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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前。 那時候他沉迷寫作,勵志成為出色的作家,但是身在經商之家,這樣的想法過去幼稚,也過于自私。 魏可輕是十六歲出國的,去了英國,學習工商管理。十六歲的年紀是個什么樣子?魏可輕現在還記得——舉目無親吧,除此之外,是怨恨。 人一生中最熱血的那幾年,他都用來悲傷,哪里有什么心思交朋友,所以魏可輕沒有朋友。他更加熱愛寫作,用文字表達他見過的一切,他的心情,他的祈禱。 十年轉眼而過,魏可輕已經不再執著于過去。 大概是因為眼下的日子,他很喜歡,就是平靜。他已經很有能力,不需要在父母的庇護下生活。他干著自己想干的事,用他引以為傲的文字賺了錢,賺了名聲,賺了自己向往的生活,這是多少人所羨艷的。 往事隨風大概就是這樣。 如果不去回想,這些往事會同夏日早晨的白霧,太陽出來之時,識趣地散去。至于明日會不會再回來,看天氣,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是第一片枯葉飄落的日子,就像誰也不知道一覺醒來,雨已經停了,太陽又出來了,什么也沒有改變。 隔壁是香積書店。魏可輕的臥室在二樓,他磨磨蹭蹭爬起床,拉開窗簾,讓大片大片的陽光傾瀉進來。 站在窗邊,可以看到書店門口的傘棚下三三兩兩坐了人,大多是年輕人,面前放了咖啡或別的什么飲品,微風吹起書頁,又被溫柔的手壓住。 對,一切都同往常一樣。 只是下了雨,雨一定很疾,打落了陽臺上一朵花期將近的水仙。魏可輕從不留戀過去了的事物。既然往事隨風,既然如魚得水,他有什么好難過的?他習慣性地將落花扔在垃圾桶里,下樓。 他突然發現還有一件事不尋常,宿醉后頭隱隱作痛,他記不起昨晚發生了什么,也不想去書店。 魏可輕口渴得很,去廚房喝水,路過餐廳,發現桌上的早餐,以為是小潔做的,便吃掉,又回去繼續睡覺。 回到溫暖的被窩里后,魏可輕卻又突然清醒過來: 他怎么會喝醉! 此時此刻,他不是應該在市郊的房子里寫稿子? 小潔不會做早餐,何況她從來沒有咖啡店的鑰匙! 魏可輕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光著腳沖到一樓,地板上原來有泥腳印。 魏可輕記起昨晚,他是多么淡定的蹲在云婷面前,拍了拍她的腳踝,促使她抬起一只腳,他便輕易脫下了那只束縛她右腳的高跟鞋,然后是左腳…… 天空飄著細雨,路面又濕又臟。 他只是領著她到了這里,先是書店,闖了禍以后回到這里,她踩臟他的地板。魏可輕不再搭理她,倒在沙發上就睡得不省人事。 至于后面發生的事,他自然敢打包票沒有出格的。 魏可輕有些絕望的半躺在沙發上,手觸到整齊疊放的薄被,他似乎確實記起了一切,像是有一陣電流竄過大腦,頭愈發的疼了。 他昨天一定是把智商喝成了負數,才會連一輛出租車都不曉得坐,還有那個姑娘,簡直蠢! ———— 魏可輕洗漱完畢。 香積書店是他閑暇時去得最多最頻繁的地方,穿過咖啡店的后院,出了咖啡店右轉便是。兩家店緊緊挨著,用同樣的名字,都是他的地盤。 但今天,書店大門緊閉,門上掛起“暫停營業”的木牌,所以不知道情況過來買書的人,就坐在書店門前的傘棚下等待。 他當然知道,他是罪魁禍首,一打開手機,就蹦出來好多未讀短信和未接電話,全是小潔的,她要興師問罪。魏可輕想,這丫頭若知道了昨晚的事,指不定要怎么取笑他,然后,再把這個新聞捅到親朋好友那里去。香積書店靠墻的那一排書架全倒了,不計其數的書籍混在一起,開門營業是不可能了。 昨夜一點,兩人從酒吧出來,徒步走到這里。彼時書店已經關門,黑漆漆,靜悄悄的。女孩急促卻又隱忍的呼吸在魏可輕的手搭上門把手時響起在他耳畔,門把手似乎有電,電流鉆到心臟里去了。 魏可輕記得昨晚是他開的門,那時候他還有一點點清醒,摸索著到門邊去開燈,膝蓋撞到了門框,真疼。云婷過來扶他,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清淡芳香的體味,誘人。 魏可輕吻了她。 他借著街上五顏六色的光找到她的嘴唇,一寸一寸地貼近她的臉……胡攪蠻纏。魏可輕至今仍認為,接吻的感覺不能再好了,呼吸困難的時候,心臟的跳動才不像平時那么單調無味。 然后他卻嫌棄這礙眼的燈光了,領著云婷往里走。最后,抵在最暗處的書架上。 根本一發不可收拾,全是酒精在作祟! 魏可輕忘卻了一切,他幾乎不管不顧,什么也不想考慮,這是他的地盤,眼前人是心上人,還矜持什么? 但是云婷身后的書架說倒就倒。魏可輕抱著她倒在木架上,沒有停下親熱,而那木架砸中下一個木架,跟多米諾骨牌似的倒了一片。兩人都嚇到了,躺在書架上久久沒反應過來??刹痪褪羌t顏禍水么?魏可輕哭笑不得。 當時他是覺得萬分掃興的,臉埋在云婷頸窩里,久久沒動。這會兒回想起來,只感到慶幸,幸好靠的是書架,若是什么固定住的東西,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亂子。 魏可輕立刻聯想到溫暖的床…… 店里是有人的,小潔,一個不認識的男孩子,兩個據說是小潔死黨的小女生,還有害他心潮澎湃的始作俑者。但她和這群高中生待在一起,有說有笑,看不出她已經是一名大三學生了。 他們在分類書籍。書架已經恢復到原位,地板上半個人高的書一摞又一摞,摔壞的分到了一邊。魏可輕走過去,手摸著最上面一本書,心里充滿了歉意。 “小舅!”小潔一見到他就怒不可遏,“看你干得好事,今天都沒辦法開業了!” “你怎么確定這是我干的?”魏可輕目光移向云婷,她正低頭,鼻尖上一滴明亮的汗水掛著,好似隨時會落下來。 “當然是云婷姐告訴我的!” 她和她說了什么?魏可輕不淡定了,但他并不認錯:“這是我的店,我樂意?!?/br> 云婷和其他兩個女生笑了,笑他可愛。 男生也笑,遞給小潔一瓶水,道:“中午了,我們去吃飯?”魏可輕猜,他是小潔男朋友。 小潔點頭,又問云婷:“云婷姐,你和不和我們一起去?不要幫他了,一點不曉得感恩!” “你們去吧,我得回學校了?!痹奇每戳丝次嚎奢p,后者也看著她,目光深沉,她便婉拒。 孩子們風風火火走了,場面便有些尷尬。魏可輕拿了水遞給她,沉默著,看她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