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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里跟隨田妙華去了胡營的五個人已經在大營里大肆宣傳了他們所見到的一切——那兩個不知道哪兒來的男人也就算了,對于將軍夫人那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英姿,他們是不惜口水大肆描述,恨不得每個細節每個動作都碾碎開來詳詳細細地講上三遍。 作為聽眾的將士們自然難以相信,可五個人都信誓旦旦說自己親眼所見,而且夫人進了敵營救出了將軍也是事實,于是乎便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短短一時間這件事便在軍營里傳開了,軍中將士看著夫人的目光簡直到了畢恭畢敬的地步。 而此時的程馳已經被軍醫細細的診治過,傷口刮去死rou上藥包扎好,全身都纏滿了繃帶。 軍醫感慨得虧胡人是想慢慢折磨他,估計重頭戲都留在最后,程馳這才能囫圇個兒地回來。這一身傷看著雖重,好歹都是傷在皮rou,人不至于廢了。 只是包扎好了一身的傷,這傷員卻怎么也不肯配合好好休息,都已經在湯藥里配了不少安神湯灌下去,人卻還死撐著非要等到夫人回來。 直到林燦聽聞之后趕來告訴他田妙華人已經回來了,正在收拾洗漱,總得給人點時間休息一下才好來見他。 程馳這才不再堅持,人一松懈下來就昏睡過去。 …… 某間營帳中殘月正舒舒服服地倚靠著浴桶邊沿泡在熱水里,濕漉漉的長發被松松地綰起來,在身上搭了一縷又一縷。 也算是活色生香的畫面,可惜寒水一點都沒有興趣欣賞。 營地里資源有限,可以舒服泡澡的大浴桶只有兩個,一個給田妙華用,一個他們兩人共用。 于是寒水在一旁用木桶里的熱水淋水沖凈身上的血跡之后,就看到殘月還厚顏無恥地霸占著浴桶,一點也沒有出來的意思。 他圍著一條浴巾不客氣地一腳踹在浴桶上,“出來?!?/br> 殘月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嘁,不出。有本事你就進來?!?/br> 單人用的浴桶顯然是擠不下兩個大男人的,殘月才不信他會進來。 然而下一刻寒水就用行動表達了“要對付厚顏無恥的人只有比他更厚顏無恥”這一深刻正理,硬是直接跳進浴桶,桶里頓時水位爆滿水花四濺。 浴桶里的殘月被他壓了腿,炸毛道:“要臉嗎?” 寒水靠在他對面的邊沿,學他那眼皮都懶得抬的樣子回視了他一眼,分明在說:你要我就要。 田妙華洗漱干凈換回平日溫柔良家婦女的裝扮,簡單地綰了一下還濕漉漉的頭發便披上斗篷走出營帳,聽到隔壁營帳里為浴桶里那點地盤爭執不下的兩個大男人的聲音。 她略略尷尬,真虧一旁站崗的衛兵還能一臉嚴肅聽而不聞。他們家的藍孩紙簡直丟人丟到邊關來。 礙著人在外面總要注意下男女之別,田妙華沒有直接掀簾子進去,就站在門口道:“我那邊浴桶已經空出來了,你們過去用吧?!?/br> 她轉身走出沒兩步就有一個影子飛快地披著浴巾從她身后的營帳轉移到另一個營帳里,快得一路連滴水都沒有留下,衛兵甚至都沒看清出來的是哪一個。 一臉嚴肅的衛兵一本正經地在心里感嘆:俠士不愧是血戰胡營的英雄,果然好功夫! 田妙華只在程馳營帳外看了一眼,見他已經睡了便沒有進去。老軍醫見了她來特地出來與她詳細講過程馳的傷勢,田妙華始終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模樣,讓對她在胡營的表現有所耳聞的老軍醫和門口的衛兵都暗暗疑惑不已——這么個溫溫柔柔的美嬌娘,真的會殺人么? 待她離開程馳營帳時寒水和殘月終于也已經洗完穿戴妥當,兩人都是新鮮出浴后頭發半干熱氣騰騰的模樣,殘月的頭發還依然綰著,露出寬大衣領中的白皙脖頸,越發顯得靡艷不已。 ——在一片肅整的軍營里出現這么一個人物簡直罪孽。 兩人像是正在等著她呢,殘月頗有興致地問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瞧他那一臉興致盎然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已經猜到了,田妙華想起先前聽到的譚城軍的一句話,是叫——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時候到了? “走了,我們去會會我們的俘虜了?!?/br> 胡王子荻扎被帶回來之后就交給了林燦,關押在專門用來拷問的營帳里。衛兵本是不該隨意放無關的人進入,但胡王子是將軍夫人親自抓回來的,現在滿營地里又都對將軍夫人充滿了敬畏,門口的兩個衛兵一見她來都畢恭畢敬地喊著“夫人”,沒有多想就放她進了營帳。 田妙華進了營帳之后目光先掃過了各種刑具,最后才落到雙手被背捆在矮木樁上,坐在地上的胡王子身上。 此時程文帶領的一千鐵騎尚未歸來,林燦尚未騰出功夫來好好料理一下這位冤頭債主,田妙華倒是第一個來“探望”他的人。 胡王子看著她這副小嬌妻似的模樣簡直覺得再詭異不過,中原女子的裝扮本就最顯溫柔良善,她如今盤發出現,門口的衛兵又喚她夫人—— 見過她在胡營的樣子之后,誰信她居然是什么賢妻良母嗎? 胡王子還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栽在這么一個甜美小嬌妻手上,他一雙鷹眼盯著田妙華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誰的夫人?” 田妙華解開披風遞給寒水,一目掃過一圈刑具沒什么中意的,便抽出跟進營帳里來的衛兵的佩刀,一邊漫不經心地拿在手上打量著,一邊反問:“你覺得呢?” 她的身份不低這一點從衛兵對她的態度上就足夠看出來了,現在譚城關身份最高的人只有兩個,而她的回答胡王子如果還聽不出來那他就是傻了。 他的眼睛一瞇,“你是程馳的老婆!” 呵,他錯過了一個什么樣的機會?要知道她是程馳的老婆—— 不等他想下去田妙華手里的刀猛地戳進他肩頭,衛兵在她出刀的時候驚了一下生怕夫人直接把人殺了,但見傷不在要害就站回原位沒有出聲。 他們當士兵的不能隨便對胡王子這種俘虜出手,可心里也是恨著呢。只要人不死,自然隨便夫人怎么整。 胡王子也是征戰肆虐多年,哪里會因為區區一刀就屈服,硬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地看著田妙華道:“想不到程馳居然娶到你這樣一個老婆,我這一回沒輸給他,卻是輸給他娶到你這樣的女人?!?/br> 田妙華臉上帶著涼涼的笑,居高臨下地看著胡王子,手上的刀沒有抽出來,卻是一點一點的開始旋轉,從刀尖開始旋轉著往傷口的更深處鉆,鉆得血洞里血rou糜爛—— “你錯了,你已經輸給程馳了,不然何必用這么不入流的方式把他擄回去?這一刀,是告訴你——不要隨便亂動別人的人?!?/br> 慢慢旋轉的刀片刮到了骨頭,發出刺耳的刮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