜灼華又心疼又開心,完全不知道眼下這一刻,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等四處傷口全部擦拭一遍,黃大哥才用小碗舀起藥水,一點點的潑到葉適的傷口上。 被藥蟄得生疼,昏迷中的葉適蹙眉越發頻繁,不多時竟然慢慢轉醒了過來。 姜灼華見他睜開,緊張過頭的她,完全不知該怎么笑了,微張的雙唇,唇角僵硬得抽搐了兩下。 葉適努力抬起眼皮看她,慘白的唇邊漫過劫后余生的笑意,他疼得說不出話,只有嘴唇微動。 姜灼華從他的唇型看出來,他在叫華華。 姜灼華見此,忙抱緊他,說道:“我在,我在?!?/br> 清洗完傷口,黃大哥幫著姜灼華,將葉適扶上了屋里的土炕,在他沒有受傷的后背一側,墊了塊枕頭,給剪去一半的箭留了個空。 黃大哥對姜灼華道:“小姐,請您給我個信物,我這就下山去找您的家人?!?/br> 姜灼華忙脫下手腕上的鐲子,遞給黃大哥:“地方你知道,霜洲客棧,麻煩大哥了,等我們回去,必有重謝?!?/br> 黃大哥笑笑道:“小姐對我們有救命之恩,重謝就不必了,我走了!” 說著,他便轉身離開了茅草屋。 黃大嫂端了兩碗水過來,遞給姜灼華和葉適,兩人都喝了一些,又準備了一些米粥,姜灼華喂葉適喝了兩碗,自己也簡單吃了點兒。 姜灼華怕葉適又昏過去,神經一直緊繃,卻還強撐著笑意,跟葉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