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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害死他們,按照陸陌寒的性子,應該是當場了斷,洛長然有點奇怪,他為何還留著石豐。 ☆、第79章 城 日光透過濃密枝葉灑下來,斑駁明亮,天邊飄著幾抹云彩,冬日里難得的好天氣。 洛長然和陸陌寒牽手在林間散步,方才去祭拜了羆獸,陸陌寒情緒有些低沉,走的很慢,眼神空洞。洛長然安靜的陪著他,偶爾跟他說句話,過了半個時辰他還是那副樣子,便想著找個什么分分他的心神,不經意摸到袖子里的塤,忙拿了出來。 “寒哥,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他茫然搖頭。 洛長然狡黠一笑,放到嘴邊。 斷斷續續不成曲調的塤音在山林回蕩起來,陸陌寒眼神有了焦點,好奇的盯著她。 洛長然刻意吹得歡歡喜喜,可這塤音本就低沉,聽著總有些悲傷的感覺,吹了兩下就拿下來。 “這是阿瑤的,是她父親的遺物,她讓我幫她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埋了,”洛長然道:“原本以為沒辦法幫她了……寒哥,不如就埋在夷山吧?!?/br> 陸陌寒微微一笑,“好?!?/br> 洛長然想了想,拉著他去了上次埋尸骨的地方,雖然不認識,但都不能回歸故里,在這里做個伴也是好的。 木板還插在墳前,周圍落滿了樹葉,陸陌寒在旁邊挖了個小坑,洛長然將塤遞過去,他放進坑底,準備埋的時候忽然停住,撫去撥下去的一點土,又拿了上來。 “怎么了?” 洛長然奇怪問他,說話的同時靠過去,正見他將塤轉了轉,露出靠底部的小小暗紋。 好像是個字,陸陌寒擦了擦,拿高了些,迎著日光,洛長然認出來,“孫?!?/br> 是有些文人墨客喜歡在樂器上刻上自己姓氏或字,洛長然都沒注意,原來阿瑤姓孫。 見陸陌寒還呆呆拿著,像是在想什么,洛長然出聲提醒,“寒哥,埋了……”電光火石間驀地想到什么,看了眼旁邊的墳墓。 “冀州刺史,小瑤,阿瑤……寒哥,大哥上次說冀州刺史叫什么來著?” “孫伯荃?!?/br> “孫伯荃,失蹤,家人被流放……”洛長然眼眸一亮,“莫非他是阿瑤的父親,阿瑤是冀州刺史的女兒!” 陸陌寒將塤放入坑中,埋好后起身,“應該是?!?/br> 洛長然驚嘆,“這也太巧了,竟然也流放到了這里,與我們相識,還對我頗多關照,難道是天意……” 陸陌寒笑著握住她的手,“嗯?!?/br> 緣分果然很奇妙,她幫了他,他女兒又來幫她,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如果當時沒有一念之間將他掩埋,或許不會在落難時與阿瑤相交,更不會承蒙她那么多次關照和相救,洛長然滿心慶幸,慶幸過后不免想到如今面臨的問題。 他們現在還是罪人的身份,身負流刑,這么逃出來官府肯定會報到金陵去,罪加一等,陸家也定然會受到牽連,陸明成已經貶至三品了,朝中多少人想趁機將他踩下去,讓他爬不起來,若再被貶陸家可就真的垮了。 陸陌寒也是因為這一點,當初才乖乖來流放,如若不然,他早就山高水遠,逃得不見蹤影了,沒人能找得到。 可如今他們離開了流放地,還打傷那么多官差,雖然是逼不得已,但逃走是事實,這么多天過去了,只怕已經傳到了金陵,不知皇上會怎么處置。 萬分肯定的是身上的罪責多了一重,幾乎不可能洗清,全國緝拿,走哪都要偷偷摸摸,除非離開陳國,或者永遠待在山里。洛長然不知道陸陌寒怎么想的,看起來好像并沒放在心上,但她知道,他絕不會一直躲藏下去,可都過了大半個月,他什么都沒做,連提都沒提過,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他。 陸陌寒神情變得嚴肅,直接就道:“現在不能下山?!?/br> “為什么?”洛長然不解,“難道官兵在山下等著?” “不是,”他盯著她,默了一瞬,“眼下瘟疫爆發,控制不住,朝廷已經封了城,下山只有死路一條?!?/br> 洛長然大驚,“怎么會這樣?不是都喝了防御的藥了嗎?” 陸陌寒冷哼了聲,眼神冰涼。 洛長然明白過來,是石大夫搞得鬼,那藥根本就沒用。 “朝廷沒有派太醫來治嗎?” “來了,又走了,然后就封城了?!?/br> 洛長然心內荒蕪,整整一個城的人啊,皇上就這么放棄了?雖然這里是陸明成從北周奪回來的,百姓混雜,沒有多少忠君愛國的氣節,而且大多是被流放的犯人,但是是一個城的人,不是一個人??! 以前不知朝堂事,還覺得皇上英明神武,很有作為,現在才發現自己無知可笑,不將人命當回事的皇帝怎么可能是個好皇帝! 洛長然想到衛昔和阿瑤,心懸了起來。 “城里就沒有大夫能治這瘟疫嗎?”不用他回答就想到了答案,若是有,羆獸就不會這么早死,他也不用將石豐抓來百般折磨,可是哪有那么多羆獸膽汁來救人。 “石豐……”洛長然心念微動,“寒哥,你是想讓他治好這場瘟疫所以才留著沒殺嗎?” 陸陌寒抬眼,輕輕嗯了聲。 可是那石豐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怎么才能讓他同意救人呢?洛長然陷入沉思,陸陌寒折磨那么久都沒用,看來這硬的不行,軟的……更不行。 思索了半天,看到手里的帕子,驀地福至心靈。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想方設法害她和陸陌寒這件事上,沈氏和石豐算是一伙的。 洛長然跟陸陌寒說了下計劃,他眼睛一點點放大,顯然是沒想到還能這么做。 第二日下山,回來帶著一罐水進了山洞,陸陌寒全給他灌了,到晚上的時候他便開始發熱咳嗽。 一開始堅持著不松口,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洛長然還懷疑他到底會不會治?三日后奄奄一息的時候,骨氣什么的都成了浮云。 很多人無懼死亡,是因為以為死亡只是一剎間,就如石豐,陸陌寒多次威脅他的性命,他都不肯屈服,然而真正在走向死亡時,都會感到痛苦,可怕的不是死亡的瞬間,而是一眼便能看到的死亡之路,求生是本能,尤其是心有不甘的人。 洛長然和陸陌寒照石豐的單子去買藥材,可是城里藥材緊缺,很多都買不到,只好去山上找,他們不認識草藥,石豐顫顫巍巍的畫了圖,他們拿著在山里轉了圈,覺得哪個都像,挖了一堆回來給他辨認。 他勉力睜開眼,洛長然一個接一個問他,點頭的就放下,搖頭的扔出去。 這一堆還沒問完,陸陌寒又抱了一堆進來,石豐眼睛一瞪,胡子顫了顫。 洛長然再問他,他就不好好答了,恨恨的盯著陸陌寒。 “好香啊,這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