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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火氣讓我十分煩躁,我居然在這兩天里摔了二十幾個碗,而我心里的煩躁卻只增不減。 當我再一次把桌上的碗揮到地上時,俞秀無視四分五裂的瓷碗尸體,寵溺不減地拍拍我的腦袋,語態輕和到就似哄著發小性子的情人,“別鬧了好不好?乖?!?/br> 然后我就乖乖地撲進他的懷里,三分帶怒七分嬌羞地點頭表示不鬧了? 放屁!老子更怒了好嗎?! 心里頭的火氣來得莫名,我就連發火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的寵溺,我踢開腳邊的碎片,憤恨道,“每天喝這清湯寡水的,餓死算了?!?/br> 沖上樓時,聽到他在客廳里不可抑制地笑出了聲,我更憤恨了。 踹開門,我罵了一句該死的井黎。 這個沒心沒肺的冷血男,老子有利用價值就可勁兒撩撥可勁兒的算計,現在是覺得老子沒利用價值了?不管我了? 我去你大爺的! 在別墅提心吊膽外加異常煩躁地待了兩天,第三天晚上,俞謙如期上門,同來的還有俞父。 再一次見到那個嚴肅的老者,我連尷尬都省了。 哦,其實也沒啥好尷尬的,畢竟我才是被軟禁的那個。他若稍稍有點良知,他才該尷尬不是么? 我也不知和俞父算不算仇人,反正彼此見面分外眼紅就是了——他才跨進一只腳就把手里的杯子給摔了,而我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看他吹胡子瞪眼,居然覺得有意思。 我想,我肯定也有毛病了。 俞父似乎對我的淡定很是惱火,指著我,卻是怒視慢條斯理卷袖而來的俞秀,“她在你這里?你他媽的還沒玩兒夠?” 我絲毫不給面子的‘嘖’了一聲,暗道俞父真沒一點黑道太爺的氣度。而且,我在俞秀這里,不是眾所周知? 我那毫無敬意的一聲‘嘖’猶如火上澆油,把俞父瞬間點燃。眼看平靜的假象即將彌漫硝煙,俞秀筆直修長的腿一邁就擋在了我們中間,猶如一座巍峨的大山隔斷了咆哮的河流。 俞秀不愧是當大哥的人,那范兒是絕對的足。面對黑道太爺的怒火,卻是云淡風輕地摟著我肩膀,給他老子一個無所畏懼的淡然笑意,“都別鬧,好難得聚聚,別辜負了我今晚親自下廚的興致?!?/br> 他不疾不徐地話語放肆又張揚,把俞父的怒火提升了好幾個檔位,可俞父沉下的臉還沒來得及展示出黑道太爺的霸氣,就被俞秀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壓得沒了半點兒火星。 “我都沒給我媽做過這么豐盛的飯菜呢?!?/br> 我是不清楚俞家內部的恩怨情仇,但是俞父突然熄滅的怒火,以及俞謙垂眼時的那份淡漠,足以證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是吾輩所不能領悟的九字真言。 客廳一時變得十分安靜。那些個大熱天還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大漢們早是經驗豐富地放輕了呼吸,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 我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最后被面帶淺笑的俞秀給牽著走向餐廳——宛如一只被主人拉著牽引繩的二哈。 不可否認,那一桌子的菜十分豐盛。一桌的海鮮大餐勾得我口水能掉一升,而我卻只能瞪著大龍蝦喝清湯寡水的白稀飯。 所以,我很生氣。 俞秀這斯果然沒辜負他這個好名字。懲罰人的辦法都是那么獨樹一幟!這幾天他天天下廚,好吃的一樣接著一樣上桌,可我卻只能瞪眼看著,你說憋屈不憋屈,你說摔碗不摔碗! “都別站著啊,都坐下吃飯?!?/br> 俞秀熱情地招呼著沉默的俞父和安靜的俞謙落坐,我則被他呵護著坐到了身邊,十分貼心地把一碗能見底的稀飯放到我面前。 “來,喝粥,吃菜?!?/br> 他全然無視我能射穿碗底的視線,夾了一片翠綠的葉子喂我,“煮菜也是要技術的,要煮的新鮮又要有營養,火候和時間都得把握好,不然一鍋菜煮得稀爛悟得生臭,跟豬食沒兩樣?!?/br> 我避開那一筷子菜,看著清湯寡水的‘粥’,皮笑rou不笑道,“這話是對令尊說的吧?” 我知道,我太不懂輕重了??晌乙膊粫缘迷趺椿厥?,就是控制不住想懟他。 俞父冷哼著坐到上位,冷眼看著我作妖。俞謙坐到我對面,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俞秀依舊是寵溺地笑著,他剝著碗里的大龍蝦,先是用叉子叉了一塊輕輕地嗅了嗅,再是滿足地點頭,最后把龍蝦放嘴里細細地品著,偶爾發出一聲滿足地嘆息。 他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每個嘆息都讓我想掀桌。我并不覺得委屈。只有井黎這么做才會讓我覺得委屈,我現在只是單純的想揍人,而已! “嗯,這也三天了,或許明天就能正常吃飯了?!?/br> 在我掀桌之前,俞秀輕飄飄地說了這么句話。 或許是這么多天的米湯喂食把我這個rou食性動物給喂得沒了威力,我的憤怒也變成了無奈的哀怨。面對一桌美食,我只能哀怨地吃著水煮青菜,喝著見底的粥。 “你這是?”俞謙似一忍再忍,終于忍不住問我,“你的手怎么了?” 我雙手包著紗布,只能可憐兮兮的用勺子喝粥。最可氣的是,連勺子都握不??! 天殺的俞秀,刀磨那么鋒利干嘛?真把人當西瓜切??? 我想,我哀怨的眼神足以控訴俞秀的惡行。 俞秀無視我地眼神控訴,淡淡地掃了俞謙一眼,端起我的碗,奪了我的勺子,眾目睽睽之下喂我喝粥。我心里著實氣不過,在他喂我吃第二口菜時 ,怯怯問道:“哥 ,我這是不是重得圣寵,不用再關冷宮了?” “嗯?!庇嵝銢]好氣地看了我一眼,“只要你乖乖的聽話,不跟外人合伙坑哥,哥自然寵你到天上?!?/br> 忙不迭點頭,我舉指明誓,“保證不跟外人合伙坑你!” 俞謙是你俞家人,這可不違誓。我接下來是要給我mama報仇,那可不叫坑你。 俞父終是看不下去,將筷子一拍,冷聲說道:“明天詩晨和井黎結婚,你帶她一起去!” 我嘴里的米湯噴了出來。第二次‘見家長’,我以相同的方式毀了一桌菜。 我噴了米湯,整個人都是懵的。 結婚?怎么就是結婚了?不是訂婚嗎?怎么直接跳到結婚去了? 我的無禮讓俞父瞬間冷臉。他面無表情地起身,直視我少說五秒。那神情就似恨不得把我撕成一條條掛繩子上曬成rou干。 緊張的氣氛下,俞秀卻悠哉依舊。慢條斯理把碗筷放下,叫人收拾殘局,同時把我拉著站了起來,“爸,陽陽膽子小,你別嚇唬她?!?/br> “她膽子還???”俞父沒好氣一哼,指著我,破口大罵,“看清楚了!她心里明擺著還有井家那小子,這樣的女人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