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四下里靜悄悄的。只聽到墻上的鐘,秒針走動的聲響。 她不覺伸手摸摸領口,身后,全是汗。 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又睡著。這一睡,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看一眼時間,竟然快十點了。 寶凝一驚,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有二十個未接電話。一半來自江朵朵,一半來自金梔。 她匆匆洗漱完畢,出門打車。 電話先復給金梔,“干嘛,大清早那么著急找我?” 金梔笑瞇瞇地,“話說,你昨晚上的稿子寫的不錯啊。答得很給力!” 寶凝哭笑不得,“打十個電話,就為了跟我說這句話?” 金梔突然嘆息一聲,“我也有疑難問題想要咨詢?!?/br> 寶凝失笑,“不是吧……金大小姐……”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了,我忙去!”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急急忙忙掛斷電話。 寶凝雖然略有驚異,但車至辦公樓下,整個人不由自主挺起身來。這份工作賜予她豐衣足食,不得不認真對待。 剛走進工作室,江朵朵便迎上來,“小丁哥在里頭等你?!?/br> 寶凝吃了一驚,“嗯?” 江朵朵悄聲道,“一大早就來了?!?/br> 寶凝點點頭,“你去樓下給我買點吃的來?!?/br> 江朵朵會意,轉身離開。 寶凝深呼吸一下,才拉開門。 丁遲正舒服地仰坐在懶椅上,窗簾半拉,清冷的秋陽淡淡地穿進屋子里來。他打開了音響,但音量放得極低,聽上去隱約且模糊不清。 她可以看到他的側臉,其實他也是個英俊男人,在從前的某個脆弱的剎那,寶凝總猶豫著要不要依靠這個男人,甚至任由自己愛上他絲毫,但他一直保持著似近又遠的態度,終于讓她停步在警戒線外。 “你來了?!彼届o招呼道。 丁遲如夢初醒般睜開雙眼,“哦,你來了?!彼酒饋?。 “昨天睡的晚了點……”她解釋道。 他微笑,“我沒什么事,心血來潮上來看看?!彼叩剿磉?,輕輕撩起她長發,從桌上拿起一個精致手飾盒,打開來,里面是一條耀眼奪目的項鏈,墜子異常精美,紅色,像一顆滴血的心。他溫柔地給她戴上,退后兩步,微側著頭打量她,滿意地笑了笑,“很漂亮?!?/br> 她不由自主地撫摸著項鏈墜子,他解釋道,“前些日子去了趟香港,無意中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彼俅巫呓鼇?,輕撫一把她面孔,“我下周要去澳洲,回來后給你電話?!?/br> 她不知說什么好,干巴巴地應一聲,“哦?!?/br> 他轉身拿起大衣,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男人有時候表現得很蠢,那是因為他愿意,而不是女人太聰明?!?/br> 寶凝不自在地掉過目光,“我明白?!?/br> 丁遲離開。 寶凝唰地拉開窗簾,刺眼的白光頓時傾瀉滿屋,她站在蒼茫的光線中,遠去的記憶突然潮水一般涌上心頭。兒時的她,曾經每天都沐浴在這樣的陽光里,小聲哼唱快樂的歌,偶爾會朝窗外翹首期待,他,怎么還沒來? 淚水悄然盈滿眼眶。 天知道,她有多憎恨那清晰得不可遺忘的回憶。她為此努力了十年。一個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十年? 她吸支煙。電話撥至江朵朵,“取消所有預約?!?/br> 再電話至顧思存,“送我份禮物吧?!?/br> 顧思存失笑,“好啊。說來聽聽,想要什么?” 她笑,“想要什么你都肯給嗎?” “不遺余力?!彼杆俅?。 無論是真是假,她都覺得溫馨。 “時間。我想要你的時間。一星期,一星期就好?!彼貑?,“會不會太多?” 他喉嚨有些干澀,沉默半晌,才喃喃說:“我想給你一生?!?/br> 但她早已掛了電話。他的囈語,她沒聽到。 夜幕降臨,許寶凝才離開工作室。江朵朵顯然走得匆忙,一個小小的粉紅化妝盒子還擱在門邊的鞋柜上。 許寶凝覺得那顏色粉得很可愛,情不自禁拿起來看。沒想到盒子沒蓋好,嘩地倒開來,里頭的東西也灑了一地。許寶凝這才發現,原來里頭裝的不是化妝品,而是一些零碎的小東西,小紙條,創可貼,還有一個分明是在天橋下的地攤上買的廉價戒指。 許寶凝暗自失笑,果然,這丫頭在戀愛啊。連這些東西都保存著隨身攜帶。那創可貼分明是用過的樣子,還當成寶貝,說明不是愛人用過的,就是愛人親自為自己貼上的。 她好奇心起,忍不住小心拆開小紙條。小紙條分明只是由普通紙張裁成,主人顯然很珍愛它,折得很整齊。 “今天有點冷,要穿外套?!?/br> “晚上燉排骨?!?/br> “記得喝牛奶?!?/br> “冰箱里有蜂蜜水?!?/br> 最后一張是打印稿,是一幅四格漫畫。一個男孩深情款款地對女孩說:“我要給你一個家?!迸⒒卮鹚?,“你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br> 真甜蜜。真矯情。 許寶凝腦子一轉,頓時明白過來。這應該是隨手貼在家里的即時貼。是愛人的關心和囑咐。 天哪,原來不僅僅是戀愛啊,已經住在一起了。 寶凝吃了一驚,江朵朵這丫頭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 還是為她感到高興了。這茫茫人海,要碰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并非易事。 突然覺得有些什么不對。她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是哪里不對勁呢。怎么也想不出來。 她搖搖頭,決定放棄。 她把化妝盒放好,換上鞋,正要出門,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張那印稿,有些異常。她急忙再次打開化妝盒子,找到那張打印稿,細細看了一下,發現右下角有四個朱紅字:恒記出品。 她記起來,衣可仁給她看的那封恐嚇信,那紙下方有也如是字樣。 寶凝急忙打電話尋找衣可仁,“您好……” “咦,寶凝?” “見一面可好?” “我托你查的事有進展了是嗎?”衣可仁急問。 “見面了再說。嗯,我在純良酒吧等你。嗯,好,稍會見?!?/br> 她自行駕車前往純良酒吧。 一個人叫杯冰冰啤,如是天氣,實在不是喝這冰啤的好時機。一杯下肚,整個人都隨之冰涼起來。 她喜歡這種感覺。 她討厭心熱起來。她需要的是清醒,絕對的理智。 等了許久,衣可仁也沒來到。她有些疑惑,再打電話過去,那頭卻提示“該用戶不在服務區?!?/br> 許寶凝有些驚異,又等了良久,衣可仁還是沒出現。寶凝只好給她發去短信:還沒到?大概還要多長時間? 衣可仁一直沒回復。 許寶凝有些懊惱,喝光杯中酒,站起身打算離開。突然間身邊有人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