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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居高位又如何?他就像個可憐的傀儡,被這個家里的老太太所牽制,他就不痛苦嗎?是不是正因為痛苦,他才一個又一個在陌生年輕的女人身上尋找慰藉?這對正在長成的聰哥兒來說,簡直是最懦弱的表現。 看看他身邊的女人,哪個是開心自在的?就是坐在上首他身邊的顧氏,才嫁進來也不比大幾歲,可現在憔悴成了什么樣?就仗著頂著個章三奶奶的名頭,他就沒見她真正意義上的開懷笑過,她還挺著大肚子呢,父親就又急著納妾,敢說這里面沒有不可告人的陰私? 聰哥兒打死都不信。 章賢暴跳如雷。真當他不敢打似的? 顧氏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三爺,聰哥兒還是個孩子,就算說話冒失,也不是什么大錯。他說家里多了個人,讓長輩們引見也沒什么出格的地方……” 可他還暗指家里少了人沒和他知會一聲呢。 顧氏呵斥聰哥兒:“你這孩子,一向最是知事懂禮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問一聲就好了,怎么說話這么沖動,還不和你爹認錯?” 聰哥兒卻不領情,只道:“既是父親嫌我混仗,那就當我混仗好了,但父親請守法之前,還請父親把什么姨娘什么jiejie之類的都交待清楚,也免得兒子做出更沖撞的事來?!?/br> 章賢雙眼通紅,一把甩開顧氏:“你放手,這里沒你的事?!?/br> 他就是遷怒,可沒辦法不遷怒。她是他的妻子,聰哥兒等人是他的兒子,也是她的兒子,她有這個義務和責任把孩子教養好,可瞧瞧現在都成什么樣了?這么小就敢和長輩們叫板、頂嘴,再長幾歲就敢殺父了? 顧氏被甩的一個踉蹌,嚇得忙扶住肚子。說實話,她和聰哥兒之間沒什么交情,頂多是她照顧瑞哥兒多用心一些,聰哥兒這孩子由最初的戒備到了最后的淡漠罷了。 她知道那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僅此而已。 可今天聰哥兒反應這么激烈,顧氏幾乎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為她不值,這份純真的“不值”要比任何人的安慰都來得更有價值,她下意識的就想維護他。 章老太太出言喝止章賢:“三郎,你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聰哥兒還是個孩子呢?!边@孩子是受刺激了?是不是看見邵氏便想到了胡氏???到底是親娘倆,他替胡氏抱怨呢! 唉,都說白眼狼白眼狼,果然孩子還得從小養,她還是失誤了,早該把聰哥兒接回燕城的。 看看瑞哥兒,現下只知道怯怯的偎在顧氏懷里,壓根不明白大人為什么吵,他只知道害怕了躲進對他好的顧氏懷里。 章賢不好當著章老太太的面放肆,只好喘著粗氣坐回去。 章老太太對聰哥兒道:“你這孩子,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怎么吩咐你你就怎么做,一準錯不了,好了,趕緊去學堂吧?!眲e說他還小,就是再長幾歲,哪有過問父親房里有幾個妾室的道理? 聰哥兒一言不發,行了禮轉身退出去。 心里卻如同漏風的篩子,一走到處都是風。什么大人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還一準錯不了?難道大人就不會錯嗎?為什么他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更齷齪更骯臟的事情呢? 聰哥兒只恨自己年紀太小,否則他真想長出翅膀,飛出這高墻大院的金絲籠子。 第320章 、狗急 送上第一更。 姜辛對章哲說起此事。 她對聰哥兒的表現覺得莫名其妙。她當然可以理解這么個半大孩子很容易出現極端的逆反心理,但他選擇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和章賢做對,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個意思。 她當然樂見其成他們父子不和,可說到底和她沒有什么關系,她自己日子過得好不與不好,不是建立在別人悲慘和痛苦之上的。 當然她樂見章賢過得不好,但也沒無聊到有事沒事都詛咒到他的家人的地步上。 章哲對此也無可耐何:“只盼這孩子能自己想通,別鉆了牛角尖?!?/br> 他還希望三哥能有所收斂,雖不至像從前那樣獨寵胡氏,可到底現在身邊妻妾不少了,能不能別左一個右一個的往身邊劃拉?聰哥兒不小了,難不成讓他有樣學樣,將來和三哥一樣? 章哲有意去尋聰哥兒說話,告訴他,你姨娘雖然沒了,可你還有你爹,你兄弟呢。前一個是他必須要盡孝道的義務,后者是他必須承擔起來的責任。 聰哥兒面上彬彬有禮,進退有度,他說什么聰哥兒都點頭稱是,甚至很大人似的道:“六叔教訓得是,侄兒知錯,以后一定改?!?/br> 那稚嫩的面龐上已經長出了微微的絨毛,就像春雨過后冒出地面的小芽。 可章哲能看得出來,這孩子乖順外表下有著一顆異常倔強的心。 他還能怎么說? 子不言父過,胡氏已經死了,難道要為著她,把章賢、顧氏都翻騰出來? 章哲與聰哥兒別過,回內院時正碰見從章老太太院子里出來的邵嫣然。從前還能打個招呼,現在章哲只能視而不見。 邵嫣然卻身不由己的走到他跟前,福身低低的道:“六爺?”章哲嗯一聲表示打過招呼了,邵嫣然卻叫住他:“六爺,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br> 章哲也就站住腳,道:“嗯?你說?!?/br> 邵嫣然離他站得并不遠,近得能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男子特有的麝香,她恨不得再往前走一步。他們兩個之間,始終差的就是這一步,他就是她的了。 可她不能。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這么冒進。 邵嫣然勉強笑笑,道:“這句話,我很早就想和六爺說了。不知六爺對將來有什么打算?” 章哲勾勾唇,道:“怎么,你有更好的建議?” 邵嫣然道:“我一個閨閣女子,能有多大見識?不過是些浮淺的意見罷了,在六爺跟前,有班門弄斧之嫌?!?/br> 章哲笑笑不作聲。她雖說得謙虛,可她臉上的神情完全不是那碼回事,她似乎就等著他不恥下問呢。 邵嫣然見他不為所動,只好自己接著往下說:“六爺是堂堂男兒,理應志在四方,怎么能甘于困守宅院,默默無聞?你姿質不凡,當年也曾經熟讀經書,深得先生厚愛,你為什么不去科考呢?若是你覺得沒有把握,我可以求我父親出面,替你謀個一官半職,只要你肯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