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罷了。

    至少，毀了一個伯府精心培養的女兒，總要付出點代價來。

    “我明白了?！表n氏淡淡道。

    原來，這做父親的也不過是要榨出那下賤胚子最后一點價值罷了，這么一想，她心里就好受多了。

    好受過后，就是莫名的悲哀浮上心頭，乃至程二老爺離去，韓氏都一動未動。

    許久后，韓氏開口：“雪蘭，去叫二姑娘過來?！?/br>
    第207章 韓氏的懲罰

    “母親?！背态巵淼巾n氏面前，屈膝行禮。

    韓氏冷眼打量著程瑤。

    豆綠色高領小衫，鵝黃色撒花百褶裙，清新出挑，溫婉端莊。

    這可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韓氏一想到十幾年來一直瞎著眼，就嘔的不行，揮揮手道：“你們都退下，雪蘭、霜蘭留下?！?/br>
    屋子里伺候的其余人退出去，韓氏掃立在程瑤身后的抱琴一眼，冷聲道：“你也退下！”

    抱琴不自覺看程瑤一眼。

    程瑤輕輕點頭。

    到此時，她心里已經有數，父親定是把那事告訴韓氏了。

    不過，過了父親那一關，嫡母這一關，她并不怎么懼怕。

    她再清楚不過，韓氏就是個拎不清的糊涂人，只要父親開了口，韓氏就只有聽的份兒，不然現在就不是叫她過來，而是殺到碎玉居去了。

    見程瑤沉穩有加，韓氏暗暗咬了牙，斜眼瞄著她道：“你父親已經跟我說過了?！?/br>
    程瑤緩緩跪了下來：“女兒慚愧?！?/br>
    韓氏冷笑起來：“慚愧？呵呵，你有什么慚愧的？程瑤，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母親，瑤兒也不是故意惹您傷心的——”

    “夠了！”韓氏一抬手，打斷了程瑤的話，“我不聽你的花言巧語?！?/br>
    她站起來，居高臨下望著程瑤，忽然一笑：“你父親說，你得了急病，要把親事退了?！?/br>
    程瑤心中一喜，卻不敢表露出來，死死低著頭。

    也因此。她沒有看到韓氏臉上一閃而過的狠厲。

    “你起來吧?！?/br>
    程瑤緩緩站起來，垂著頭等韓氏發作。

    只要能退親，目前她沒有什么不能忍的！

    “雪蘭、霜蘭，扶二姑娘去凈房，伺候她沐??！”

    “母親？”程瑤抬頭，有些詫異。

    韓氏根本不理會程瑤，抬腳率先向凈房走去。

    “二姑娘。請吧?！?/br>
    程瑤被雪蘭、霜蘭一左一右扶著去了凈房。面對韓氏，頭一次生出幾分不安。

    嫡母這一次，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樣了。

    韓氏在凈房靠墻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抬抬下巴：“你們兩個別愣著了，二姑娘等會兒還要回去養病呢?！?/br>
    “養病”兩個字被她著重說出來，聽著格外諷刺。

    雪蘭和霜蘭已經抬手去給程瑤脫衣。

    程瑤下意識避開：“母親，瑤兒晌午才沐浴過?！?/br>
    韓氏早已恨透了程瑤。

    她是個爽快人。最煩的就是虛與委蛇，發火時哪怕對著親生女程微都會打罵的。更何況一個庶女，當下就冷下臉道：“你再開口，我就讓人拿擦桌布塞了你的嘴！不讓她們脫也行，你自己脫！”

    程瑤驀地睜大了眼睛。

    在韓氏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只得含羞帶辱，一件一件褪著衣裳。

    韓氏這樣的嫡母，以往她覺得只要摸準了脾氣就好拿捏?？涩F在才發覺，這種人一旦翻臉后。當真半點情面不講，還不如那些哪怕背地里刀光劍影明面上也要笑意溫柔的主母。

    至少沒有一個主母，目不轉睛看著庶女脫衣裳的！

    “母親，可以了么？”只剩下里衣時，程瑤顫聲問。

    她發誓，這樣的屈辱她一定要討回來！

    “行了，就這樣吧，你們扶二姑娘進去沐浴?！表n氏是那種一旦下了決心就頗為果斷的人，絕不會拖拖拉拉搞出什么救兵及時趕到的惡心事來。

    “二姑娘，請進去吧?！毖┨m、霜蘭二人拖著程瑤往浴桶里去。

    程瑤看著那浴桶里的水一點熱氣不冒，大吃一驚：“母親，求您開恩，女兒洗了冷水身子會受不住的?！?/br>
    韓氏冷笑出聲：“你不就是因為得了急病，才退親的么？還愣著干什么，快扶二姑娘進去！”

    雪蘭和霜蘭從沒見過這樣疾聲厲色的韓氏，在兩個丫鬟心里，主子對府上姑娘尚能如此，真的惹怒了，她們兩個丫鬟還能有好嗎？

    這樣一想，不由加大了力氣，拖著程瑤往浴桶去。

    程瑤到底只是個姑娘家，哪里抵得過兩個人的力氣，很快就被她們連拖帶拽弄進了浴桶中。

    三月的天，毫無溫度的水，那一瞬間，程瑤覺得渾身冷得要炸開了，想要掙扎，卻被兩個丫鬟死死按著動彈不得。

    這樣過了片刻，身體漸漸適應了水溫，她發著抖閉上了眼睛，眼角不知是水還是淚淌了下來。

    總有一日，她要韓氏不得好死！

    韓氏一直冷眼旁觀，此時也不得不佩服程瑤了。

    居然這么快就鎮定了，難怪哄了她這么多年！

    “雪蘭，水撒出去不少，快給二姑娘添水?！?/br>
    “是?！毖┨m聲音有些抖，從一旁的木桶里舀起一瓢水，對準程瑤頭頂澆下去。

    “啊——”這一次，程瑤再忍不住放聲尖叫，一雙含怒帶恨的眸子望向韓氏。

    這毒婦好狠，讓她冷水洗澡還不夠，竟用混著冰碴子的冰水澆她！

    這樣不行，將來會影響她生育的！

    程瑤拼命掙扎，奈何兩雙手按著她，讓她逃離不得，只得承受著一瓢接一瓢的冰水。

    漸漸的，她再沒了力氣，臉色一片青紫。

    “夠了?！表n氏一抬手，“給二姑娘穿戴好，送她回去?！?/br>
    雪蘭和霜蘭把氣若游絲的程瑤拖出來，替她收拾妥當送了出去。

    抱琴嚇了一跳：“我們姑娘這是怎么啦？”

    雪蘭搖頭道：“我們也不清楚。夫人正問著話，二姑娘就忽然臉色青紫，渾身冷得冒寒氣，把我們夫人都嚇了一跳呢。抱琴啊，你快扶二姑娘回去歇著吧?！?/br>
    抱琴將信將疑，費了好大力氣把程瑤扶回去，迎面撞見巧容。

    一見程瑤青白如厲鬼的臉色，巧容大駭，顫聲問：“姑娘這是怎么了？”

    抱琴瞪她一眼：“還愣著干什么，快來幫忙啊?！?/br>
    巧容伸手去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