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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學會了虛與委蛇這套,有話直說便是?!?/br> 傅叔露在面具外的雙眸,神色炯炯,但聽他道:“卻也委實冒進!太子倒,諸王覬覦太子之位,蠢蠢欲動,任何一個都很有可能成為你奪位的阻礙,倘若其中有人先行奪下皇位,我等豈非前功盡棄?” 傅叔語氣中隱有怒意,而后道:“太子倒后,你不善后諸王,卻直取兵權,莫非是想提前奪取皇位?你可知,諸王皆有自己的勢力,你若不將他們一一鏟除,即便奪位,那也是后患無窮,你非急躁之人,可為何這一年來的行事如此冒進?” 果然是此事,葉適了然,他看向傅叔,道:“恭帝尚未耳聾目盲,即便太子倒,諸王也不可能先行奪位。且恭帝諸子,除了文宣王實力與野心相當,其余可還有格外出色之人?我就是要讓太子之位空出來,而后看他們為此自相殘殺,好坐收魚翁之利?!?/br> 說到這兒,葉適緊盯著傅叔雙眸,神色堅定不容置疑,他站起身,緩緩踱步,而后沉聲道:“我確實要提前奪位。明年此時,坐在大明宮宣室殿里的人,會是我?!?/br> 說罷,葉適轉身看向傅叔,道:“傅公公即喚我一聲殿下,便不該有此質疑。旁人不知我,然,我是傅公公一手教導,您還不知我嗎?你所有擔憂,我早有考慮,亦有妥善計劃,不會叫你們失望便是?!?/br> 傅叔看著越來越成熟的葉適,心下安慰的同時,卻也充滿擔憂,他略笑笑,道:“正所謂皇圖霸業,徐徐圖之,殿下從前也是知曉這個道理的,之前的計劃,穩扎穩打,委實妥當。然,現如今如此冒進,你在急什么呢?聽聞姜小姐之前退婚的丈夫,便是太子表弟,你莫非是在替她報仇?” 說罷,傅叔看了看葉適神色,見葉適神色如常,瞧不出半分異樣,而后才接著道:“殿下,莫非您此舉,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傅叔說此話時,語氣中隱有嘲諷,似是成年人瞧不上一個孩子為了玩具頭破血流。 葉適眼皮一抬,看向傅叔,眸中隱有厲色,而后道:“傅叔多年教導扶持之恩,我銘記于心,但你非我父皇母后,莫要干涉我的私事?!?/br> 傅叔大踏兩步上前,拽住左排第一位暗衛的衣領,對葉適厲聲道:“喬明,二十八歲,當年喬家是你父皇的左右肱骨,恭帝抄家,男丁皆在邊關服役,女眷皆充軍妓,喬明拼死逃出,護你左右十年之久,為的是什么?就是等你一朝登基救親人于水火?!?/br> 傅叔又走向后走兩步,指著這一排余下四位,對葉適道:“當年清河郡旱災你大抵沒忘,他們的父母親人,皆在旱災中饑困而死,朝廷發放的救災糧去了何處?恭帝為?;饰徊?,對官吏貪污之舉視而不見,又怕災民怒而起亂,清河郡四城三縣封城,多少人絕望而死?他們如此這般支持你是為何?是經歷過絕望后,盼著能憑自己一己之力為天下萬民護出一位明君!” 說罷,傅叔再度走到葉適面前,隱在面具下的臉看不出神色,他撕裂的嗓音因激動而更加難聽:“這些人,跟了你多少年?他們賠上自己一生的自由,做著見不得人的事,藏在最黑暗詭秘之處,為的是你能為他們帶來曙光,解救他們的親人,給他們一個不會封城,放民在心的明君!而不是讓你如現在這般,急躁冒進?!?/br> 葉適聽完這番話,心里起了怒意,上前一步與傅叔對峙,怒而憤言道:“你們要的,我都會給,你們期盼的,我不會叫你們失望,父皇母后的仇我會報,恭帝欠下的血債我會叫他還!而我要的,我也不會放手!” 葉適知道傅叔是不放心,也知道自己僅憑言語,不可能叫他們相信自己做的到,他只好看著傅叔道:“還請傅公公遵守諾言,從今往后,你是屬下,聽命便是!我再說最后一次,我不會叫任何人失望!” 說罷,葉適拂袖離去。 傅叔看著葉適的背影,話里有話的嘆道:“紅顏禍水啊……” 元嘉尚未離去,聽聞此話,不由駐足。 他猶豫片刻,走回去,跟傅叔行了個禮:“傅叔,我跟了殿下這么多年,從未見他高興過。您捫心自問,您撫養殿下的這些年里,可有當他是個孩子?他在旁人眼里,是救命的稻草,是明君的希望,是您為先帝復仇的工具。您對先帝的忠心,我尊敬備至,但殿下在背負你們所有期盼的同時,他也是個有血有rou的人,殿下即說不會叫你們失望,便是不會!姜小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保證,你們才會真的失望?!?/br> 說罷,元嘉復又行禮,這才離開地窖。 元嘉走后,傅叔沉默片刻,忽地轉身,一把掀翻了桌子,“咚”的一聲重響回蕩在地窖里。 傅叔望著墻角的那一抹昏黃的燭火,在他眸中跳躍。當時若非文宣王監視清音坊,葉適需藏身姜府,他早就殺了姜灼華,萬沒想到,而今竟然成了個想殺卻殺不得的人。 他撫養葉適長大,自然清楚葉適脾氣,隨了他的父皇,是個志在必得的人,倘若殺了姜灼華,定會激怒葉適,到那時,他會做出什么才是他無法估量的。 這若是個尋常的女子也就罷了,偏生是個名聲差到極點的女人,且那本他也曾在清音坊見過,焉知不是這個女人手段高超迷惑了葉適。 妖女,當真是個妖女。 傅叔負手而立,深吸一口氣平靜了心緒,心下琢磨到,殿下現在計劃冒進,他不敢跟著冒險,須得想個法子,幫他多一重保障。 葉適坐在回姜府的馬車里,一時間,只覺這么久以來,在姜灼華身邊得到的所有輕松與舒適,皆在這一趟清音坊之行后消散殆盡。 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見不到光,見不到色彩的灰暗牢籠里。 他從沒忘記過自己的責任,在姜灼華出現前,他的人生里便只有復仇、奪位、成為明君這三個目標。 那些渴望他登基后救出親人的人,那些渴望他登基后,能勵精圖治以民為本的人,他們的期盼,他真的都沒有忘,也沒有想過放下和逃避。 他只想在完成他們期盼的同時,也能讓自己心里有些歡愉,能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些事,看到她高興,愿意嫁給他,讓他在這無盡的灰暗中見到些光明。 復仇、奪位、明君,就好似要他吃一輩子的苦膽,即便不喜歡吃苦的東西,但是這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但是對姜灼華的愛,她的笑容,她的自在灑脫,就好似是甜甜的蜜餞,能緩解苦膽的苦。 他所求不多,只要姜灼華能陪在身邊,時不時的看到她,再苦的東西,他也吃得下。 一直以來,身邊的人都希望從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將自己的愿望,親人的性命都壓在他的肩上,他愿意承擔,愿意為他們去努力,他沒有一件事是單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