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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別多心,我不是同情你,是同情你的際遇,畢竟當日三哥在祖母跟前說要娶你,原因我盡知悉?!?/br> 姜辛神色一動,隨即了然的道:“猜得出來,定然是覺得我體弱多病,命不久矣,既可全了你那好侄女的名聲,又可全了你三哥對他美妾的癡情?!?/br> 章哲:“……”好吧,你說得全中,他無耐的笑笑道:“結親乃是結兩家之好,如果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也就不會多事了,就因為你不愿意,我才寧可頂著白眼狼的名頭要助你一臂之力?!?/br> 這就說得過去了,他心地軟善,不忍看她跳進火坑,所以才肯幫她。 姜辛道:“你就不怕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別回頭后悔了,來找我算帳,總之我是不認的?!边@也算默認了他的理由。 章哲斷然道:“不會?!彼S即又解釋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br> 姜辛倒悠悠的嘆了口氣,道:“要是你們家人都像你這般通情達理就好了?!庇H事談不攏,立刻放手,哪里還有這么多的羅爛? 章哲嗤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與不樂?”百人百性,就是親兄弟也各個不同,他不能指認三哥的想法不對,但他也不覺得自己反水有什么錯。 姜辛蹙眉想了半晌,才望著章哲,問:“你打算如何幫我?” 章哲心道:我怎么幫你,還不是取決于你如何打算? 可姜辛沒想提前告訴他。 章哲想了想,還是算了,對于這種犟牛似的性子的人,越是要問,她越是不說。橫豎她也就那么點兒道行,隨她鬧去吧。 章哲簡短的道:“我會送你進三哥的府第?!辈挥孟胍仓?,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潛入章賢的家里。與其讓她不擇手段、上躥下跳,還不得其法,不如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借口。 第160章 、驚夢 收藏滿2500的加更。感謝書友1274584000投了2票月票。 姜辛忍不住心跳了一跳,徑自覺得章哲窺探了自己的心事。這種被人一眼看穿的滋味實在不怎么好,她便有些羞惱。 章哲看她忍不住要乍毛的神情真是可氣可笑,見她嘟著嘴,眼仁的顏色極深,仿佛蔚藍的海水遇到了沉沉風暴,隨時要醞釀滔天的海嘯來一般。 他笑笑又道:“我明日便回燕城,你大可放心我會對你掣手掣肘。既說了幫你,就不會反悔,也不會對你的言行指手劃腳?!?/br> 這句話很有效用,姜辛雖然仍在猶豫,但到底剛才那種激憤勁沒了。 也許真是她自己多想了?上次來武州,他說不干涉她,就果然只是順路搭了她一程,進了縣城便分開,自己都來往燕城一個來回了,他還在這盤桓,要不是此次遇上,兩人肯定要失之交臂。 這次估計也差不多。 管他是什么居心呢,她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算了。至于進了章賢的府第如何行事……他還能派人監督自己不成? 橫豎他要回燕城,這里的事他大抵是真的不想管。 姜辛點點頭:“好……吧?!?/br> 她還勉為其難起來了。 章哲極是爽快,與姜辛交割反畢,轉身就走。 就這么簡單? 姜辛做好了被他批評、斥責的準備,哪想他這么痛快? 姜辛倒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把門鎖好,呆呆的走回桌邊,抱著茶盅又喝了好幾回茶水,自覺酒醒得差不多了,才意識到,茶水喝得太飽,她睡意全無。/ 出門在外,又難免想家,也不知道家里情形如何,大哥能不能頂得住祖母的威壓,章賢是不是會一怒之下解了這婚約。 但這也只能想想罷了,他這種自尊心極強的人,一輩子都強勢慣了的,只怕沒遇到什么大挫折,他便卯足了勁,一直往前沖,凡是他認為屬于他的,哪怕他不要扔了踩了,也絕不會留別人一口活氣兒。 指望他退親,白日做夢或許還會快些。 一想到章賢,不免想到章哲,同是一母同胞,兩兄弟怎么就截然相反呢? 姜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卻夢到了上一世。 本來已經恍惚的事,卻忽然間記得格外清楚。那是她嫁入章家的第八個年頭的隆冬,因著大雪,一家人在暖廳過冬至節,燙了酒,吃著餃子,每個人臉上都喜笑歡顏。 姜辛不記得她參加過這樣的家節。 可夢里她卻去了。 章老太太還是那樣雍容華貴,章賢還是那樣裝腔作勢,邵氏也依然嬌艷如花,甚至底下的一眾仆婦,臉上都是得體又討好的笑容。 唯有一人,面目清俊,卻氣質與眾人格格不入。他渾身都透著頹廢的冷漠,甚至還有一絲絲不耐煩的絕望。 那便是章哲。 這樣的章哲,姜辛是陌生的,兩世她都未曾見過這樣的頹廢、厭世的他??稍趬衾?,她看得如此清晰,就仿佛她就站在他對面,將他的五官,他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 甚至,因了今日這夢,她將他的印象深刻的烙進了腦海里。 邵氏巧笑著和他說著什么,章哲卻只是懶懶散散的,雖不拒絕,但應承時也沒多大熱情。 姜辛仿佛身在其中,又仿佛人在云端,瞧得見,聽不清,仿佛隔著屏風在聽折子戲。宴席未散,章哲便告退,邵氏眼底閃過猙獰,到底匆匆跟了過去。 兩人還未出得園門便爭執起來,邵氏痛心疾首的道:“你人在這兒,心卻不在,你到底想要什么?” 章哲懶得理,懶得答,被她硬生生堵著去路,卻眼神空茫,仿佛并不曾看她。 邵氏便咬牙切齒的道:“你不會是真喜歡上那病秧子了吧?” 姜辛好像失聰的人忽然就恢復了聽力,將這夫妻二人的話聽了個正著。她疑惑,不解,卻隱隱有種被人說道的冷凜。 章哲眼神驀的銳利如電,擲地有聲的反駁道:“胡說八道?!?/br> 邵氏近乎瘋魔的道:“那你發誓,說你絕對不會喜歡那個病秧子?!?/br> 章哲看著邵氏的眼神有如異類,眼神里的憤怒都如星光漸杳,他不易察覺的嘆口氣,伸手將她撥開,輕描淡寫的道:“無理取鬧?!?/br> 看似平靜,實則心死。 邵氏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