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作我也不懂，可是你疼了累了難受了，都要告訴我。那天晚上的事……一次就夠了。不許你一個人起來睡沙發，更不許在家里抽煙，聽到沒有？”

    他把她摟進懷里，低聲答應著：“以后都不會了?！?/br>
    何妍滿意地點了點頭，望著眼前廣闊的湖面和幾乎被夜幕隱去的遠山，喃喃道：“譚睿，這里真好——像桃花源一樣?！彼龖{著模糊的記憶輕聲背誦起來，“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傻姑娘?！被貞闹挥幸宦晣@息：“桃花源再好，也只是個逃避的地方啊?！?/br>
    他們住的客棧房間十分簡單，衛生間里沒有浴缸，何妍借了店主自家的木椅子幫譚睿洗澡、換衣服，末了譚睿讓她把假肢和拐杖拿來，她居然突發奇想，要背他到床上，可把他嚇得不輕，連連擺手。

    “就這么幾步路，沒問題的，你讓我試試嘛?！焙五鸪醪辉敢庾屗骷僦?，可忽然想到譚睿的腿經不起摔倒，萬一出事就麻煩大了，正要打消這個念頭，譚睿卻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聽你的，試試吧?！?/br>
    他的身體比她估計的要重，但好在何妍身體素質不差，路程又只得幾步，總算沒出什么狀況。

    她微微半蹲下讓他坐在床邊，長長地出了口氣。

    “很累嗎？”

    何妍轉過身，看見譚睿一臉擔憂和愧疚，忙笑道：“沒有，是緊張的……”她見譚睿似乎要開口，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準說。你要是再說那三個字，我就……我就跟你翻臉！”

    譚睿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輕移開，注視了她片刻，露出一點難得的促狹神情，慢慢地說了三個字。

    她又羞又惱，一把甩開他的手，直直地瞪著他，卻到底繃不住，綻開了一個甜蜜的笑臉。

    離開瀘沽湖，他們在成都又待了兩天。譚睿從小喜歡三國，堅持要去參觀武侯祠。從武侯祠出來天色將晚，正適合欣賞錦里的夜景。何妍很有興趣地一家家店看過，挑選了不少熊貓樣式的紀念品。

    第二天當然是輪到譚睿陪著何妍逛春熙路，這是成都最有名的商業街，她是決不肯錯過的。兩個人在“龍抄手”里吃飯，各色小吃點了一桌子，何妍忍著口水對著沒動過的食物拍了好幾張照片，并馬上發到朋友圈里拉仇恨。

    吃過飯何妍本來提議打車回酒店，譚睿說還是坐公交車吧，正好走走消食。于是兩人慢慢悠悠地沿著人行道往車站走，何妍見路邊有老太太在賣花，便湊上去看：“這是梔子花吧？好香！”

    老太太見她有意，忙道：“剛摘的，能開幾天，五塊錢一把！”

    何妍猶豫了一下，明天就要走，買這么幾朵花到時候還是要扔的，可惜了。她搖搖頭，老太太又從旁邊拿起另一種花：“黃桷蘭要不？一塊錢三個，可以戴在衣服上的！”

    何妍沒從她口音濃重的話語里聽出花的名字，只見是穿在一起的三朵半開的小花，很淺的黃色，香氣卻濃郁。穿花的繩子上連著一個小小的別針，大概就是用它來別衣服的。

    “就這個了，等下我給你戴?！?/br>
    何妍轉過頭，譚睿已經付了錢，從賣花人手里接過了那小小的三朵花。她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我這一身……還戴花??？”

    她今天為了方便逛街，穿了一套休閑衣褲，頭發梳成馬尾，還戴了頂熊貓圖案的棒球帽。

    “這么穿才好看，像咱倆剛認識的時候?！彼?，把拐杖遞給她，“幫我拿著，我給你別上?！?/br>
    “夸我年輕就直說嘛……”何妍低下頭，看著他的手打開別針，小心地把花固定在她的胸口。香氣在兩人之間彌散開，她幾乎要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忽然，他攬住了她的腰，嘴唇迅速擦過她的臉頰。

    離開前夜他們在酒店的大床上極盡纏綿，一次又一次地撫摸、熱吻和索取。直到體力幾乎耗盡，何妍摟著愛人的脖頸，含混不清地說：“最后一次……不用那個試試……我一直想……”

    “萬一有了呢？”

    “有了就生下來……”她的身體貼上他的，“是我跟你的孩子……”

    他的動作幾乎僵住，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從灼熱到痛苦，從渴望到掙扎——

    “不行。別鬧了?！?/br>
    他想，自己居然還能抓住最后一絲殘存的理智。

    作者有話要說：　　三年前的初夏，親手摘下黃桷蘭、又為我別在衣上的祖母，在去年秋天故去了。

    之前文中出現的地名都是虛構的，而本章出現切實的地點和描寫純屬作者一點私心……過去的一年幾經輾轉，離開、歸來、繼續遠走，回望時才發現這世上的人和事，原來都是匆匆。

    動筆寫本章之前看了視頻。開頭聽到那首，突然想流淚。

    預祝大家春節愉快。

    下章虐……

    ☆、番外三 細水長流

    作者有話要說：　　大過年的實在不想寫虐……還是來個番外吧……

    給大家拜個晚年，順祝情人節快樂。

    又是一個忙著搶救、收病人的夜班。韓冰整好病例、交完班，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她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打開冰箱，果然有一大盤雞丁炒飯，應該是他昨晚給她做好的。

    “冰箱里有飯，吃完再睡！”

    雖然困倦不堪，但是為了男友的心意，韓冰還是把飯端出來熱了一下，坐在桌前一邊看狗血電視劇一邊填飽肚子。屏幕里青年男女你愛我我不愛你折騰地熱鬧，她打了個哈欠，心想編劇只會瞎扯，看看自己這二十多年，讀書工作談戀愛，真是順理成章到了無聊的地步……

    韓冰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成績一直很好，后來順利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臨床醫學7年制本碩連讀。大一認識了同專業不同大班的老鄉柳晗，大三時兩人正式交往，然后是見習實習選導師下臨床做科研，在忙忙碌碌的學習中抽空戀愛一下。畢業前正好T市中心醫院去學校招聘，他們都有回家工作的打算，于是連畢業分手也風險也降低為零。兩家都離醫院挺遠，工作一年多之后他們就在醫院附近租了一套兩居室，過起了同居生活。

    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再嬌慣也有限。韓冰愛干凈，自己家里屋子也收拾得井井有條。因此開始同居之前韓冰曾經擔心過如果男友太懶家務都歸她做該怎么辦，畢竟每天工作已經很辛苦了……事實證明柳晗雖然談不上特別勤快，至少做飯的手藝和積極性都沒得挑，令她十分滿意。

    同居之前他們是見過彼此父母一次的，雙方都沒什么意見，現在他們同居也有一年，下一步，就應該是領證了吧？這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