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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可生受不起了?!?/br> 孫掌柜語氣里滿是輕松:“唉,我老了,都說長江后浪推前浪,一輩又比一輩強,通過你,便知道這話確實在理了??粗隳昙o輕輕,這談吐不俗,是個有學問的,又對這什么……哦,輿圖,這么有研究。從前我只當這東西是官家才有用,沒想到這出門在外,有這東西就跟有了向導一般,省事便宜多了……” 孫掌柜說著,又問姜辛:“許家小哥可讀過書?” 姜辛搖頭:“家里窮,我又是個資質魯鈍的,只念了兩年私塾,勉強會寫自己的名字?!?/br> 孫掌柜嘆息:“唉,還是讀書識字好啊,我的兒子是沒指望了,大字不識一籮筐,等我這小孫子長大了,說什么也得讓他跟著先生讀幾年書。不指著他考個狀元回來,起碼見識多啊?!?/br> 章哲便側過頭來道:“許小兄弟太過自謙了吧?”她這是裝的? 姜辛倒是沒躲,目光坦蕩的迎著他打量的視線,道:“不是自謙,是實情,我打小身子不好,上私熟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彼f著一扯如意:“不信你問她,只怕她去書院的時日都比我多?!?/br> 如意對此深知,點頭道:“是啊,我家……少爺去私塾的時日確實短,不過我家少爺可聰明呢……” 如意話沒說完呢,被姜辛用力一掐腰間軟rou,疼得差點叫出聲來,忙住了口,道:“嘿嘿,真的,我家少爺可聰明呢?!?/br> 心里暗暗叫苦:姑娘說話是半真半假,反倒更像真的,自己一旦把實話吐嚕出去,兩人就都成假話了。 孫掌柜哈哈大笑,道:“我瞧你這小哥兒也挺聰明,就是歷練少了點,膽子小了點,多跟著你家少爺,早晚是有后福的?!?/br> 如意深深點頭:“是啊是啊,我一定跟我家少爺好好學?!?/br> 章哲若有所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姜辛的方向。姜辛盡量做出坦然的模樣,回問他:“章六爺有何指教?” 章哲道:“指教沒有,我瞧著許小兄弟,倒是感慨不已,圣人說有生而知之,有學而知之,所以小兄弟不必氣餒,這世間處處皆是學問,不必非得跟著夫子學?!?/br> 這話孫掌柜很是贊同,連連拍腿,附和道:“是這個理,跟著夫子學,那是學得忠君報國的大道理,可這世間人千千萬,人上人就那么幾個,剩下的還不都是凡夫俗子?英雄豪杰也罷,布衣小百姓也好,不都得活著?人活著就得吃喝拉撒,開門七件事,看似粗俗,其實處處都是學問?!?/br> 孫掌柜談得興起,從經商談到持家,不住的搖頭晃腦:“世人輕商,可其實哪家離了銀子能活?圣賢們將銀錢視成阿堵物,一提起來就恨不得踩進茅坑里,可其實不經商,銀錢不流動,上至陛下,下到老百姓,哪個能活?還有就說這術數,朝臣們要用它吧?小老百姓也得用,可就是商家用得最純熟……” 章哲和姜辛聽了,都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新奇,也不管孫掌柜說得對不對,橫豎就當個熱鬧聽了。 一行人天都黑透了才到達康平鎮,過了這個鎮子,前面就是媯州的地界了。 找了家還算看得上眼的客棧,馬車一停,眾人便下了車,要了三間客房,搬了行李自去梳洗、歇息。 燈下,姜辛捏著那小白玉瓷瓶發呆,也不知道是用還是不用。 如意替她倒掉洗腳水回來,道:“姑娘,奴婢算是開了眼界了,這不出門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只當出門多輕松,抬腳就能走,現在才知道要提前預備的東西多著呢。這回是奴婢疏忽,什么都沒準備,多虧了章六爺,不過您放心,等下回著,奴婢一定把事事都打理好?!?/br> 姜辛瞧著她信誓旦旦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能有這份心氣就挺好?!?/br> 她還不是一樣?什么都不懂,冒冒然就敢往武州跑。 章哲倒也算用心良苦,他要是攔著勸著,她定然對他沒好臉色,說不定還會恨上他??伤裁炊疾徽f,就在一旁冷眼旁觀,等她栽了跟頭,吃了苦頭,他什么都不說替她悄悄的把缺陷彌補上,讓她自己用眼睛看清楚了缺漏,可比什么說教都管用。 如意擦了手,一回頭看見姜辛那凍得紅腫的腳,有些心疼的道:“姑娘,您的腳……” 姜辛自己低頭看了看,真像紅紅的蘿卜。她笑道:“沒關系,暖和暖和,過兩天養養就好了,沒凍?!?/br> 如意卻扭捏著,一副要說不說的模樣。 姜辛問她:“你怎么了?” 如意臉紅紅白白,跟掉進染缸了似的,氣得姜辛笑罵她:“剛才還說改呢,你倒是把這扭捏的小性子改改,有事說事?!?/br> 如意張了張嘴,臉卻紅了,半天才吭吭哧哧的道:“奴婢,奴婢這有凍傷藥?!?/br> 有就有吧,這么矯情做什么? 姜辛眼珠一轉,忽的笑問道:“哪兒來的?你越發能干了,從下了車,又是打水,又是收拾屋子,忙的連晚飯都是著急忙慌扒了兩口,居然還有時間去藥錢買凍傷藥?真難為你,這會兒都快一更了,這康平鎮不比燕城,生藥鋪子早關門了吧?你怎么敲開的?” 如意被逼急了,反倒有了勇氣,漲紅著臉道:“姑娘就別打趣奴婢了,奴婢知道自己笨手笨腳的,成了姑娘的拖累……” 說著要哭。 姜辛收了笑意,道:“說你兩句你倒耍上小脾氣了?” 如意賭氣道:“奴婢才沒有,奴婢……這凍傷藥是,是杜葉給的?!?/br> 第130章 、了解 送上第二更,收藏滿1600加更。 姜辛怔了一下,忽然嗤的笑出聲,道:“他給就給了,你窘迫什么?” 如意囁喏著說不出話來。 她總不能說她那么討厭杜葉,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見面就翻他一個大白眼,結果人家不計前嫌,雪中達凍瘡藥,她心里別扭了歉疚了慚愧了么? 姜辛笑的眼睛都瞇了,燈光微晃,仿佛在她眼眸深處撒下萬道碎金般的光芒,這份嬌憨不解世事的天真和純凈看得如意有些怔。 可惜姜辛說出來的話讓她點兒都不美,姜辛說得的是:“他給你凍瘡藥,那是他的一番心意,你可千萬別辜負了?!?/br> 如意氣得一跺腳:“姑娘!您說得是什么話!” 什么情意?她和他能有什么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