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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思的,能給她一些指點的……她下意識地就想到了秦貴人。 原本是寫了些字紙的,這時候全攢在手心里,又不敢拿出來了。 秦笑看著她的表情,仿佛了然地道:“是不是在宮里太閑了太悶了,想找人說會子話?” 阿寄連忙點頭。 秦笑自在她身邊坐下,手撐著矮幾,回頭道:“其實我在這里幾個月了,你是第一位來看望我的人。我當初看得沒錯,阿寄,你是個好孩子?!?/br> 阿寄低下頭,將那幾張被揉皺了的字紙慢慢撫平,給她遞出去一張。秦笑看了看,撲哧一聲笑了。 那紙上寫的是:“多謝貴人相助?!?/br> “我何嘗幫過你什么?”秦笑挑起眼眉。 阿寄搖搖頭,想了想,又遞出去一張紙:“貴人心懷顧氏?!?/br> 秦笑那歡暢的笑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阿寄,這個不到二十歲的沉默少女,看起來風吹即倒般荏弱,心思卻聰慧得令人驚駭。秦笑停頓片時,道:“原來你還在安樂公身邊——啊,聽說他如今已是齊王了?” 少女的臉上微微地泛了紅,咬著唇,卻還是點了點頭。 秦笑沒來由地有些羨慕她。她轉過頭去,淡淡地道:“我沒有幫過你們,我只是在幫我自己?!?/br> 阿寄復點了點頭,好像很理解她。秦笑嗤笑一聲:“畢竟我為了自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你可不要將我想得太好?!?/br> 阿寄這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秦笑好像拿她沒了法子,嘆口氣道:“我老家有個meimei,也同你一樣,傻傻的?!?/br> 阿寄便又笑了。她的笑與秦貴人不同,她的笑是溫柔而安靜的,絕不虛張聲勢,也絕不喧賓奪主。她只要這樣一笑,就能讓身邊的人都平靜下來。 秦笑亦然。她怔了一怔便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下回何時來了……更不知道自己還有幾日好活。那個袁先生,我不知為什么,他恨我?!彼櫰鹈碱^,似乎自己也想不明白,“這世上恨我的人有那么多……可他,他看起來……有些奇怪?!?/br> “他讓我想到一些很不好的過去?!鼻匦μ痤^,朝阿寄慘淡地笑了一笑。 阿寄伸出手來按在她的手上,安慰地握了一下。秦笑仿佛驚弓之鳥一般縮了縮手,而后才鎮定住,緩緩地道:“阿寄,你既來了,我便求你,求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忙?!?/br> “我當年和孝沖皇帝賭氣……”秦笑艱難地說出來一句,卻又滯住,淚水已涌上了眼眶,卻遲遲落不下來。她別過頭去平靜了很久,才低聲接著道:“阿寄,外面說的,都是真的。說我朝秦暮楚,說我人盡可夫,說我為了專寵而去陷害了先帝的孩子……都是真的?!?/br> 燥熱的空氣令人喉頭發苦,隔著朦朧的日色,阿寄看見她蒼白的側臉,如一朵早秋里將凋的牡丹花。 “我當年是真的好氣,我氣他為什么要去找別的女人,又氣自己為什么不能給他一個孩子,我氣他為什么是皇帝,又氣自己為什么要嫁給他……我氣糊涂了,就讓張持把那個懷孕的宮女扔出了宮去,任她自生自滅。 “那一日他剛下朝便聽說了這件事情,橫沖直撞地到我宮里來質問我……”秦笑的聲音漸漸變得低緩,仿佛是因為提到了那個男人,“我說,我便是殺了她又怎樣?你若是看她比我重要,你就廢了我,讓我出宮去吧。 “可他卻又不說話了。 “我想他應是立意要折磨我一輩子的,可他為什么就死了呢? “朝政上的事我也看不明白,但我知道,他如果活著的話,一定沒有鄭嵩的機會?!鼻匦δ嬷展鉁\淺地笑,那笑容透明,便宛如是淚一般,“他死了,我又該怎么辦呢?我看著小十被鄭嵩控制,我看著鄭嵩逼小十寫禪位詔,我那時只恨自己。我恨自己,如果把阿桓的孩子留了下來,那我也許還可以跟鄭嵩拼一拼……但我卻不后悔?!?/br> 秦笑停住了,又一字一頓地道:“如果再重來一遍,我大約還是會把他的女人孩子扔出去?!?/br> 她終于轉過頭來,阿寄看見她臉上的淚光已干涸了,也或許她根本沒有哭過:“阿寄,我求你,去找一找他們,看一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br> ☆、第33章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我我我忘記更新了。。。最近忙得都快抑郁,然而又接到通知下周要日更。。。不多說了我去碼字了T T。。。 阿寄答應了秦貴人的請求后, 秦貴人便忙著去抓鸚鵡了, 還一定要留她下來用晚膳。她好容易推辭了, 秦貴人便又笑開來。 逆著暗淡的日光, 阿寄發現秦貴人笑著的時候,眼角已有了細紋。轉念一想,恍然驚覺其實秦貴人已是年近四旬的婦人了。 兩朝寵妃, 一生孤寂,卻仍然絢爛一似盛年時。 秦貴人看見了她手中攥著的字紙, 鬧著一定要看。阿寄拗不過, 字紙都被她搶去,秦貴人一讀, 笑得險些岔過氣去—— “有事請教貴人?!?/br> “房中如何調養?!?/br> “貴人容顏永駐?!?/br> …… 阿寄臉上通紅,偏又按捺不住,期期艾艾地看著她,而秦貴人簡直想象不出這樣一個溫和膽怯的少女問出這種話會變成如何模樣。秦貴人歪著腦袋想了想, 道:“你同小十……”她頓了頓,“小十很厲害么?” 阿寄一下子咳嗽出來。愈是咳, 愈是臉紅,眼神里亮閃閃的,秦貴人笑道:“那看來是很厲害了?!銚淖约核┎蛔∷?,是不是?” 這句話終于擊中了阿寄的心坎。她平靜下來, 怔怔地點了點頭。她繞了那么多彎,自以為掩藏很深,卻還是被秦貴人一眼看破了。 她捧起案上的熱茶, 感覺那熱氣沿著自己的手心一路溯上血脈,抓不住的溫暖令人有些難受。 “他如今受封齊王非同小可,我看這四境戰事一兩天也不會了結,皇帝要仰仗他的地方還很多?!鼻刭F人思索著道,“封王不比封公,王是宗室,禮遇大不相同。屆時他還需納妃……”她忽然話鋒一轉,狡黠地笑,“你擔心什么呢?” 阿寄咬住唇。 “他如果喜歡你,王宅里自有你的位置,你擔心什么呢?” 阿寄緩慢地搖了搖頭。她所求的,并不是那一個“位置”。 秦笑觀察著她的表情,身子往后一靠,“原來你也是個貪心的。你不僅要他喜歡你,你還要他只喜歡你一個,你還要他永遠只喜歡你一個?!?/br> 阿寄惶然抬眼。她不知道,原來這就算貪心嗎?她聽見秦貴人嘆了口氣,心底莫名地慌亂起來。 她想起很久以前,她默默地伺候著顧拾的時候,她原本是對什么都無所謂的——她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