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0
過,等他年紀再大些,便要送到書院里去。 只要有人多的地方,就會興起骯臟的波瀾,介時他這不嫡不庶的身份便要翻出來,成為旁人攻訐和嘲笑的把柄。 聰哥兒說不怕是假的。 他現下唯一所求,就是自己能夠盡早的自立強大起來,到時哪怕是狂風暴雨呢,他也能夠有勇氣有能力承擔。 聰哥兒對顧氏心懷戒備,面上卻不露分毫,十分恭敬。 環境的轉變,讓他迅速成熟。他細心的發現,顧氏給他們兄弟吃食,一般都當著曾祖母的面??梢娝彩莻€聰明人,而且無意對自己兄弟施以惡行,且曾祖母并未阻攔,可見顧氏送來的吃食都是安全的。 聰哥兒雖不屑她對自己兄弟的討好,但面上總要露出感激來。他或許可以一走了之,但瑞哥兒還小,若與顧氏交惡,對瑞哥兒來說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有時候看著瑞哥兒沒心沒肺的管顧氏叫母親,甚至熟悉了,也會親密的偎在她懷里,就著她的手吃糕點,還吃得一臉一身都是渣子,顧氏并不嫌棄,十分細膩溫柔的替他擦拭,聰哥兒就有一種把瑞哥兒拉過來暴揍一頓的沖動。 這個白眼狠,從前那般粘著娘親,如今才過得數月,就把娘親拋到腦后,把個不相干的女人當成了最親近的人么? 但聰哥兒不能。 他只睜著一雙冷靜而理智的眼睛,淡漠的望著這一切。 父親不在身邊,即使在,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寵愛他。先生也說,男子長于婦人之手,大都是紈绔子弟,懦弱仁善,無所作為。父親也是這般過來的,他不會讓自己整日待在內院,所以他送自己去讀書是再正確沒有。 至于姚氏姚家,根本指望不上,隔了肚皮的子嗣,他們不屑。 胡氏?如今有主母在堂,她自身難保。 顧氏?聰哥兒淡漠的想:只求兩相無事了。 闔府里,沒有誰會是真心對待他們兄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顧氏對于聰哥兒的表現,暗地里十分欣賞,她對素梅道:“我肯對他兄弟二人慈愛,并不求他侍我如嫡母,我也只盼著兩相安好而已,別將來拿我當成仇人,我便心滿意足了?!?/br> 素梅勸顧氏:“人心都是rou長的,天長日久,小少爺自然能明白奶奶對他的一番慈心和善心,將來定能好好孝順奶奶?!?/br> 顧氏只笑不言語。自己親生的兒子或許還要忤逆自己,何況這種小妾生的庶子?看章老太太和章三老爺的情形就能知曉。 她善待聰哥兒和瑞哥兒,只不過是因為稚子無辜,她不稀得對小孩子下毒手罷了。 章老太太暗中鄙夷:顧氏這是……要收服這倆小崽子? 她一直冷眼旁觀,也不得不說,顧氏做得十分到位,讓人挑不出錯處來。她年紀輕輕,自己也沒有孩子,一般來說,對孩子是沒什么耐心的??烧吕咸苼砬迫?,沒見過顧氏人前人后不一樣的嘴臉。 到了章老太太只是一嘆。 這個孫媳婦,總得來說娶的還是對。 嫡母能善待庶子,這是她再樂見不過的事,不求她有多真心,只要肯用心就好,自己還能活多少年?這倆孩子只要能在她手底下平安長大就好。 不只如此,顧氏對章姝和章哲也頻頻示好,送了章姝一套紅寶首飾,送章哲兩斤上好的血燕,還親自去探望過幾回。 章姝對顧氏不是很喜歡,從她的著裝和神彩來看,與章二太太很有幾分相似,畢竟都是從京城里來的,瞧著燕城的閨閣女子,總是帶著不可言說的優越。 章姝在燕城是數一數二的風頭人物,可對上顧氏的眼神,總懷疑她背后在嘲笑自己小家子氣。 但顧并從不曾對她進行過一言半句的指點,這讓章姝還好受了些,漸漸她發現,顧氏收起了嫁妝里的首飾,入鄉隨俗,在燕城的首飾鋪子里打了些款式、花色都很尋常的簪環釵珠。 章姝定了親事,再過半年就要出嫁,這個三嫂不是個惹事的,章姝也就去了從前的狂傲和焦躁之心,她肯示好,章姝便笑臉相承,只不過不算多親近就是了。 章研則越發沉默,她盯著顧氏的眼神里都帶著仇恨。及至每每到章老太太這里,看她們一幫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她則像個外人,不免看誰都不順眼。 她會想,若自己的娘親在世,哪有她們現在的好日子?尤其顧氏,她搶的位置,是自己娘親的,憑什么娘親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顧氏卻能過得這么肆意? 章老太太看她孤苦可憐,對她就格外疼愛些,可落在章妍心里,便是老太太做賊心虛,不領情不說,心里越發怨恨。 顧氏則對章研遠沒有對聰哥兒那樣上心。 誰也不是傻瓜,顧氏要對誰出手,先要衡量一下這人是什么脾氣稟性。若是個聰明人,像聰哥兒,一來一往,兩人雖然言語不多,卻都能看透對方的心思,有如高手過招,很有旗鼓相當的架勢,這樣也才有意思。 可對于蠢人,像章妍這樣的,你做什么她都能歪曲成邪惡、惡毒,她何苦枉做無用功? 不知不覺間,顧氏用積極努力的態度,以不可阻擋的架勢融入了章家。 第三卷 琴瑟在御 第235章 、前夕 十月初二,風和日麗,諸事皆宜。 這是章哲和姜辛成親的日子。 姜辛幾乎一夜未睡。 姜二太太一直盼著她早早嫁人,如今終于得償所愿,她又舍不得了,幾乎半夜都耗在姜辛這里,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念著從前舊事。 姜辛默默聽著。 就算姜二太太不在,她自己也睡不著,真到了這最后關頭,不管對這樁親事有什么看法,都成了臨上斷頭臺的踏實,即使是絕望的踏實。 她不再去幻想還會出什么變故,她只想著如何應對新開啟的世界,這道門打開,會是熟悉又陌生的人和事,她不敢說自己一定會改天換地,但總得為自己爭取一方容身之地吧。也不知道章哲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一個多月,他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一樣。 見面時或許還會氣她、逗她,可等到分開,他寸步未離章家。以至于章家來姜家催妝,婆子丫鬟們說閑話,都笑著說一句:“六爺從沒像現在這樣安份過,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