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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不退,娘疼都疼死了。娘夜夜對著菩薩磕頭,就是求菩薩讓你快點兒好起來,閻王要索命,就讓他索我的,可千萬別找上你,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姜辛也跟著落下淚來。 她永遠也忘不掉章賢給她定的罪名:“為妻不賢,為母不良,為婦不貞,為媳不孝,就算是凌遲活剮,你也是罪有應得??烧录襾G不起這個人……” 章家丟不起這個人,所以就給她安一個“暴斃”的名聲。 呵…… 姜辛簡直無語。章賢給她定的罪名,她不甘心接受。 要說和章哲的那一夜荒唐,就是現在想起來,姜辛也不后悔,雖然疼,可那是她上一世活了二十八年唯一一次嘗到做女人是什么滋味。 她不是水性楊花、放蕩無恥的女人,可她在章家,十年啊,三千多個日日夜夜,就和待在死水里的青蛙一樣,她的世界就是一成不變的淤泥。 只有章哲,他給她溫暖,給他陽光,給她鮮花,給她雨澤。在章家,也唯有章哲給她一點關心、體貼,甚至說是可憐。 就算他是不懷好意,可一個男人為了那一夜歡愉等了十年,還不夠么?姜辛都替他不值。章哲也是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不管是府內還是府外,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只要他想,不需要他招手,只一個眼神示意,就有許許多多的妙齡少女爭先恐后的撲上去。 而她姜辛有什么?除了還能看的一張臉,她幾乎長年都吃著藥。就算她容貌尚可,可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兒去? 想著自己那悲摧而短暫的一世,姜辛也淚如雨下。她抱著二太太孱弱瘦削的身子,號啕大哭:“娘——” 娘,女兒好苦啊。 這就是命吧?因為父親早喪,所以她自出生便不受待見,兄弟姐妹們的名字各個都如飴如蜜般甘甜,只有她隨了姜之本性,叫姜辛。 大概是注定了就要辛辣一輩子,到了兒也不得善終。 二太太見女兒哭,更是哭的肝腸寸斷,一邊哭,一邊又念叨著去世了的二老爺姜松,只嘆自己命苦。 姜辛漸漸收了悲聲,身上的衣裳都被汗塌透了,她大病初愈,實在禁不起這么折騰。還有,母親的眼淚洇濕了她的肩膀,衣裳緊貼著肌膚,在這八月底的天氣,冰涼一片,實在是不舒服。 可母親抱的死緊,似乎將她當成了在這世上唯一活著的希望,死也不肯撒手,姜辛只好由她,卻在心里盤算著:既然老天開恩,讓她重活一世,自然不是讓她再重蹈覆轍的。那這一世,如果能,就避開章家這門親事。 親事,對,親事,就是因為她一直病病歪歪的,才會上了伯母和三嬸的當。 不管怎么樣,她一定要善待自己,不能再讓自己成個成天泡在藥罐子里的病殃子。 姜辛抬起頭,想示意識眼色的丫鬟把母親勸開,可這一抬眼,卻見屋里一個人都不剩。這把姜辛氣的火不打不一處來。 隨即便是嘆氣。 要說自己上一世落得那么個結局,也實是和她自己生性膽小、懦弱、自卑、敏感有關。每次母女倆遇事就只會怨天尤人,和開了閘的水道似的,怎么勸都收不住。 本來二房就弱,母女都是坐等旁人賞飯吃的主兒,底下人也得不到什么好處,自然服侍的也不盡心,既然她們娘倆愛哭、會哭、能哭,那就哭去吧。 索性都躲出去省事。 還真是……有因有果啊。 第2章 、自省 開新文了,請新老書友大力支持。我知道字數還少,可也別光顧著養肥啊,有你們的支持,我才有碼下去的動力。 。 ………………………… 姜辛胸口發悶。 二太太雖然瘦弱,可偏偏激動起來,力氣大的嚇人,以姜辛現在的情況,根本掙不開。尤其她胸前的兩團碩大,幾乎要把姜辛整張臉都埋進去了。 姜辛苦笑著想:娘啊,你可真是我親娘,這是知道我死過一回,又是冤死,身上帶著戾氣,生怕我禍害世人,便想著把我再塞回閻羅殿啊。 姜辛艱難的喘息,萬般無耐,只得用力的拍打著二太太的肩,艱難的道:“娘,唔,我,難受?!?/br> 二太太這才如夢方醒,松開姜辛,見她果然臉色發紫,一副喘不上來氣兒的模樣,嚇的失聲驚叫:“甜甜,娘的甜甜,你這是怎么了?來人,快去叫郎中?!?/br> 姜辛耳朵一陣一陣的嗡嗡響,有一種游離于塵世之感。她也怕,死而復生,本就詭異,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白無常忘了勾她的魂,還是閻羅殿里勾抹了她的名字。 或許她會很容易的就再度死過去。 緩了半晌,姜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虛弱無力的擺著手,道:“娘,聽,聽我說,別叫郎中?!?/br> 底下的丫鬟們站了一溜,誰也沒動。這府里由大太太做主,什么時辰郎中時府,給二姑娘診脈看病,那都是規定好了的,這會兒急急忙忙的去求,大太太也未必有那么好說話。 聽姜辛攔著二太太,眾人就更有理由站這不動了。 二太太苦從中來,越發哭的酣暢淋漓,一邊哭一邊唱,只說命苦。 聽的姜辛頭都大了。 二太太一怨自己身世不好,嫁給短命的姜家二爺,二怨老天不開眼,錯待她們娘倆,三怨命運不濟,娘倆都這么命苦…… 姜辛從前只會哭著附和,因為她也這么覺得。她雖然生在姜家,比二太太家世好一些,可打小就沒了爹,家里沒什么進項,雖說有祖母在,可終究像個寄人籬下,打秋風討飯的可憐人。再說自己身體不好,可不就活脫脫“命苦”的注解么。 可現在,她不這么想了。 上一世命運悲慘,固然有章家人的錯待,但她自己也不是就一點兒錯都沒有。 罷了,她現在也沒這個心思反省。 既然勸不住二太太,她也不勸,只揚聲道:“如意?!?/br> 姜辛沒叫吉祥,是早就瞧著她雖然嘴上不說,可臉上寫滿了“我不愿意”的字眼。倒是如意還算聽話。 果然,如意聽見姜辛的傳喚,不能裝著沒聽見,快步進來,疑惑的道:“二姑娘?” 每回這娘倆兒不哭一頓飯是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