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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算起來,又不是我的事?!?/br> “可是探子說安陽王郡主、謝家嫡女還有寧家寧植都在那一塊,若是沖撞了,怕是疫病不易控制?!彼Ю^續說。 云涯不復說話,工整將衣服穿好,對著邊料的蓮花紋嫌棄耷拉下嘴角。 “帶了幾個人?” 水東回:“十幾個,在樓下?!?/br> 云涯拿起自己的劍,言:“距離開城門還有一刻,運輕功從屋頂走罷?!?/br> 說完徑直從窗外躍去,水千水東緊跟其后,云涯只顧著自己走,水東倒是沖著樓下的水北招呼了一下,便是也緊跟著云涯縱身而去。 城北門。 秋衣嘆著氣施舍給了那女子銀錢。 夏暖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低聲問:“該是治得好吧?” 秋衣寬慰夏暖道:“郡主放心,你看她還沒在街上哭著求人,神色又拘謹,想必只是小孩初初發燒,看了大夫就沒什么大礙了,若是重癥不治,不會這么舍不下臉面的?!?/br> 夏暖聽了笑起來,重重恩一聲,沖著秋衣笑,有些傻氣稚嫩。 驀然耳際嘈雜聲起,夏暖頓覺得沒對,往回看去,發現謝嫻的那個攤子周圍圍住了好些家丁,在幫著謝嫻擋住流民,夏暖又往前看去,城門大開,官兵們攔都攔不住,秋衣下意識拉著夏暖就往煙雨閣跑,熟料流民沖進來太多太快,還沒到煙雨閣周圍滿是人,而煙雨閣的人也不得不關上了門,秋衣惱怒。 “回去定是要讓蕭爺拆了這閣樓!” 夏暖不知所措,周圍流民帶著的奇怪的味道也讓她難受起來。 “都是這些貴人,不給我們活路,打死他們?!辈恢勒l叫了這么一句。 流民們也附和起來。 秋衣暗叫不好。 夏暖頓時覺得有人拉扯自己斗篷,秋衣一見之下急壞了,連忙手忙腳亂解開夏暖的斗篷扔給那些個流民,慌忙中不小心拉出了夏暖的配飾,夏暖的脖子上也有些扯出來的紅印子,還有人欲上前,秋衣忽然高聲吼道。 “我乃安陽王府中人,誰敢上前!” 夏暖站在秋衣身后,緊著氣息,她手拽著自己衣領,大口吸氣,周遭喧嘩嘈鬧,左右都是不善的臉孔,而秋衣并不像洵青,她不會武,夏暖慌張之下,低低咳嗽起來。 喊也喊不出,夏暖只得將背脊挺直,打起精神來見機行事。 云涯一個跳躍,立在煙雨閣的飛檐之上。 縱觀看去,一片混亂,云涯先看向城門,很快就看到了謝嫻一眾人,水千和水東隨后而來,分立于云涯兩側,云涯瞇眼,對著水東指了指謝嫻處,水東會意飛身而下,身后緊隨幾個青燕堂眾。 云涯看著仍舊混亂的城門,對水千道:“去關城門?!?/br> 水千點頭,六人隨行。 水北往前一步走到云涯身側,云涯快速道:“流民像是染了病的,殺,其余……” 眼角一側瞥到京城衛兵的身影趕來,云涯改口:“讓衛兵隔開,混雜的百姓也不放走?!?/br> 水北帶走了最后幾個人,云涯立在煙雨閣二樓,吩咐完了事情,思緒才開始散漫。風鼓起他的外袍,他遠目,對樓下的混亂視而不見。 呵,難過到一半,云涯突兀笑起來,好像從死胖子口里知道自己娘親早死了也并不是一件特別難過的事情,畢竟早就猜到,只是……那諷刺的笑意又淡去。 一點亮光閃過,云涯蹙眉,下意識目光警覺追著這光去,下方一粉衣女子被流民推搡得退了一步,云涯細細看,那被系在女子脖子上的寶石熠熠發光,正是記憶中的模樣。 兜兜轉轉,終是遇到。 云涯拔出隨身的劍,迎著晨光,劍身冷意森然。 夏暖已經和秋衣被擠散了,不管秋衣如何護著她終是抵不過多數的流民,不過好似前一刻的事情,下一刻她已然看不到秋衣的身影,四周不斷有手來拉扯推搡自己,那些手指甲縫中無一不積著厚厚的一層黑。 她想擠出去,卻是無濟于事,頭越發在這種渾濁氣息中暈暈,有人不斷叫罵,她來不及一一分辨。 突然斜入一只手,欲往夏暖的臉上招呼,夏暖驚,退無可退。 一把劍挾風而來,夏暖來不及抬頭,聞到了點點腥味,緊跟一襲白衣入目,那人上前手一橫摟住夏暖的腰際輕輕一躍,就帶著她遠離了那個圈子,夏暖臉色蒼白,口不能言,手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衫,不去看腳下。 在空中很是持續了一段時間,不斷地起身下落再起身,夏暖從頭到尾腳都沒沾著地,腰際的那手臂倒是有力,穩穩抱著她,沒一點抖動。 這人該是和洵青功夫一般好,夏暖心想。 水北見自家堂主過來,連忙往側面避了避,云涯擦著他身略過,進入青燕才清理好的后方,水北眼見云涯懷中抱一姑娘,眉頭一挑,心中想著,莫不是鐵樹開花? 然則云涯并未停留,反而往更遠處去了。 夏暖落地的時候,半分沒真實感,手還緊緊拽著那身白衣,云涯皺眉剛想退開,夏暖卻先于他一步放開了手,她捂住唇,蹲下身低低咳嗽起來。 云涯選的地方開闊,那股子難聞的味道終是在風的流動下被帶走,夏暖咬著下唇,慢慢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咳嗽好些了,才站起身來,額上有細碎冷汗滲出。 那人抱劍立在一側的柱子上,夏暖剛想開口道謝,那顆淚痣就灼了她的眼,夏暖愣愣。 云涯卻是笑開來,一如夏暖所料,那是一雙桃花眼,生來就適合繾綣的笑意。 “是你救的我?!?/br> 話中沒有半分遲疑,夏暖越發不知該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尾巴、我才是不厚道的人,對我這么久的支持。 說好的日更就是日更?。╠oge臉?。?/br> ☆、瘟疫·二回 夏暖低頭又輕咳幾聲,云涯歪頭打量她片刻。 直截了當:“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暖抿抿唇,回復:“我乃安陽王夏瑋之女,夏暖?!?/br> 云涯緊緊眉頭,想了一圈,訝異:“那個病弱的郡主?” 夏暖點點頭,又小聲道:“大人是?” 云涯輕笑,抱著劍往遠處看了看,道:“我可算不上是什么大人,原來是陛下的陪讀,現在專門在踏云樓守墓?!?/br> 夏暖有些驚訝,但同時又有些釋然。踏云樓是大夏皇陵所在,其中供奉大夏數位帝王。未曾想到,云涯是大夏的陵寢官。夏暖想著當初見他的時候渾身是血,不由心中驚懼又打鼓起來。 云涯看出夏暖眼中的探究之意,本不欲理會,轉念想著好歹是救過自己性命,終是開口道:“雖則沒有一官半職,可是陛下早使喚我使喚順手了,當時全身上下全是替陛下擋的刀?!?/br> 夏暖又不知如何開口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