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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府不管嗎?” 那小二笑笑道:“那伙人在周邊幾個城來回流竄,跟魚似的機靈,官府抓了幾次都沒抓到。不是所有壞人都能落網,現在的皇帝不也是很厲害嗎?可是我們郡上的巨貪,雖然抓了一批,但依舊難免有落網之魚。所以吧,您就認栽吧?!?/br> 葉適聞言抿唇,從小被人照顧,這一刻他才發現,只身來到民間,他就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要閱歷沒閱歷,要經驗沒經驗。難道對這等人,真的沒有法子嗎? 葉適對小二道了聲謝,將武陵郡還有沒落網的巨貪一事,記在了心上。 現在該怎么辦?除了脖子里的金蟒玉佩,身上再無值錢的東西。 他趕了一日的路,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眼見著天就要黑了,也沒地方落腳。 追回東西也是不可能,捕快都抓不到的人,他怎么可能找的見?怕是還沒找到他們,自己已經餓死了。還能怎么辦?接著趕路吧。 葉適嘆了口氣,牽著馬再度出了城,接著往姑蘇的方向而去。 到了黎明時分,又餓又困的葉適,實在是走不動路了,借著晨曦的微光,看見郊外不遠處的山坡上,有座廟宇。 想著出家人慈悲為懷,不知能不能去討一頓飯,帶著這個念頭,葉適便騎著馬上了山。 這個時辰,寺院里隱隱傳來打板的聲音,應當是僧人們早起準備上早課。 山門一般這個時候不會開,葉適只好將馬栓在一棵樹上,馬自吃著樹邊的青草,而葉適只能忍著餓,在寺院山門邊找了個干凈的地方,靠在寫著“嗡瑪尼貝美吽”的墻壁坐下。 清晨的涼意透過衣服而來,葉適雙臂抱在胸前,靠在墻壁上,不多時,便睡著了。 天亮后,前來開山門的小僧,發現了葉適,見他睡在墻邊,上前喚道:“施主,施主?” “嗯?”葉適驚醒過來。 小僧的眸中,全然是長久清凈修行留下的清澈,他看著葉適問道:“施主為何睡在這里?” 葉適尷尬的笑笑,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小僧忙請了葉適進山門,讓他在大雄寶殿門口等著,對他道:“施主請稍后,我去跟師兄討些吃食來?!?/br> 說罷,小僧便去了后面的寮房。 又餓又累的葉適,一時間心頭感慨萬分,趁小僧去取食物的空檔,進大雄寶殿里上了柱香。 小僧端了兩個缽盂出來,一碗里盛滿米飯和野菜炒成的素菜,一碗里是清水。 葉適謝過后,再也顧不得什么亂七八糟的禮節,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飯菜。畢竟,從昨天早上吃過后,一直到現在滴米未進。 臨走前,小僧又塞給葉適四個饅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寺院有過午不食的規矩,但是我有時候扛不住餓,這幾個饅頭,是我私藏的,但我覺得,施主可能比我更需要,帶著上路吧?!?/br> 葉適看看眸中清澈的小僧,伸手接過,行禮道謝后,看了看山門,接著上路。 這一日一早,姜灼華和哥哥嫂嫂,準備去昆山踏春。 在姑蘇呆了一個冬天,除了昆曲聽夠本了,什么地方都還沒來及去轉轉,眼見著回暖,大地綠了起來,她們便迫不及待的出門游玩。 走到城門處,卻聽到車外傳來謾罵:“姑蘇城里災民都滿了,你們去別處吧,接待不了了?!?/br> 但聽有人哭求道:“求求你,官爺,讓我們進去吧。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br> 姜灼華掀起車簾,不由向外看去,但見十幾二十個拖家帶口的災民,在城外哭求。 姜灼華和姜灼風相視一眼,一同下了馬車,姜灼風上前,同那位身著捕快服飾的人問道:“敢問這位大哥,這是哪里遭了災?” 那捕快打量姜灼風幾眼,見他衣著不俗,方才說道:“哎,是上郡,去年秋旱,連著今年春旱,百姓的積蓄基本都沒了,這就都成了災民,全往姑蘇涌,城內的庫糧已經沒剩多少了,救濟不了這么多?!?/br> 姜灼華在一旁聽著,不由問道:“朝廷不管嗎?” 那捕快道:“老爺奏折都遞上去幾本了,奈何聽說皇帝重病,處理的極慢。你說說,好不容易攤上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卻積勞成疾病倒了,這叫什么事兒啊?!?/br> “皇帝病了?嚴重嗎?”姜灼華趕忙問道。 那捕快看了一眼帶著面紗的姜灼華,勾唇一笑道:“小姐,我就是個捕快,我上哪兒知道去?聽說是扶梨耕種時落水,得了寒癥,估計得休養幾個月吧?!?/br> 姜灼華聞言,陷入了焦急里,自己身在姑蘇,她和程佩玖不能騎馬,坐馬車趕回去要好幾個月,等那時,他可能都好了,回去也是于事無補,不如,在這里,為他做些什么。 念及此,姜灼華看了那些災民一眼,拽著姜灼風的袖子,將他拉到一旁,問道:“哥,咱們帶出來的銀子還有不少。我尋思著,不如跟蕓娘商量一下,由咱們出錢,在霜洲客棧門口,開幾個救濟災民的棚子?!?/br> 姜灼風聞言點點頭,道:“行?!?/br> 商量妥當,姜灼風走到那捕快跟前,說道:“放他們進去吧,到霜洲客棧,我們今日會開幾個救濟災民的棚子,為官府分擔些壓力?!?/br> 那捕快不由失笑:“喲,這敢情好?!?/br> 說著讓開了道,對災民說道:“聽見了吧?霜洲客棧,都去吧?!?/br> 眾災民眼里閃起希望,千恩萬謝的涌進了城里。 還踏什么春呢?姜灼華等人,便也緊著回了霜洲客棧。 姜灼風和蔣霜洲去買米,蘇維楨在外面和幾個小廝一同搭棚子,蕓娘和自家小姑子,則在廚房里熬粥。 姜灼華和程佩玖,就在外面的棚子里,給災民分配熬好的粥。 問訊而來的災民,一批又一批,還摻雜了不少本地的一些乞丐。 這一日,在海大的大鍋里,連著熬了七八鍋,給他們救濟完晚飯后,這才都閑了下來,一同進了客棧休息。 蕓娘給她們炒了菜,坐在一起吃著。 蘇維楨還在外面搭最后一個棚子,蕓娘的小姑子阿晴見狀,端了一碗水出去,遞給蘇維楨:“看你忙了一日了,喝吧?!?/br> 蘇維楨頗有些受寵若驚的看了看阿晴,他素來安靜,一大堆人在一起時,從來沒有人注意到他,難得她還記得自己,前來送水,蘇維楨伸手接過:“多謝姑娘?!?/br> 阿晴看著蘇維楨喝下水,接過茶碗,問道:“注意你好久了,你總是獨來獨往,安安靜靜的,都不怎么見你跟旁人說話,不悶的嗎?” 蘇維楨不好意的笑笑道:“不悶。以前,我若是覺得無聊,就會吹吹笛子?!?/br> 但是后來一直住在姜府,被柳樂師嚇唬過后,他也委實不敢再吹笛子引人注意。 阿晴聞言,眸中一亮,忙道:“你會吹笛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