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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待了近十年的女子,看也看得膩了,且胡氏與姜辛不是同一種氣質。 胡氏是纏在樹上的藤,嬌且柔,離了他便只能在風塵泥濘中打轉,笑得只會比現在更嫵媚卻更凄涼。 姜辛卻是一棵樹,瘦削纖弱,生于路邊,有著豁然與天然的疏朗,卻有著與胡氏截然相反的驕且利,有一種玫瑰帶刺的濃麗。 玫瑰鮮研,讓人想要摘取把玩,偏偏她柔中帶刺,不能讓人輕易如愿,就越發激起男人的不甘和好勝心,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容易得到的才更讓人念念不忘。 瞧著這樣引人注目的姜辛,章賢越發不是滋味。 就仿佛明明這是自己囊括在手的魚眼,壓根沒拿它當回事,卻某一天狠狠的給了自己致命一擊,迫使他不得不對她大加注意。 也直到這時,他才驀然發現,不知何時,她早就褪去蒙塵,變成了閃閃發光的珍珠。 而這顆珍珠,顯然已經不滿足于在他手里的明珠投暗,她無所不用其極,妄想逃出他的手心。 章賢從前還可以自傲的說,姜辛和他做對,根本就是不自量力,可經過諸多事情之后,他發現事態已經嚴重地超出了他的預期,變得越發棘手。 這顆珍珠,似乎已經注定不可能再屬于他,姜辛這小女子,也許注定不能娶到手。這才是讓章賢最為懊惱和痛恨的事。 第173章 、交鋒 感謝書友書友1389254848打賞,感謝書友44****投了2票月票。 章賢煩躁地收攏心神,嗤笑道:“怎么,姜二姑娘是在羨慕還是在不屑?” 這進出城門的人大都是普通的布衣百姓,每天睜開眼就要為柴米油鹽而發愁,或是擔了柴薪,或是販了米菜,就為了換一日三餐。 終其一生,也不過是被蒙住眼睛、日夜毫無目的勞作的驢子,自以為極盡辛苦,可其實只是在原地踏步。 章賢對此十分鄙薄和不屑。 相較起來,姜辛雖只是普通百姓之家,可相較于這些衣不裹腹的人來說要好得太多,算得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往上一步,她稍微努努力,就可以夠到,往下一步,也就在她的一念之間,端看她如何選擇了。 姜辛輕笑了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追求,我自有我的生活,何必羨慕旁人?!?/br> 羨慕?她還沒到那份上,至于鄙薄,她也沒那么清高。 章賢冷笑:“是嗎?既然不羨慕,何必損人利己?” 他暗諷姜辛做人不厚道,為一己之私利,不擇手段之極。 姜辛凝眸望住章賢,眼神清亮,有如實質,打量了一瞬,突的笑道:“說起損人利己,這是天性,只怕章三爺也不遑多讓?!?/br> 真論起來,她和他不過都是蕓蕓眾生中的一介凡夫俗子,誰又比誰高尚多少? 姜辛一改從前的辛辣直白,連控訴都這般委婉,刺人心的程度卻并不見得有多緩和。章賢瞇起眼睛,揚聲道:“你這是承認騙我家小、詆毀我聲名確實是你所為了?” 姜辛不耐的道:“你不仁在先,便該料想到會有世人不義在后,何苦咄咄逼人來質問小女子?敢問章三將軍大庭廣眾之下追逐小女子的馬車,又強行攔路,所為何事?堂堂將軍,不修私德,公然做調戲女子之事,傳出去,怕是有損將軍聲威吧?” 她大有“從前之事,你我各有過錯,彼此不予計較就是了”,反倒只拿現在說事,明顯是章賢的過失。 城門是進出人群最多的地方,章賢和姜辛二人漸生口角,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看熱鬧。 章賢知道姜辛的用意,不就是想博得百姓的同情,好僥幸逃脫么? 這么刁鉆、狡猾的女子,不是章賢所喜,他剛才那一點為姜辛麗色所迷的綺思立刻被打得煙消云散。 有些人就是不能開口,外面瞧著光鮮,內里實則是一肚子草,就像這姜辛,才要夸她姿容清逸,她一開口就成了牙尖嘴利,惹人嫌惡的婦人。 這也提醒了章賢,不只是姜辛不愿意嫁的原因,還有,因她私下做過那么多手腳,他已經對她忍耐到了極限,小小年紀,心機深沉,心思歹毒,若娶進章家,定然家宅不寧,他****都要為妻妾不和、婆媳不睦而煩憂。 現在便是她肯嫁,他也不愿意娶了。 章賢濃眉蹙起,道:“姜二姑娘倒賴得一筆好帳,你自以為你私底下做得那些事,我查不出來么?” 姜辛還真就不怕。 章賢都能睜眼說瞎話,死活都要賴帳,她就不能么?豈有此理。 姜辛冷笑道:“那就請章三將軍盡快去查,也好理直氣壯的把證據摔到小女子面前,讓小女子心服口服,并且盡快報官稟公懲處,也好讓世人都有目共睹,不然,這無憑無據,血口噴人的事,有辱章三將軍的身份,也有辱章家門風,章三將軍可千萬別擔個誣告的名聲?!?/br> 誰怕誰???他以為嚇唬嚇唬她,她就會乖乖就范嗎?別忘了,她手里可還有他的把柄呢。 “呵,姜二姑娘倒是有恃無恐?!?/br> 姜辛輕笑:“小女子不敢,這燕城人誰不知道,章家聲名浩蕩,章三將軍年少有為,軍權在握,殺敵如麻,那隨身劍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對著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簡直是綽綽有余。有恃無恐的該是章三將軍才對?!?/br> 幾日不見,姜辛口舌伶俐了許多,章賢不禁懷疑,當日在章府花廳一角看見的那個病弱、寡言、卑微的女子真的是眼前的姜辛? 同一個人,氣質差得天上地下,這讓他不禁懷疑,到底這姜辛是不是骨子里完全換了一個人,不然怎么就變化這么大? 他上前一步,道:“你再巧舌如簧也沒用,如意是你派到武州去的吧?我完全可以拿她當細作處置,到時你少不得也要連坐?!?/br> 姜辛一聽如意的名字,登時就豎起了柳眉,眼角俱是輕蔑和嘲弄:“章將軍是響當當的男子漢,卻專欺負幼弱婦孺,說出去真讓人不齒。退一萬步說,章將軍能把派到姜家意欲挾持我的死士推脫的一干二凈,我為何不能?就算你能找人證明如意曾是我的丫鬟,可早在去年十月,就被我放出了府,身契始終都在她自己手里,她現在與我,與姜家沒有任何關系,章三將軍憑什么說她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