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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為了供我讀書,家中已是家徒四壁,借無可借,連進京的盤纏錢都是meimei偷偷與一個年過四十的殺豬漢訂了親,拿下聘錢換來的!我,我還怎么有臉回去見母親和meimei,怎么拿錢讓meimei退親!” 程三叔頗為詫異這舉子的貧寒。 雖則大梁綿延百多年,正是到了天下安定,文風盛行的時代,舉人沒有以前金貴,想要踏入仕途,絕大多數都會繼續苦讀,不然就要等上十幾甚至幾十年,才會等到授官機會,可中舉后自有鄉紳地主等人奉上財物,農戶來投靠,衣食無憂還是足夠的,可不像窮秀才那般艱難。 可見,伙計說的不錯,這舉子定是得罪人了。 無論是這舉子得罪何人,還是他的手傷,程三叔都無能為力,只得一聲嘆息,看著他失魂落魄往外走。 心道,這舉子恐怕是憋著一口氣要借會試翻身,此刻遭受如此打擊,尋了短見也說不定。 可他治病救人,卻救不了心。 雖如此,還是忍不住又勸一句:“孝廉,無論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人在,總有柳暗花明之日?!?/br> 舉子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亦沒有吭聲,默默抬腳往外走。 這時,一個女子聲音傳來:“請等一等?!?/br> 程三叔和舉子俱是詫異看去。 “歡顏,你怎么出來了?”程三叔皺著眉,低聲問。 歡顏俯身低聲道:“三老爺,我們姑娘想看一看那舉人老爺的傷?!?/br> “胡鬧!”程三叔臉色微黑,怕被人聽見,聲音更低,“那舉子手傷不是什么特殊病,唯有按時換藥好好修養而已,她一個姑娘家看什么!” “三老爺,我們姑娘說,醫者父母心,患者在大夫眼中無男女,那么大夫在病人眼中也該無男女。她說想試一試,或許能讓那人順利參加考試也說不定?!?/br> “這怎么可能!” “三老爺,姑娘還說,她看一看,治不好,不過是現在的結果,若是治好了,那就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什么懷疑,能比給人一線生機更重要?” 程三叔一怔,顯然被最后一句話觸動了,不由往那四季山水屏風望去,心道微兒漸漸長大,確實不能再把她當小女娃看了。 他既允了她跟著學醫,此刻她有這等善心,又何必做那迂腐之徒! 見程三叔點頭,歡顏嘴角露出笑意,快步走到一頭霧水的舉子身邊,低聲道:“請孝廉隨小的來?!?/br> 那舉子也不是個傻子,剛才的女聲聽得真真切切,以為穿了男裝他就認不出來了嗎,當下遲疑困惑望向程三叔。 程三叔笑道:“我們醫館,還有一位擅長此科的大夫,孝廉可隨她去看看?!?/br> 對于此時的舉子來說,但凡有一絲希望都不愿放棄,哪里還顧得上多想,當下對程三叔一鞠躬:“多謝大夫!” 隨后遲疑對歡顏道:“那就請小……小哥帶路吧?!?/br> 歡顏道一聲“請”,轉身往后走,舉子趕忙跟上。 因要給這舉子治療手傷,程微已不在屏風后。 歡顏帶著人繞過山水屏風,走過通廊,進了一側房間。 舉子撞見室內頭戴帽帷的青衫女子,不由大驚,連連告罪道:“誤闖姑娘閨房,在下魯莽了,對不住,對不??!”說完轉身就走。 程微暗暗咬牙。 什么閨房,有這樣簡陋的閨房?這人不是手傷,是眼疾吧! “請留步,孝廉不是要治手傷嗎?” 舉子聽程微這么問,那聲音清越柔婉,脫不去少女的青澀,像見了鬼般,脫口道:“姑娘請自重,你想提前榜下捉婿,在下是誓死不從的!” 第章 初試身手 榜下捉婿是什么鬼? 剛滿十四歲的小姑娘,被舉子一句話氣個倒仰。 她來醫館時,都是隨時和阿慧交流的,是以阿慧也能感應到外面動靜。 此時,就傳來阿慧狂笑聲:“哈哈哈,榜下捉婿,讓你亂發善心!我都說了,你莫要為了這簡簡單單的傷病和不起眼的人損失自身精血,你偏不聽,這下好啦,被人家嫌棄了吧?哈哈哈哈,程微,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榜下捉婿???不行,我要去笑一笑?!?/br> 程微…… 她現在反悔了行不行! 若不是想著二哥明日也要科考,對這人起了一點莫名的憐憫,她才不多管閑事! 程微學不來程瑤那種普照萬物、對誰都散發著春日光輝的勁頭,見這舉子一臉堅貞不屈的表情往外走,當下就翻了個白眼,任他離去。 讓你堅貞不屈,讓你堅貞不屈,等著你妹子嫁給殺豬大漢好了! 反而是歡顏一心聽主子的話,見這舉人要跑,忙過去攔著:“你跑什么呀,不要我們姑娘給你治療手傷啦?” “別蒙騙我了,我知道的,據說京城就盛行這個,每到了杏榜揭曉之時,就有人守在那里,專門揀那榜上有名的年輕人打昏裝入麻袋,一醒來就在拜堂了!我,我是萬萬不能接受這種事情的!” 歡顏雙手環抱在前,斜睨著他:“你這人有病吧,就算我們姑娘想榜下捉婿,那也捉不著你呀,你不是都下不了場了嗎?” 程微嘴角狠狠一抽。 誰想榜下捉婿啊,這丫頭到底什么時候能學會說話!她有點等不及了,回頭還是賣了吧。 “呃!”舉子猛然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包扎成豬蹄的右手,這才想了起來! 他手傷了,沒法科考了。終于不用再擔心會被榜下捉婿了,他要去把崔子謙的臉打爛,然后投河自盡! 大概是程微的沉默安靜比急忙忙開口留人效果更好,且人終究是貪生的。舉子神情數變,轉身看向坐在桌邊的少女,抱著一絲希望問:“姑娘真的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毙」媚锫曇衾浔?。 舉子臉成了青白色:“那姑娘何必戲耍我,我,我也是有尊嚴的!” “但我是符醫?!背涛⒁а??!拔抑滥阌凶饑?,誓死不從,那你到底還要不要看手了?” 讀書人廢話都這么多嗎?為何她家二哥就話少,說的話還都是她愛聽的? 果然,這天下的男子,只有二哥最好了! “看!”聽說給他看手,舉子說話又利落起來,往回走幾步,離程微足足一丈遠就停了下來,遲疑地問?!肮媚镎媸欠t?” 程微發誓,以后再也不給舉人秀才這些奇怪的生物看病了! 她咬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