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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就是齊老夫人和她那個兒子看不過眼給害的。齊老爺子太明目張膽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何況他的夫人和兒子?!?/br> 當初當成笑話一聽就過的流言,如今回想起來字字如刀,血淋淋的割著她的心臟。 路漫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監控室的。在齊家住了半年多,周遭原本熟悉的一切,都變得森冷陌生起來。她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充滿幻想的蛇窩,明明險象環生,她卻被變幻出來的美景迷了心智。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樓頂的天臺上,刺眼的烈日灑在地上呈慘白色,燥熱的夏風撲面而來,路漫漫卻感受不到一批熱度。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爬上半人高的女兒墻,坐下后將雙腳伸出來墻外。身子太重,她做完這些動作已經氣喘吁吁了。 往下看了一眼,其實真不算高,六層樓再加上屋頂的女兒墻也就二十多米左右。她穿著寬松的白色連衣裙,長發及腰,在夏風的肆虐下一起輕舞飛揚著,頗有幾分乘風歸去的味道。 她將手機掏出來,打開音樂播放器,放了一首哀樂。曲子放到一半的時候被來電鈴聲打斷了,歡快的爵士小調突兀地插|入哀樂之中,帶著濃烈的霸道與催眠的氣息。 路漫漫自嘲地笑了笑,接了電話。 “你在哪里?”來電的是齊修遠,語氣里倒都是焦急與恐懼,就是不知道有幾分是真的了。 “天臺?!睍窳艘魂囂?,又太久沒有說話,路漫漫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手機那端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以及齊修遠裝模作樣的絮絮叨叨。路漫漫敷衍地“嗯”了一聲,隨手掛斷了電話。 哀樂繼續響了起來。播放模式是順序播放,齊修遠趕過來的時候,哀樂剛剛結束,手機自動播放了下一首歌——活埋。 天臺上的景象把齊修遠嚇得手足無措。路漫漫背對著他坐在最邊緣的欄桿上,雙腳伸出欄桿在空中晃悠著,手機里播放著撕心裂肺的音樂。 “漫漫,你怎么了?”齊修遠快速走了過去。 路漫漫側過半邊臉朝他甜甜一笑:“吹吹風啊,你別過來?!?/br> 齊修遠有些摸不準情況,她笑得很甜美,語氣也很柔,卻讓他覺得很不安。這種不安讓他加快腳步朝她奔了過去。 “不許過來?!甭仿恼Z氣依舊帶著嬌嗔的味道。她腳下晃悠的弧度加大,左腳的拖鞋突然飛了出去,兩秒后下面傳來“咚”的一聲,聲音不大,卻震得齊修遠不敢再動。 “漫漫,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啊?!甭仿行o辜地聳了聳肩膀:“想我媽了?!?/br> “我保證你生下……” “我不想等?!甭仿恼Z氣突然嚴厲起來:“我現在就要去見她?!?/br> 齊修遠心里亂成一鍋粥,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深究路漫漫這番舉動的前因后果以及背后的深意,更不敢去揣測拒絕她要求的后果。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道:“明天,明天我帶你去見她,可以嗎?” 路漫漫靜靜地看了他好幾分鐘,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好啊?!?/br> 她隨手關掉了手機的音樂,側過身朝他張開了手臂。 齊修遠立即飛奔過去抱住她,觸到她暖暖的身子,心里總算踏實下來。 路漫漫在他懷里笑得很得意,像是詭計多端最終得逞的妖女。她在他耳邊輕聲呢喃:“你知道嗎?這半年來,雖然我沒有見過母親,卻打心眼里覺得這是我這些年來最接近她的時候。仿佛觸手可及?!?/br> ☆、50|第 50 章 吃過午飯后,路漫漫睡了一覺。毫不意外地夢見了方素言。 在路漫漫八歲以前的記憶里,方素言從來沒有走出過那個房間,而路漫漫的父親從來沒有進過那個房間。 剛識字的時候,路漫漫總是不能理解,為什么在書里面,母親這個詞往往都和父親這個字眼一起出現。明明這兩個沒有任何聯系啊。在她的認知里,父親這個詞應該和小姨一起出現才對。 情況在她八歲生日那天發生了變化。她的父親第一次踏進了那個房間,她清晰地記得看到父親進來后,母親臉上一閃而過的希冀。而在看到父親身后的方妙言后,母親的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那天方妙言的妝容特別精致,臉上揚著一抹得意的笑,涂得五顏六色的雙手緩慢的朝父親逼近。之后的情景路漫漫就看不到了,她被母親一把摟進懷里,捂住了眼睛和耳朵。 路漫漫能感覺到母親顫抖得很厲害,頭頂上有水珠不停的滴落,偶爾會順著額角流進嘴里,微咸。 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場景把母親嚇成這樣。路漫漫試圖掙扎,卻發現母親顫抖得更加劇烈了,頭頂上的水珠似乎也更猛烈了些。于是她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視線受阻,但是聲音卻很難被阻斷。房間里很快傳來重重的喘息聲以及似痛苦似歡愉的呻|吟,夾雜著母親極力控制的嗚咽聲,特別怪異。 這樣的場景之后每天都會準時上演,路漫漫越來越好奇,到底房間里在發生什么,也越來越期待母親可以放開她。 直到有一天,她終于看到了房間里的景象,因為她的母親倒下了。 路漫漫覺得很奇怪,父親趴在小姨的身上,兩人光溜溜的此起彼伏,這個場景她見過啊。更確切地說,她幾乎每天都會看到啊,小姨經常還會氣喘吁吁地讓她幫忙放洗澡水。為什么母親要一直捂著她的眼睛呢? 路漫漫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說出這些后,原本還在拼命掙扎著站起身來捂住她的方素言突然滿臉駭然地頓住了,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路漫漫醒過來的時候摸了一把臉,觸手一片冰涼。每每夢到母親,總是不可避免的會記起這一幕。 這一幕恐怕是母親這一生都竭力想要抹去的記憶,可是她都干了什么呢? 小的時候可以說是不懂事,往母親傷口上捅了一刀,可是即便是長大了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和齊修遠幾乎衣衫褪盡,在她母親的靈堂外面極盡荒唐。不知道母親在天之靈見到了會吐幾口血。那天恰巧還是頭七,俗稱還魂夜。 起身后,路漫漫出了一趟門,再回來時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外面下起暴雨,路漫漫回來后大家明顯都松了一口氣。齊修遠大步走過來問道:“你干嘛去了?下那么大雨亂跑?!?/br> “買了身衣服,明天見我媽呢?!甭仿鹛鹨恍?。 齊修遠微滯了一下,半晌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