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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 柏州兩眼隨著他的身影移動,滿心疑慮。他與他私交不淺,知道有些問題他不主動說,他便不宜主動開口詢問。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又正是關鍵的一步,他不得不慎重,略一靜默,就問他:“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 有鹿走到窗邊,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過了好一陣,突然回過頭來,問他:“柏州,我這樣做對嗎?” 柏州一怔,還未想明白他何出此問,有鹿卻自嘲的一笑,搖頭道:“怪不得有漁對我不放心。事到如今,想這些做什么?!鞭D瞬又恢復常態,冷冷道:“按計劃進行,越快越好?!?/br> 第四十四章 錦成原本還需要住院半個月, 不過他自己斟酌了一下,覺得其實沒有必要。他一心掛念著電影的拍攝,那頭東方雖然沒有催過他, 但進度停滯, 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天損失,想必也是心急如焚。而他也住夠了院, 于是堅持提前出了院。出院第二天就奔赴劇組。他如此積極,其他人自然不敢懈怠, 紛紛打起精神來趕進度。 東方笑著道:“沒看過比導演還心急的演員?!?/br> 錦成笑道:“應該的?!?/br> 東方已然摒棄對他的最后一點成見, 關心道:“身體真的沒有問題?!?/br> 錦成道:“文戲肯定沒問題。武戲的話, 恐怕這段時間還有點困難?!?/br> 東方道:“這個問題你不用管,我已經找好了替身?!彼村\成就要開口,便擺擺手:“你的實力上一階段我們都已見證過了, 不會有人質疑。用替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況且你現在有傷在身,別人更不能說什么。我雖然主張演員親力親為,但也要分情況。后面你的內心感情戲份不少, 你把精力多磨煉在這個上面吧?!?/br> 他這樣說,錦成就不再堅持。 以辛也跟著復工了。兩人都是傷勢未愈,劇組便請了一位醫生過來專門照看他們。醫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爽朗熱情,沒有幾天就跟他們混熟了。因為以辛跟錦成住樓上樓下,他嫌跑來跑去麻煩,干脆把檢查時間集中到一塊, 有時在以辛房里,有時在錦成房里。他讓兩人在沙發上排排坐,一個一個輪著換藥。完事后還要跟他們聊上一會兒。他曾留學國外,工作前游歷不少名景勝地,因此永遠不缺話題,又言談詼諧,使人聽的忘神。漸漸大家都習慣聚到他們屋子里來。說戲的時候也不避諱他,說戲說累了就跟他談笑風生一番。有時候不知不覺就到了三更半夜,身體很累,精神卻仿佛很亢奮。宣傳部乘機拍了幾張照片發出去,照片拍的巧妙,一屋子人里,只露出以辛跟錦成兩個人的身影,二人相隔很近,衣著隨意,正專注討論劇情。此種照片一出,立刻贏得一片贊譽。于是記者們對他們的問題從此多了一個,“現在年輕一代的演員越來越浮躁,你們卻這么敬業,是不是立志要做新一代的標桿呢?” 標桿是夸大之詞,只不過現在確實隨處可見他們的身影。一世盛寵收視一路走高,完美收官。年底的各大獎項上少不了它的海報。兩人的名字占據候選名單里的前幾位,最終一個將最佳新人獎囊括懷中,一個斬獲最具潛力演員獎。還有其他數不清的提名。他們越來越忙,像兩只旋轉的陀螺,疾行于大大小小的頒獎典禮。電影拍攝已接近尾聲,他們越頻繁的亮相,宣傳電影的次數也就越多,東方跟著樂見其成,對他們便寬容以待。他們除了領獎外,偶爾也去參加一些推脫不掉的慶功酒會。 以辛依舊不夠老辣,但也不復最初的青澀。她跟在錦成旁邊,漸漸學會遇到不能應付的問題,作懵懂狀比沉默更有效,偶爾含蓄一笑撒撒嬌也能蒙混過關。不過現在幾乎也沒有什么尖鉆的問題。都說屋漏偏遇連夜雨,其實它的反面也是一樣,人行運的時候,好事總是一樁接一樁,萬事好像都順遂如意。 以前做觀眾時,很容易分辨他人的人氣高低,現在自己身在其中,反而不知自己究竟處在哪個位置。只不過現在人人看見她都是一副笑臉,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見了她,都是未語先笑。她現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可以隨意走動。每逢出門,必有人跟隨左右,根據所去場所和規模,跟隨的人數便不一樣。而她出現的地方,總少不了鎂光燈閃閃爍爍,以及相機的卡擦卡擦聲。一開始覺得非常刺耳,后來不知不覺的習慣了。她偶爾面無表情或者皺一皺眉頭,馬上有人噓寒問暖,或追問是否有事煩憂。 以辛回想起當初在泥塘和冰水里翻滾時,凍的瑟瑟發抖卻無人知問一聲的凄涼落魄,對比眼下的眾星捧月,只覺恍如隔夢。 金薇將她的感慨看在眼里,只是一笑:“這算什么?你不過剛剛爬到半山腰——山頂的風景才是最美的?!?/br> 過幾天她帶她去參加一個酒會。門口香車寶馬川流不息,記者多如云海,層層疊疊守候在一條鮮艷的紅毯前,對著來人一通猛拍。以辛走上去,剛立穩腳跟,還沒有擺出新的姿勢,只見前面大大小小的鏡頭統統轉向,已經轉移目標。以辛還算機靈,也沒有去張望來者是誰,匆匆下臺。金薇帶著她,跟在兩位服務生后面,轉過一道大門,等金薇出示兩張金色請柬后,方領著她們進去。 以辛趁無人,輕聲道:“你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是來這里。剛剛差點出丑?!?/br> 金薇笑道:“放心,今天你不是中心,沒有人會太在意你。你盡管輕松做人?!?/br> 以辛便慢慢前行,邊走邊好奇打量。目及之處,盡是奢華輝煌的格調,連墻壁與綠植的嫩葉上似乎都流淌著璀璨之色。緩步走入,便似進入一個浮華世界,高高在上,奢靡燦爛,又夾雜著人間的紙醉金迷。這些日子以來,她去過大大小小許多場面,直到這里,才知之前那些不值一提。越進入到里面,心里便止不住想,怪不得有人說它才是圈中真正的盛會,也難怪那么多人絞盡腦汁想要擠進來。 四處都是人,黑白制服的侍者們在人群里靈活穿梭。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映襯著人們身上的珠寶,灼灼發光。光亦是壓制過的光,同人聲一樣,并不顯得嘈雜。每個人都盡情張揚自己,卻又帶著一份克制的矜貴。 以辛舉目一望,不期然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微訝過后,倒也沒有多少意外,伊湄的身份,足以出入此處。只怕她看見自己倒是要驚訝。不過她正跟前面的兩人聊的歡暢,無暇關注他人。那兩人金發碧眼,其中一人下顎蓄一把銀白胡須,煞是扎眼。以辛模糊認得這張標志性的面孔,只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 突然金薇湊過來,對她輕聲道:“連喬森都來了,看來今年比往年更為熱鬧?!?/br> 經她一提,以辛終于想起那人是國際斐名的鬼才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