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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爹的,臉面可不大好看。 這一次,長女倒是懂事了。 等等,該不是有事求他吧? 昌慶帝瞇起眼,不動聲色地問:“安陽怎么這時候進宮了?” “有些日子沒有見到父皇了,兒臣想念得很?!卑碴柟髯哌^去,跪坐下來,自然而然替昌慶帝捶腿。 被女兒這么一哄,昌慶帝一點戒心先飛了大半,老生常談道:“不要總是由著性子來,即便有什么愛好,也要適可而止,至少不要讓人鬧起來?!?/br> 萬一女兒強搶民男鬧出人命來,御史們還是會在金鑾殿上和他吹胡子瞪眼的。 侍立一旁的朱洪喜死死低著頭,悄悄翻了個白眼。 皇上啊,這可真是您親閨女,養面首這么出格的事兒,您都能說是愛好。 “父皇,您就不要數落兒臣啦。兒臣如今府上可是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偌大的一個公主府,就住著兒臣一人,連那園子里的花都沒有御花園的鮮亮,兒臣就想父皇了?!?/br> “呃?”昌慶帝不由看向窗外。 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為了公主養面首的事兒,他不知痛斥過多少次。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總不能把閨女掐死,到最后只能摸著鼻子認了。 現在,女兒居然告訴他要改邪歸正了? 昌慶帝警惕看著安陽公主。 該不會有什么大招等著他吧? 安陽公主羞澀一笑:“父皇,兒臣在宮門口遇到程修撰了呢?!?/br> 第330章 問 昌慶帝一連懵逼的表情:“程修撰?” 臥槽,他就知道有大招等著他! 女兒眼光高了啊,養面首看不上普通男人,看上狀元郎了? 朱洪喜死死低著頭,同樣一臉懵逼。 大公主和皇上同時看上狀元郎了?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這種熱鬧! “父皇,程修撰現在進宮給六弟講書???他不是修撰嗎,又不是侍讀、侍講,那么年輕,能管得住六弟嗎……”安陽公主一連拋出數個問題。 昌慶帝咬牙切齒:“說重點!” 安陽公主心一橫:“兒臣看上程修撰了!” 昌慶帝臉黑如鍋底,許久吐出一個字:“嗯?” “父皇——”安陽公主抱住昌慶帝大腿,“只要您把程修撰賜給兒臣當駙馬,兒臣保證以后不養面首了,修身養性,重新做人!” 昌慶帝強忍住一腳把閨女踹出去的沖動:“駙馬?” 不是面首,他莫名有些感動,怎么辦? 安陽公主掩口而笑:“當然是駙馬,程修撰那樣的人物,兒臣難道要他當面首不成?就算兒臣想,父皇也不答應呀?!?/br> 昌慶帝掃朱洪喜一眼,見他低著頭,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規矩模樣,滿意點了點頭。 要說起來,程修撰那種優秀的別人家孩子,當個半子挺不錯的。 只可惜—— “朕聽說,程修撰已經定親了?!?/br> “兒臣也聽說了,是忠定侯府的大姑娘?!卑碴柟髌财沧?,一臉不屑,“可是父皇。您閨女哪里比不上別人家的閨女,怎么人家能嫁給狀元郎,您閨女就只能守著偌大的公主府度過余生呢?” 有道理??! 昌慶帝差點撫掌,眼角余光一瞥朱洪喜,輕咳一聲:“那也不能壞人姻緣?!?/br> 壞人姻緣?安陽公主睜大了眼。 誰說壞人姻緣,皇家也沒臉說這個話啊,她皇祖父還把侄媳婦納進宮去呢! “父皇?,F在不比以前。退親又不算什么大事兒?!卑碴柟鞔瓜卵酆?,輕嘆一聲,“兒臣才可憐。想當初。明明不喜歡駙馬,還是嫁了。嫁便嫁了,不求舉案齊眉,生養幾個兒女相敬如賓過日子也不算差。誰知才不過三年,駙馬就沒了。只剩下兒臣孤零零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公主府……” 朱洪喜抽了抽嘴角。 公主唉,您若實在嫌公主府大,早說??!當年建公主府時。規格可是超了的,那時您可一聲沒吭。 朱洪喜腹誹安陽公主裝可憐,昌慶帝卻開始心疼了。 當年安陽公主下嫁。他是有些愧疚的。 安陽公主的生母德妃早已不在,他是答應過德妃將來把安陽公主許給她娘家侄兒的。 安陽公主與那位表弟算是兩情相悅。奈何那年北齊進犯,為了籠絡臣心,他把長女下嫁給威遠將軍之子。 后來,德妃侄兒棄學遠游,失足落水而亡,三年后,安陽又沒了駙馬…… “安陽,你且回去,這個事情,還是要慎重?!?/br> 安陽公主站了起來,從善如流:“兒臣聽父皇的,兒臣告退?!?/br> 走至門口,安陽公主轉身,寬大天青色裙擺在半空劃過一道優雅的弧度,盈盈一笑:“父皇,兒臣先謝過啦?!?/br> 殿內安靜下來。 “皇上——”朱洪喜喊道。 昌慶帝擺擺手:“你先下去吧,讓朕靜靜?!?/br> 和臣子搶女婿這種事兒,他得琢磨琢磨。 程微一聽程澈回來了,二話不說,抬腳就去了靜逸軒。 至于先前二哥說讓她沒事別過去這種話兒,自從知道二哥心意后,她要是還當真,才是和自己過不去呢。 不趁著現在和二哥多多親近,等來年春嫂嫂進了門,這靜逸軒她是真的不好再來了。 程微手中捏著路上隨手折的柳枝,腳步輕盈走進去:“二哥——” 程澈從窗口已經看到那個身姿曼妙的少女款款走來,條件反射般就繃緊了身體,不敢轉身。 微微一來靜逸軒,他便不由自主想到那荒唐一夜。而今,他情愿在其他任何一處與微微共處,尚能自在些。 程微已是進了門,行至程澈身后,用柳枝撓他后頸。 柔軟的柳條像是纏綿的情絲,讓程澈心頭一緊,忙轉過身來,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微微回來了。我都聽說了,太子妃母子均安,這些日子辛苦你了?!?/br> “不辛苦?!背涛⑿θ菝髅娜缱詈玫拇喝?,“二哥,大jiejie平安生產,我真的高興極了?!?/br> 噩夢中的一幕幕猶如大山壓在她心頭,一年來幾乎喘不過氣來,如今雖不能說如釋重負,至少可以松一口氣了。面對最親近信賴的人,她的喜悅哪里還愿意藏起來。 程微伸手,拉住程澈的手:“二哥,你不知道,我真是滿心歡喜?!?/br> 她語氣真誠,一雙丹鳳眼波光瀲滟望著兄長,眸子里是毫無保留的歡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