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額上已有了細密的汗。顫巍巍的手仍然緊緊地握著刀子，恨不得馬上捅向自己的心臟，卻又不能，想哭，可再也擠不出淚了。

    游俊清洗完后，找到潘月的浴巾，站在她面前擦著頭發，還時不時地將自己的臉埋進去，故意做出一臉沉醉的樣子，“你知道，你有多好聞嗎？”

    潘月瞪著他，默不作聲，那把尖刀仍然抵在脖子上。

    游俊看她的樣子，忍不住發笑，樣子可惡極了。又擦了會兒頭發，將浴巾折疊了起來，然后指著她身后的那些畫，開口道:“乖，我已經等了你五年，就別讓我再等太久了?！闭f完，拿著她的浴巾出去了。

    從窗戶看到游俊開車離開，潘月才回到茶幾前，將帶著血的水果刀丟在上面，手指因為握得太用力已經泛白，一時間伸展不開。為了不讓南盈擔心，潘月抽出幾張紙巾，簡單擦了一下頸間的血，找到那條酒紅色的圍巾給自己圍上。正準備開門下樓，有人敲響了門，潘月看了眼沒有封起來的畫作，還是打開了門，一看是小冉，才長舒了一口氣。

    “姐，你沒事吧？”

    潘月低下頭，躲著小冉的視線，“沒，沒事。那個，南盈還在下面嗎？”

    “在?！毙∪娇此樕珮O差，接著說：“姐，要不你現在先別下去了，我讓他先走……”

    “不行不行，我現在必須下去?！迸嗽禄琶ν崎_了小冉，先下樓去了。

    潘月離開后，小冉向房間里望了望，猶豫了一下，隨即屏住呼吸走了進去。一步一步走向有些歪掉的沙發，低頭一看，茶幾上放著把沾了血的水果刀。一瞬間，小冉覺得頭皮發麻，猛然倒吸了一口氣。

    ......

    潘月在咖啡店門前，又慌慌張張地圍了下圍巾，才用力推開了咖啡店的門。

    一進去，發現南盈并不在店內，腦袋瞬間變得空白，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地。

    他還是走了。

    潘月坐在地上，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無聲地哭。

    從樓上下來的小冉，腿已經開始發軟，一進門見到癱坐在地上的潘月，立即走了過去。

    想伸手拉她起來，卻也用不上力氣。

    這時，南盈從廚房出來，走到潘月的面前，蹲了下來。

    “餓了吧？快過來吃飯，我都做好了?！蹦嫌穆曇?，若無其事。

    潘月聞聲，停下了哭笑，仰起憔悴不堪的臉，望著他，“南盈，我和他，什么事都沒發生?！迸嗽逻呎f，邊用力地搖頭。

    一旁的小冉別過頭，不敢再看潘月的臉，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哭出聲音。

    “我知道，來，起來吃飯吧?！蹦嫌瓜卵酆煏r，瞥見了散掉的圍巾里，扎眼的血印。

    “嗯?！迸嗽掠昧Φ攸c點頭，卻不敢去扶南盈伸出的手，又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自己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南盈明白，她現在一定難受極了，伸出的手掌收回去的時候變成了拳頭。

    ……

    看潘月一口緊接著一口往嘴巴里塞飯，刻意的笑讓看著她的人更難受，可是南盈卻不得不控制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繼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午飯結束沒多久，潘月的胃里又開始翻江倒海，已經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就告訴南盈，自己想要上去休息一下。南盈正希望如此，就將她送到了樓梯口，微笑看她上了樓。等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南盈立即轉身，回店里找小冉。

    “你剛剛在樓上，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南盈再也無法強裝淡定，著急地晃著小冉的肩膀問。

    “我看見了一把刀，上面有血，應該是姐的?！毙∪嚼淠卣f著，她現在，也恨不得拿一把刀殺了游俊。

    南盈松開了小冉，轉身走向桌子，一腳踹了過去，上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喉嚨里低吼著，卻難以發泄心中萬分之一的憤恨。

    小冉見他發完瘋，走了過去，“姐以前不會這樣的，這一陣子變得很奇怪，你應該也能感覺到，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三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我看得出，姐應該是被那個畜生威脅了?！?/br>
    南盈聽了小冉的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著前前后后發生的事，感覺得到哪里有什么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冉，才想起之前小冉和自己講潘月的事情時，沒怎么提過游俊，疑惑地問，“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姐剛來這兒的時候，很多人來找她，其中就有游俊，兩人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毙∪經]有提潘月將自己的畫交給游俊代理的事情。

    “兩人五年來，就只是朋友嗎？”南盈神色復雜。

    “南盈你什么意思？！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姐根本不愿意男人碰她？她現在為了你差點抹了脖子！你在這兒懷疑什么？”小冉一時心急，勃然大怒，誤會了南盈話里的意思。

    “我怎么會懷疑她呢？我是想問…….”

    “你也給我滾，之前我真是看錯你了?！闭f著，小冉用力推了他一把，說什么都不愿再聽他解釋。

    南盈一直都知道小冉在潘月的問題上很敏感，看得出來現在的小冉已經不太理智，只好先離開。從咖啡店里出來，南盈抬頭望了望二樓緊閉的窗戶，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被人打上死結。

    他不打算就這樣回家，轉身到路邊迅速攔了輛出租車，去畫廊。

    到了路口，南盈看見畫廊外面停著一輛車，冷笑了一下，隨即眼睛里漸漸生出了兇光。

    走進畫廊，地板上有一層薄灰，沒有一個工作人員，看一眼一樓的展廳，那些畫已經不見了。

    南盈緩緩轉身，朝向樓梯，臉上有了不同尋常的笑容。一步一個臺階地上了樓，呼吸聲很重，慢慢走向游俊的辦公室，快到門口時，隱約聽到了有女人的說話聲，停下了腳步，屏住呼吸。

    “你襯衫上是什么東西呀？臟死了?！?/br>
    這聲音，是前臺小雪的。

    “沒什么，來，快把衣服脫了，裹上這個?！?/br>
    聽到游俊的聲音，南盈眉毛挑動了一下。

    “這是誰的浴巾？我才不要裹?！?/br>
    “聽話?！?/br>
    “這不會是那個賤女人的吧？”小雪的聲音里有幾分慍怒。

    “對，就是那個賤人的，來吧，趕緊脫了?！庇慰≌f話已經很急促了。

    聽著兩人拉扯的動靜，南盈不禁有些反胃。

    “不脫，我不脫！游俊，你讓我整容，我二話沒說就去了，你說你想上我，好啊，我可以給你上，但是你現在還要我披上她的浴巾給你上？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小雪憤怒的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突然四下安靜。

    南盈深吸了一口氣，悄悄向后退了幾步。

    “你算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