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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整了整襯衫領子,推門進去。 南風環視一周,店里干凈溫馨,但是沒有客人,只有一個店員在柜臺忙活。頓足幾秒后,南風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那個店員走了過來,笑意很濃但不刻意,甜甜地說:“歡迎光臨,這是菜單,您看您需要些什么?” 這甜甜的姑娘,就是小冉。 南風接過菜單時打量了她一番,腹誹她并不是照片上的人??赐瓴藛魏?,隨便點了兩樣吃的,把菜單還給她,“請問,這家店只有你一個人嗎?” 小冉沒多想,回答:“對啊,不忙的時候就我一個人?!?/br> 南風淡淡笑了笑,“那辛苦了,你去忙吧?!?/br> 話音剛落,又有人進來了。 小冉扭頭一看,進來的是潘月,臉上的笑意瞬間更濃。也沒有再回過頭看南風,就輕快地向潘月走去,“姐,你怎么下來了?不是說讓我把飯做好了送上去嗎?” 潘月邊扭脖子邊往里走,“畫累了,下來走走,今天客人多嗎?” 小冉跟著她,“不多,剛剛來了一個,不說了姐,我先去給人把東西做了?!?/br> “好,你快去吧?!迸嗽驴此呷チ藦N房,才扶著腰落座。 無意間抬起眼,才發現窗邊坐了個人,正盯著自己看,而店里也只剩下了兩個人。潘月被人盯習慣了,也不覺得尷尬,翹起二郎腿看回去。 這么一看,倒是少見的男人,雖然穿著西裝,頭發也有點亂,但遮不住白凈的面容,在燈光下更顯清秀。坐姿雖然端正,但又隱約透著幾分柔和隨意。 是個氣質不凡的男人。 潘月突然朝他慵懶笑笑,還故意撩了把頭發。 南風微微扯了扯嘴角,作為回應。 剎那間,氣氛變得不同尋常。 潘月往后一靠,收了笑容低頭玩起手機,翹起的長腿輕輕晃著,好像是在等什么。 但是直到南風吃完飯離開,兩人沒有產生任何交集。 潘月很少遇到這樣的男人,不過,除了略微有些驚訝,別無其他感受。離開咖啡店回到二樓的房間里,她就忘了。 不過南風沒忘。 當南風辯認出潘月就是照片上的人時,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直到她笑,他才明白異樣在哪里。 可惜了這樣皮相的女人,甘愿被有錢人包養在相隔千里的地方。 就這樣,南風對她和潘建鳴的關系做了簡單的判斷。 從咖啡店出來,南風立即給潘建鳴發了條短信,說見到人了,看起來沒什么不好。 短信剛發過去兩分鐘,潘建鳴竟回了電話,南風有點詫異,卻也很快接了起來。 潘建鳴激動地問:“你這么快就見到她了?” 南風悠閑地走在街上,一邊觀察著重州的變化,一邊說:“見到了,她現在和照片上不太一樣了,剪了短發,真人看起來臉更小?!?/br> 潘建鳴嘆了口氣,“這丫頭根本不會照顧自己,肯定是又瘦了?!?/br> 南風走得慢了些,“那我再來幾趟,盡量跟她說上話,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電話那頭默了一會兒,南風不禁想起了他在辦公室時的模樣,也不出聲了,等他。 潘建鳴嘆了口氣,開口:“小南,你見到的這個人,其實是我和你顧姨的親生女兒?!?/br> 南風停下了腳步,看著車來車往,燈光閃爍,不禁有些迷惘,“那還真沒聽您提起過?!?/br> “她從小被我們寄養在她外婆那里,后來,我們有了兒子,她總覺得我和你顧姨偏心小的。前幾年,她外婆去世,受了打擊,結果因為一點小事就跟我斷絕了父女關系。從那以后就沒再回過家了?!?/br> 這語氣里,有點感傷。 南風靜靜等他的下文。 潘建鳴又嘆氣,“哎,小南啊,這次勞你多跑幾趟,看看她有沒有什么需要的,我除了錢,也沒給過她別的,最近常常夢到她……” 到這兒,潘建鳴沒再繼續說下去。 南風迎著風,繼續走,“好,我再多來看看她?!?/br> “謝謝你了?!?/br> “沒事兒?!?/br> 掛完電話,南風覺得有點涼,就攔了輛出租車。坐上車,看著窗外的夜景,南風陷入了沉思。 他一點也不理解潘建鳴的家庭關系。 父母雖然對自己和南盈很嚴厲,但是從來沒什么大的矛盾,除了自己選擇從商時跟父母大吵過一次。跟弟弟的關系更不用說,脾氣品性很相投,從小到大都會為對方著想,爸媽的教訓都是兄弟兩個一起挨的,從來沒感覺到父母偏向過誰…… 南風拿出手機,翻到潘月的照片,仔細回想,公司里的確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她。再看一眼這個兩眼冷漠的女人,竟多了幾分同情。 為了能和潘月說上話,南風中午休息的時候也會去潘月的咖啡店??Х鹊觌x游俊的公司有段距離,但南風沒有覺得麻煩,反倒覺得在咖啡店里能暫時忘掉商場上的利益紛爭。 出現在潘月面前的次數多了,馬上也就吸引了她的注意,竟主動找自己說了話。 能和潘月越聊越多的人不多,南風偏偏總能接她無頭無腦的話,一來二去,兩人慢慢熟絡了起來。潘月平時心里特別能藏事兒,但是跟南風談過天后,就開始跟他有什么說什么,很容易坦誠。 十月下旬的一天中午,潘月和南風正開著玩笑,咖啡店里忽然進來了不少學生,有的背著畫板,像是剛寫生回來。他們或高談闊論藝術,或聊聊生活煩惱,或感慨自然風光……那種青春洋溢的樣子,正是潘月所缺失的,也是她向往的,聽著看著,難免心生羨慕。 南風看她沉默不語良久,便問:“突然間,怎么了?” 潘月清了清嗓說:“一看他們,總覺得自己老了?!?/br> 南風有點訝異潘月會這樣,笑著說:“哪里老了?你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br> 潘月白他一眼,“別拍馬屁了啊,我聽多了。哎,你說我都快三十了,還能不能找個大學念?聽他們講的,應該挺好玩兒?!?/br> 南風看穿了她的心思,問:“想去大學,就只是為了好玩兒?” “嗯……也不全是,可能還想彌補一下以前沒好好讀書的遺憾吧?!迸嗽虏恢挥X說出了心里話,還越說越多:“你不關注藝術圈所以沒聽說過我,其實我以前是畫畫的,抽象畫?!闭f到這兒,潘月看他聽得津津有味,就跟他說了不常提起的事情:“其實,我以前跟著一個法國大師學習過,那時候還有不少人知道我呢。但我跟外邊兒說我封筆了,也就沒人再找過我了?!闭f著,潘月有點失落。 專注聽她說完,南風手指捻著咖啡杯,沒說話。 潘月沒注意到,自顧自地說著:“哎,要是再給我一次學習的機會,我愿意再好好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