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理由……不是么?隨著心中這般想法,雙眸亦是漸漸起了變得冷然,夾雜著碎冰渣的狠戾轉向床邊的司寇,都是因他,一切皆是他!一道惡毒的聲音從心中升起,“那便讓他消失吧!” 此時,他全身血脈涌動如驚濤,在體內叫囂,眸色更是猩紅一片,嗜血而躁動,下一刻,便是要撕碎他人血rou,就在這當口,清冷的聲線灌入腦海,“便如你所見?!彼碥|一震,猶如被定格般無法動彈,連視線都不曾轉移,不禁暗自唾棄,他連確認的勇氣都喪失了么? 嘲諷的笑攀上嘴角,是的,他怕,記憶中的鳳眸或含笑,或柔情,時而靈動,時而撫媚……皆是他深藏心底的美好,也是借由這些,他才熬過了于他而言漫長孤寂的這幾月,他不想,不想在那樣的雙眸中看見他不喜歡的神色,不想心中的美好被生生撕扯開,這一刻,他竟懦弱的落荒而逃了! 而床上的筠漓滿身虛汗,雙手緊緊揪著被褥,指甲深深陷入其中而變了形,十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鳳眸緊鎖著箋溯,他的反常她雖看在眼里,但她心心念念的是她隱藏在寢被下的一切,雖知終結瞞不住,但他來的如此突然,她一時還不知如何面對,怕一驚慌而口不擇言,或是卑微的去祈求一段虛無縹緲的感情……其實若是能瞞到生產之時多好,她只需安然生下寶寶,便再無顧慮…… 如今見箋溯轉身離去,她暗自吁了口氣,竟是躲過了,然而,一股壓抑不住的失望之意涌起,他竟那般便走了? 果然,人總是這般矛盾而又復雜! 筠漓淺笑著擺擺頭,繼而看向司寇,“繼續吧!” 手上傳來的溫熱讓筠漓側目,一雙干凈溫熱的手輕輕覆上她的,靈活的指法替她按揉著雙掌的血脈,原來,她的雙手因用力已然麻木無法動彈,她朝他揚唇而笑,感謝之情溢于言表。 司寇垂眸,不由黯然,筠漓的笑容如此苦澀而不自知,她的心境總是因著箋溯而變如此明顯。作為旁觀者,他自然看得比誰都明白,只是,感情之事太過復雜,他自己亦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又如何去插手他人的,何況如今這局面,已然既成定局,一切都是徒勞罷了!而他,該放下的終結也得學著。 被子掀起,筠漓隆起的小腹坦然入眼,細長的銀針扎了一圈,看著有些瘆人,而因穿著單薄,微微露出的其它肌膚則是暗淡肌黃,甚至起了絲絲褶皺,有如干燥而引起的皸裂般,而更難入眼的則是與腹部完全不相稱的身子,瘦如竹竿,就像是那腹中胎兒汲取了她身上全部養分般。 而這些,只有司寇瞧得真切,平日里,她總是穿著嚴實,□□在外的肌膚總是涂上厚厚的粉底,甚至都不讓侍女近身,所有的事皆自己一點一點去做,幸而如今的她除了時間多也無其它了。 許是有些疲乏了,筠漓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近來她睡得好像又多了些。 隔日清晨,筠漓緩緩睜眼,一時有些迷惘地眨著眼睛四處看,因睡得多,她時常做夢,美好或是傷情,總讓她深陷其中,不能忘懷,也常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總要好好緩上一陣。 她方才夢見與箋溯琴瑟和鳴,好生快活,隱隱間又記著他決然離開的畫面,思緒良久方緩緩起身,這才觸及到地上鋪著薄塌而睡的司寇。 司寇亦是察覺到動靜,狹長的睫毛微顫,清亮的眸子漸漸睜開,對上筠漓的,淺淺開口,“再過三兩月便要臨盆,如今這段時日尤為重要,怕是要就近照看了?!?/br> 筠漓撫了撫腹部,點點頭,“那便就如此吧,只是要委屈你了?!彼绱苏f,思緒卻是繞了一圈,若讓司寇進殿,最好的辦法便是同住一屋,一來,照看起來更為方便,而這般,或許也能阻了箋溯,只是,這便礙了司寇的名譽。 司寇亦明白她所說,現下哪還顧得上諸多,更何況區區身外之事,根本無需介懷。 他淡然應下,起身替筠漓把了把脈,替她拿了衣裳順帶協助她換上,筠漓本是想拒絕的,不過觸及到司寇浩然磊落的視線后作罷,畢竟他是個醫者,而于她,這般小事如今也略微艱難了些。 想著,她也就坦然接受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對于這本,我想說的是我的大綱就到悲劇結束那(不要打我哦),而后續故事究竟是怎樣,大體是不會在這個國家發生,至于是續寫一卷還是開新書來寫還在糾結。希望給個意見或建議,想法也行吶…… ☆、一步踏錯入深淵 數日來,整個皇宮的下人都在傳,陛下如何如何盛寵司寇公子,雖說司寇公子身邊不缺女侍,但若能伺候上,將來定也能跟著享一享榮華富貴。 彼時箋溯正在批閱奏章,他素來愛清凈,平常身邊也無隨伺之人,但他如今接手朝中事務,總也有需要的時候,而此時,門口站著的兩個小侍女嘰嘰喳喳的好不安生,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他畢竟是個習武的,耳聰目明,若是平日,也就算了,可這他兩日心神不寧,心下煩躁,看不進字,自然將外間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差。 “沒想到還是這司寇公子最得圣心,不僅搬進了陛下的寢宮,聽說啊,陛下凡事都由他親力親為,連小蓮姑姑近來都被陛下趕出了寢宮,可把小蓮姑姑氣壞了,哈哈哈……” “再氣也沒辦法啊,她能拿司寇公子怎樣,按這情勢,怕是過段時日,陛下的大婚得同時迎娶二夫了呢!” “哎,本以為跟著玉公子定是好,這才幾日吶,陛下都幾個月不曾來了,幸得陛下看重公子才華,讓他代政,這可是史無先例的恩賜呢,可我倒覺得,這些都不如陛下的恩寵來得重要,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若是將來收了公子的權利,那公子還剩什么呢?” “噓……小聲點,千萬別給公子聽見了?!?/br> “……” 箋溯臉色黑沉地攥著斷裂的筆桿,針扎般生疼的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久久僵立后方黯下眸子,緩緩回神,換了只筆重新埋頭,只是神色間的頹然終究掩飾不住。 天氣由熱轉涼,夜間冷風習習,偌大的宮殿一如既往地早早陷入了靜謐,持續不斷的蟲鳴增添了一些祥和與神秘,使得宮中的人也一貫早睡,偶有侍衛提著燈盞輕聲走過。 養生殿中,輕微的響動沒有驚醒人,只是黑暗中,柔和的月光從剛被打開的縫隙中透進了屋子,隱隱可見一道黑影一躍而入,就著月色,他靜靜地看向檀木雕花大床上的人兒。 箋溯今夜會出現在這兒,是提前知曉了司寇今夜會在藥房研制,而他卻有著不得不來的原因,他怕至此一面后,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久久佇立不上前,即便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身形,他卻好似要牢牢鐫刻一般緊鎖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