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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但是恭帝并不想將三公之一的位置再給皇后家的人,他心中已有人選,對太子與皇后奪此位之心,頗為厭煩?!?/br> 葉適兩指之間捏著書頁角, 緩緩摩擦,沉默片刻后問道:“恭帝的人選是誰?” 元嘉道:“武陵郡守。十日前已動身進京?!?/br> 葉適擰著眉心想了片刻, 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但聽他沉聲道:“讓恭帝厭棄太子,眼下倒是有個法子,在武陵郡守入京前殺了他, 然后嫁禍太子,恭帝會覺太子為了扶持自己勢力不擇手段。被恭帝厭棄后的太子, 定會更加心浮氣躁, 更加著急, 這個時候, 太子會做出什么事來, 那可就不好說了?!?/br> 元嘉眉心一跳, 忽有些不敢直視葉適, 他心下不由起了慌亂,想了片刻,拱手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畢竟是奪位,有些犧牲……也是尋常?!?/br> 葉適知道元嘉此話何意,他怕是有些不能接受殺武陵郡守之舉,葉適淡淡的瞥了元嘉一樣,沉聲道: “同情武陵郡守?你可知,武陵郡守是如何坐上此位的?當年恭帝弒兄,多少忠良斥其不孝不悌之舉,但也有大批‘識時務者’,倒戈恭帝。這武陵郡守,就是當初靠檢舉自己頂頭上司方得上位。他既然可以拉旁人給自己鋪路,我又為何不能拉他給我鋪路?去,按我說的做,在進京路上將其截殺,嫁禍文宣王?!?/br> 元嘉不接道:“不是要扳倒太子嗎?怎么又嫁禍文宣王?到底要嫁禍誰?” 葉適看著這蠢笨的樣兒,委實懶得解釋,蹙眉道:“截殺武陵郡守一事嫁禍文宣王!去,按我說的做?!?/br> 元嘉抿抿唇,拱手應下,轉身離開。 葉適看著元嘉離開的背影,心頭冒上一股燥氣,一會兒腹誹元嘉對不該心軟的人心軟,一會兒又厭惡今后的路上,會如今日這般動手殺很多人。 武陵郡守恰好曾行過不義之事,讓他在取其性命時尚覺理直氣壯。 但是……假如武陵郡守是旁人,是個不曾參與當年變故的官員,他難道就會放過他了嗎?必然不會,到那時,又會有新的理由來說服他,比如,一將功成萬骨枯,奪位怎會沒有犧牲? 心內的煩躁攪得葉適不得安寧,索性書也不看了,他起身進了臥室,掀開珠簾,但見里間輕薄的屏風后,隱約可見她躺在榻上的身影。 葉適心漸平靜下來,唇角不由勾起一個笑,他這一生都不得自由,但是看著自在灑脫的姜灼華,他便不自覺覺得心情好,就好似看到向往中的那個自己,一時間,再灰暗的心,也能鍍上一層灼耀的光彩。 想著,葉適收回目光,走過去在外間的榻上合衣睡下。 沒過兩日,武陵郡守在京城外被截殺一事,引得朝堂內外一片轟動。 廷尉卿親往查案,在案發現場,武陵郡守上京所帶財務、細軟樣樣俱在,排除盜匪為財殺人,初定為仇殺。 廷尉再查武陵郡守結過仇的三個人,三人皆為武陵人士,京城郊外距武陵轄地甚遠,就算有作案嫌疑,卻無作案時機,調查發現,此三人在武陵郡守遇害時,皆在武陵,且有人證,故排除。 如此說來,就是有人不愿武陵郡守進京。眾人心知肚明,武陵郡守此次前來,就是為著司空之位,但是這些時日,朝堂里外,太子和皇后娘家的人,對此位沒少活動。 廷尉后于作案現場四里地外的農田里,發現了帶血的刀刃,口徑與武陵郡守身上的刀口吻合,此刀出自文宣王府。 查到此處,廷尉不敢再查,連證物與卷宗,全部交給了恭帝。恭帝看著桌上出自文宣王府的兇器,久久不知作何反應。 文宣王不蠢,就算想要殺人,也不至于用自己府上的兵器,且司空之位由誰來坐,對文宣王并無很直接的利益影響,他不至于這么做。 恭帝深吸了一口氣,眼下,事實擺在眼前,太子和皇后,為了能夠順利將司空之位收入囊中,不僅截殺武陵郡守,且還企圖嫁禍文宣王。 恭帝為驗證推測,派暗衛夜探太子府,在太子府中找到文宣王府府衛的衣服,以及兵器。 太子截殺武陵郡守,嫁禍手足,欲把持朝政等諸多罪名,在恭帝心里,就此落實。 但畢竟是自己兒子,恭帝并不愿昭告天下,更不愿儲位不穩,便隱下案情,只將太子禁足。 與此同時,后宮掌事太監來報,說是前些日子,眾妃皆開始頭疼腦熱,于是便請了太??彼?,方知宮內有人使了詛咒之術,恭帝尋著卦象去挖,終在皇后花園里,見到了一大片扎了針的人偶。 這些時日,皇后幫著娘家盤算司空之位的模樣,早就讓恭帝對皇后起了責罰之心,奈何皇后行事謹慎,沒有紕漏,今日這些人偶,便是個萬分合適的借口。 恭帝順勢而為,剝奪皇后一切權力,金印金冊,只保留其皇后頭銜,禁足宮內。 太子莫名其妙被禁足,又跟母后失了聯系,在府里急得上躥下跳,饒是問盡所有人,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所有的事都是恭帝自己的心思,恭帝誰也沒說,太子的人,當然什么也查不出來。 就在太子嘴上再度急出泡來后,他那位出自清音坊的美妾,自告奮勇,說拜托清音坊的人去幫他打聽消息,畢竟清音坊里客人多,各種消息流通的快。 那位美妾,果然不負太子所望,將原由告知了他。 原是文宣王使了出計中計,自己截殺武陵郡守,然后不知何時將刀具藏匿在太子府,就此給太子安了截殺郡守和嫁禍手足兩個罪名。 那美妾萬分焦急,只言探出消息,恭帝已對太子徹底失望,禁足之后,怕是就要廢太子了,且皇后娘娘也被人陷害禁了足,金印金冊已奪,離廢后怕是也不遠了。 太子聽聞這些消息,徹底傻了眼。 萬沒想到,他就這么被文宣王害得走上了絕路??粗鹑缡Я嘶甑奶?,那美妾卻勸道:“殿下何不趁太子身份還在,搏上一搏,倘若皇帝駕崩,您還是名正言順的皇帝?!?/br> 這句話,勾起了太子的野心,他盯著地面,眸中恍然有火焰熊熊燃起,這是他唯一能握住的希望。 廢太子生不如死,刺殺皇帝失敗也是個死,反正橫豎都是完蛋了,到不如搏上一搏,假如真的刺殺恭帝成功,他不僅能有一線生機,還能坐上這世上最至高無上的寶座。 這一日晨起,冷得厲害,屋里的光線也比往日里暗了很多,葉適從凈室出來,隨手披了厚一點的外衫,走出臥室,將外間的窗戶推開,一陣寒風卷著雪碴子飛了進來,將葉適環環圍住。 驟然一陣寒風鉆進來,寒的葉適‘嘶’了一聲,忙將窗戶關好。下雪了,這么厚的一場雪給太子送行,倒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