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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一抬手,就把這碗面潑回了鍋里,眼瞅著那碗面好像在江心里翻了的船,紅的、白的、綠的、紅的,俱在水里漂搖,她聲音清冷的道:“看吧,果然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心?!?/br> 她肯有這份好心,旁人還不敢受呢。怎么她就那么大膽,敢接受章哲的好? 小丫鬟不防她會突然變臉,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垂頭站在一旁,恨不得扎進地縫里,暗恨怎么今兒就自己不長眼,非得留下來當值,也不知道這位姑奶奶哪兒不順心,要來這發作,自己別因此吃了掛落才好。 姜辛卻并沒多說,潑了面,轉身就走了。 安辰過來時,小丫鬟還盯著鍋里的面發呆。等問清始末原由,安辰嘆道:“奶奶的好意,白白被你糟蹋辜負,奶奶不生氣才怪?!?/br> 小丫鬟可憐兮兮的道:“不是奴婢不識好歹,只是奶奶無緣無故的,賞奴婢這碗面,奴婢哪敢接啊?!?/br> 她也委屈。這還只是一碗面,萬一是別的貴重的東西呢?誰知道是不是主子在試探自己的忠心? 安辰擺手道:“算啦,奶奶不是特意發作你,和你沒關系,這事兒也別對旁人講?!?/br> 小丫鬟點頭應了,見安辰要走,叫住她道:“那,這面……” 丟了也挺白搭的,安辰便親自動手把面又撈了上來,小丫鬟在一旁直咽口水,道:“安辰jiejie不知道,奶奶隨隨便便做了一碗面,味道可香啦?!?/br> 安辰氣笑道:“你還餓著吧?那你就吃了吧。這回你倒是放聰明了些?!?/br> 小丫鬟接過碗,笑道:“謝過安辰jiejie,哦,也謝謝奶奶?!?/br> 姜辛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安辰敲門進去,輕手輕腳的點了燈,道:“奶奶這是要歇了么?” 姜辛面朝里躺在榻上,頓了一忽才道:“白天累了?!彼曇羿硢?,也不知道是將睡未睡,還是說……哭過了。 安辰情知姜辛正委屈著呢,倒不敢生勸,只道:“老太太的意思,只怕是要奶奶和六爺一同回去,要不,奴婢先去收拾收拾?” 姜辛擺手:“不必?!彼坪跽褡髁诵?,停了停又道:“又不是不回來,再說這里的東西,本來就是沒帶到章家去的,收拾它做什么?!?/br> 安辰小心的問:“奶奶,還沒死心么?”六爺都來了呀,那就是態度上有所軟化,是個認錯賠禮的意思,怎么聽奶奶這話,竟然是沒打算和六爺好好過下去啊。 第286章 、氣話 “什么死心,死什么心?”一個優雅低沉的男聲忽然在門口處響起,嚇得安辰腿都軟了,她忙回身行禮:“六,六爺……” 姜辛明顯肩背都是僵硬的,她也嚇了一跳,不知道章哲什么時候來的,將她們主仆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不過她們也并沒說什么,才不必怕他是否多心。 按道理說,她此時應該起身,就算堆不出笑臉,也該恭謹有禮相迎,既顯得她識大體,又能給彼此臺階下,這事輕輕巧巧,就揭過去了。 可理是理,姜辛一聽到他的聲音,委屈便鋪天蓋地的涌來,她立時就淚涌如泉。 無論如何也裝不出平靜得和沒事人的模樣來。 章哲瞥一眼一動不動的姜辛,心里很不是滋味??伤仓?,自己剛才那句,問也白問,安辰不敢答,姜辛是不可能答。 他朝安辰一擺手,示意她下去。 安辰如蒙大赦,一點猶豫都沒有,微一福身,勿忙就退出去了。 姜辛此刻只能裝睡到底了。 眼淚如決堤江水,怎么也停不下來,她又不肯讓章哲看見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是以強咬著牙,雙手握拳,擱在口鼻間堵住眼淚鼻涕,不肯發出一點兒聲音。 章哲始終沒動靜,姜辛也不急,反倒只有慶幸。說真的,她現在不想見章哲,也不想聽他說話,更不想同他一句一句的對答。 她忍了這么久,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甚至做了最悲觀最消極的打算,心底一直都很平靜,哪怕背了人,夜里惡夢驚醒,摸著床榻的另一半,涼涼的溫度讓她心生惆悵,她也沒哭過。 現在卻這么多眼淚! 她不想叫人看見。 明明她對章哲沒那么多舍不得,她也沒多么委屈。章老太太挑釁,她自然要應戰,贏了也不見得有多驕傲,輸了么,那是自己本事不濟,她認。至于章哲所說所行,本就是這個理,她事后也沒覺得有多痛楚。 可這一哭,倒像是把她的心思扭曲了被人窺探一般——仿佛她有多多情一樣。 眼淚止不住,流了滿臉,姜辛用手胡亂的抓著,就是不想發出任何聲響,可眼淚好說,這鼻涕卻塞不回去,她怎么小心,終是不可避免的發出了聲響。 姜辛恨死自己了,暗罵:沒出息。 她一直也沒聽見腳步聲,可床榻咯吱一響,章哲已經坐到了她身畔。 姜辛咬著手背,摒氣凝神,越發大氣都不敢出。就怕被他瞧出端霓來,又打趣取笑她。她現在可不想和他面對面的說話。 姜辛忍得都快窒息了,可章哲既不出聲,也沒下一步的動作。她如臨大敵,那邊無動于衷,姜辛又氣又惱,心里似油煎火燒。 章哲要低聲下氣的求她,她雖礙不過面子,卻一定會屈服。他要溫柔軟語的哄她,她雖然氣恨到底心里是暖的。 可他就這么無聲的和她對峙是幾個意思?也就是說他還是認為錯的是她,而他沒有任何錯誤。 這簡直是姜辛最不能忍受的。 男人和女人的戰爭一向如此,因為什么引起的不重要,誰對誰錯最后也不重要,自己認定對方態度不好,那才是最委屈的。 姜辛恨不能自己手里有把刀,把章哲扎成個篩子,可那也得他湊上來才行,像他這樣不理不睬,大有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勢,她有多憤怒,就得有多憋屈。 氣著氣著,姜辛也不氣了。 兩個人要是有感情,或者說要是章哲真的心里有她,也不會這么對她。既然這樁婚姻本來就是互取所需,她還要奢求他把她捧在手心,不是癡人說夢么? 那她還氣個什么勁,矯情個什么勁? 姜辛閉著眼睛,氣息平定,有漸漸入睡的趨勢。 章哲卻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