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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擊的那刻,勁力之大居然都冒出了火星子,沈原沉穩有力,而沈曇靈活敏捷,若是往常切磋,沈曇也不會真的和四叔拼盡全力,可惜眼下怒火難平,十分力化作十二分,硬是將沈四爺逼的節節敗退,最后大刀脫手,沈曇才猛的收住陣勢。 沈四爺握了握已經震麻的雙手,心里暗罵了句,不樂意承認長江后浪催前浪的事實,嘴上顧全面子的咋舌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兔崽子,老子看你情場失意的份上陪你過過招,意思意思行了?!?/br> 沈曇倒還知道些分寸,待心緒慢慢平復,這才將偃月刀放回去,低沉著聲音說道:“對不住,四叔?!?/br> 沈原揉著肩膀做到石凳上,指著廊下燈籠道:“把燈點上,不然老子喝酒都要灌倒鼻子里了?!?/br> 院子里終于有了絲光亮,叔侄兩人對桌而坐,每人捧著壇子酒,也沒任何下酒的小菜,就那么干巴巴的對飲起來。酒是從西北大營帶來的,最烈最普通的那種,沈曇揚起頭接連灌滿三大口,才稍稍喘過氣,直覺一股子辛辣直沖頭頂,心里好受許多。 “事情我都聽說了?!鄙蛟闷鹧燮?,也沒賣關子:“前些天七姑娘來吊唁老爺子還磕了三個頭,眼下縱然出這等事,你也不能武斷去猜測人家,再者,你們倆個情況特殊,這事八成是被逼無奈之舉?!?/br> 沈曇食指叩擊的酒壇,扯出個笑:“沒人逼她,她自個兒的主意?!?/br> 沈原一愣:“七姑娘自愿的?” “圣人欲讓她嫁與五皇子,而我卻不能登門提親?!鄙驎乙惶煲凰逈]合眼,飯食也沒吃,若不是幾口烈酒下肚,嗓子都啞的說不出話:“她不想讓我為難,也不愿讓顧府長輩為難,于是就想了個順手推舟的辦法,假意和趙懷信定親拖延時日,將來再去悔婚?!?/br> “那丫頭還真...真豁得出去?!鄙蛟聊チ讼?,問道:“她和你提過這事兒?” 沈曇點點頭:“是,我發了火,沒同意?!?/br> 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身為堂堂男人,但凡有點骨氣,哪里會讓自己女人做這些,連沈原聽完都覺得顧七姑娘好意歸好意,也太不懂男人心思了,于是伸手拍了拍沈曇肩膀:“一句話,人姑娘也是為了你,其實你倆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其他方法,我是不知道那老皇帝如此心急,不然的話早就他娘的...” “我安排過了?!鄙驎掖驍嗨脑?,嗤笑道:“送五皇子跟何姑娘一份大禮,如果事成,他無論如何都要娶了何悅,圣人還能在憑空找來位皇子填坑不成?” 別看沈四爺身材魁梧,言行粗狂,可腦袋也是一等一的好使,頓悟了沈曇的意有所指,瞠目氣道:“你小子還真敢,這種事用得著沾你的手?!我這當四叔的可不是擺設!” 沈氏這輩兒只沈曇一個混出息的,在西北大營歷練幾年,現下秋闈中了解元,雖因守孝將錯過明年春闈,可三年后正好又是一輪,若能高中進士,將來官途亦能暢通無阻。 比他小的三房表弟沈晉年方八歲,目前是指望不上,有些事情沈原可以去做,但不能讓自家侄子去干。 “四叔放心,我擺好的鴻門宴正巧讓青竹半路截了胡,暫時沒能收網?!鄙驎覠o視了沈四爺的氣急敗壞,又喝了口酒道:“所以我胸中郁氣更甚?!?/br> 其中彎彎繞繞讓沈四爺都噎了半天,平心而論,此事兩邊均有錯處,可他又莫名慶幸顧家姑娘阻止了沈曇,待壇子里的酒喝完,沈原起身將手壓在沈曇的肩上,語重心長道:“眼下既然到了這個局面,便不能輕舉妄動,凡事和四叔講,我雖不能出府,手下那群將領卻不是吃干飯的,七姑娘那邊你必須收斂著脾氣,和人家好言相談!” 隔日正逢老國公三七的日子,沈府舉家上下出城前往墓地燒紙祭拜,沈曇自然也去,現在木已成舟,他和四叔推心置腹后心中緩過來些,可并不能保證見到顧青竹會做出什么出格舉動,于是壓著性子,沒立刻找去顧府,而選擇留在郊外墓地,和母親一起為老國公守靈幾日。 但顧青竹卻坐不住了,她沒想到婚約之事透出去的那么快,竟連與沈曇見面詳談的機會均沒有,苦等許久聽說他在城外守靈,便借口想去莊子上小住,悄悄帶人去找到了沈曇。 作者有話要說: 沈大怒火沖天:我要黑化。 每天都在補章節,加班的日子快快結束吧(雙手合十),晚上加油再碼一章,仙女們早睡的話可以明日清早瞧喔。 PS:昨晚編寫趣味運動會秩序冊,其中有個項目叫:毛毛蟲競速... 看了毛毛蟲的圖片,感覺心好累。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回 顧府的莊子在城南郊, 而沈氏一族的家墓則位于東南處,聽著不遠,實際真要趕過去, 也得費將近兩個時辰。 六合趕著馬車,顧青竹和頌安坐在馬車內,安全起見, 隨行的還有兩個身手好的家仆, 騎著高頭大馬遠遠跟在后頭。顧青竹只知道大概地方,真正往山上找還花了不少功夫,沿途邊問邊走, 待到地方時已經是半下午。 過了秋分, 山間許多樹木俱黃了葉子, 目及之處層林盡染, 再配上遠處的天高云淡,委實透出些許采菊東籬下的恬淡意境。 山中守靈的日子過的甚為清靜, 每日清晨聞雞而起, 在墓前燒紙上香,換下供品, 因是剛入葬的新墳, 既無雜草可收也沒灰塵可撣,余下時間除掉三餐,便各自找活兒做起來。 顧青竹看見沈曇時,他正打著赤腳站在溪邊的卵石上頭,手中拎了把斧子, 漫不經心的劈著面前的木頭。 她吩咐頌安在馬車那邊等著,獨自走了過去。 按理講,憑他的耳目警覺,早應察覺顧青竹的靠近,可沈曇仿佛毫無知覺般,丁點兒反映也沒有,仍然重復著撿木頭劈下去的動作。 “沈大哥?!鳖櫱嘀裨陔x他一丈之處停下腳步,躊躇兩下未在上前,只低低喚了一聲。 沈曇眉目不動,將木柴處理完,整理成一捆搬到旁邊的竹舍前,臨時砌的灶臺上還燒著壺水,他嫻熟的又添進去幾塊柴火,也不管她就在身邊,徑直往竹舍中走去。 顧青竹心內并不后悔假定親的這步棋,但想到這違背了沈曇的意愿,他氣他惱盡有情可原,且心心念念的人便在眼前,對自己是不搭不理,一時間各種滋味涌上心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