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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過節倒罷了,偏偏過年他也推三阻四,總是不肯把孫子帶回來。我是一年比一年老,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瞧上孫子?!?/br> 章姝暗暗吐了吐舌頭,心道:還不是您老人家一著苦rou計使了這么多年,三哥都疲了?當下便笑道:“這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三哥最聽您的。對了,我爹娘過年回來嗎?” 章老太太懶得和她計較,只微笑搖頭,道:“你母親來信,說是臘月便到家了?!?/br> 提到章夫人,章姝興致不高,只問:“大概住到什么時候?”母親和她不對盤,因著自己從小養在祖母身邊的緣故,母親總是瞧自己不順眼??汕撇豁樠鄄磺埔擦T,母親又時常把自己叫到跟前,話里話外挑撥和祖母的感情。 母親是生恩,祖母是養恩,而且這么多年,祖母從未虧待過自己,章姝實在不知道祖母有什么可值得怨懟的。 一言不合,母女便要厲色以對。 她煩了。 而且母親一回家就對她管手管腳,管東管西,什么這個不對,那個不應該,就是做件衣裳,都說這花樣不時新了,不是京城流行的,一件首飾,也說金子太沉,透著粗俗,小姑娘合該帶些清雅的物什。 更別說出門了,總說她過于跳脫,不像個大家閨秀。她所謂的大家閨秀,恨不得能把腿都綁起來,一輩子門都不出,要真活成那樣,章姝寧可不做大家閨秀。 總之樣樣處處時時都是不是就是了。 章姝憤恨起來忍不住想,既然燕城處處不好,那就別回來???她把京城當成什么福地寶地,自己可不稀罕。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她可覺得燕城沒一處不好。 章老太太只當沒看見孫女的臉色,慢條斯理的道:“總得過了明年五月吧?!闭骆挠H事,章賢的,還有章哲的,都不能再耽擱了。 她雖是祖母,到底不是親生爹娘,還得他們夫妻做最后決斷。 章姝扳著手指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74章 、慌亂 章姝遞了貼子,姜家很快給了回信。 她也留了個心眼,只說要見姜蜜。上回在邵家,邵嫣然特意拉著她指點:“姜三姑娘雖是嫡女,但到底出身低微,再喜歡也有限。姜四姑娘雖是庶女,可姜大老爺卻在朝為官,在燕城也是一方人物,你總不好過于慢怠。也沒要你同她交心,不過是面子情罷了,這你難道就不會?” 是以章姝不過是稍假辭色,姜蜜果然聞弦歌而知雅意,立時就應承起來。兩人雖不像手帕交那樣親蜜,好歹也是打小互相看著長起來的,又都同處燕城,立刻就熟絡起來。 姜蜜隨口邀她過來做客,章姝敷衍著應了,并沒放進心里,這會兒有所圖,便拿著雞毛當了令箭。 姜蜜自是最高興的一個。 她平時被管束的最嚴,像章姝這樣有身份的玩伴還是很稀少的,平日里出門就受到控制,更別說請人過府來玩兒了。 姜大太太最要面子不說,而且章家也不是她能得罪的,是以姜大太太雖然心里不高興,面上仍然仔仔細細的安排下去,待客的廳房要認真打掃,去打聽章姝平日里用什么香,喜歡什么口味的點心,最愛什么茶葉等等,還要求那日的瓜果鮮蔬務必都是最好的。 姜蜜一大早梳妝打扮,連首飾都換了三套,最后才不得已勉強挑了一套珍珠的。她倒想出挑,戴那套紅寶石的??烧骆饺绽锞褪莻€最拔尖的,壓過她的風頭終是不好。 姜蜜由著丫鬟梳頭,手里擺弄著自己的梳妝匣,心道:自己的首飾還是太少啊。 她的首飾與姜綿、姜飴是一樣的姜辛就別說了,她的首飾是姐妹里最少的一個公中出錢,樣式、材質也都一樣,但私底下各房又各自有添補。她這套紅寶石的首飾,還是姨娘不遠千里迢迢,親自送回來的呢。也只有這一套,是她首飾里最為名貴的一套。 她不敢拿出來炫耀,卻又不敢私藏,第一時間就拿去送給姜飴。姜大太太在這些事上一向很有分寸,當即就叫她拿回去,還好言好語的道:“你送給你meimei,是你的一份心意,可飴兒若要了你的,便是不遵守meimei的本份,你們姐妹感情好,也不在這些小物件上?!?/br> 至于私下里她補給姜飴了什么,姜蜜不得而知。 姜蜜自忖身份尷尬,這套首飾雖然最得她心,卻也不敢拿出來戴。最起碼,她不能比過姜飴是肯定的,姜飴年紀小,姜大太太又教養嚴格,不合身份的,或是看起來驕奢的,一律不許穿戴。 這套紅寶石頭面就成了姜蜜的雞肋。 用早飯時,姜蜜如往常一般服侍姜大太太。 姜大太太頭一次面容溫和的道:“你也坐下好好吃飯吧,又不是沒有丫鬟,我知道你的孝心,以后日子長著呢?!?/br> 話是這么說,可這幾年,不論早晚,姜蜜一次都沒落過,甚至比姜大太太身邊的丫鬟還要盡心。 姜蜜重新落座,心里卻滿是冷嘲:看來自己果然得了章家的余蔭。 這些都不算什么,將來,她一定要讓姜家欠自己的統統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姜蜜才拿起烏木箸,姜大太太便囑咐:“今兒是章家三姑娘過來吧?你們小姑娘們在一處,你是主人家,既要仔細,又要寬容,多點兒眼色,也算住自己的嘴,別鬧的不歡而散……” 林林總總,說了半晌,姜蜜只能站起身垂頭應諾。 等姜大太太說完了,姜蜜端起碗,飯菜早都涼了。她揣著一肚子悶氣,還要強顏歡笑,吃了一頓冷飯,心里只有卑微的希望:什么時候自己也可以像姜辛那樣,可以自己一個人吃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呢? 平時沒少笑話她沒爹倒罷了,有娘和沒娘一樣,可反觀自己,爹是有,但鞭長莫及,即使回來,那么多兒女,也未必就多看重不在他跟前長大的自己。娘也有,卻是個姨娘,又不在身邊,真論起來,自己比姜辛好不到哪兒去。 姜蜜是懷著不憤的心思,非要和章姝交好的,因此在二門處迎到章姝,言語和神態之間就帶了點兒無形的討好和諂媚。 章姝有求而來,自然肯彎下腰和她敷衍,兩人有說有笑,挽臂搭肩,格外親熱。 此時已經進入冬月,室外是沒什么可觀賞游玩的,姜綿染了風寒沒來,只有姜飴和姜糯作陪。兩人年紀小,又和章姝不熟,姜蜜一個人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