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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照在了丁大官人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上。 有十四在,艾憐才不怕他,但她怕的是如果丁大官人犯起混來,十四要是沖進來保護她那可就麻煩了,在她得到證據之前可不能惹怒了他。便柔聲地安撫他說:“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碗涼水鎮鎮舌頭,順便去警告一下那丫頭,讓她不許亂說話?!?/br> 來到院子里,她抬頭看著繁星閃爍的星空,只覺得自己現在弄得灰頭土臉的,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多了,除了幾段無果的感情外,其余竟一事無成。穿越女混成她這個cao蛋的樣子,也真是沒誰了。 屋里有個色鬼,廂房里有雙眼睛,同陳世美和死胖子周旋,會被王延齡厭惡,不想被王延齡討厭,就得安分守己?,F在真是騎虎難下,怎么做都是艱難。 到底如何抉擇呢? 自從那日得知丁胖子是“泰興長生庫”的東家后,她心里便萌生了殺他的想法,原本她打算用美人計離間陳世美和丁胖子,借陳世美之手殺死丁胖子,可是王延齡卻在她身邊放了雙眼睛。美人計是需要犧牲色相的,考慮到王延齡的感受,她始終在猶豫著。 可是現在,她突然就厭倦了,厭倦了這里的世界。 丁胖子實在太讓人討厭,她根本就受不了和他的身體接觸,他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今晚怕是很難脫身。若是讓十四插手,明日王延齡和陳世美都會知道她勾搭丁胖子的事兒,他們兩個對她都不會善罷甘休,那她往后的日子就更加艱難了。 反正和王延齡也沒有結果,她不想再勾著著他不放了,也不想再同陳世美虛情假意地糾纏下去。 艾憐看著天空的半輪明月,想起了秦永死時的樣子,想起了馬車拉著張粟的棺材走在冰冷街頭的情景,想起了張麥被西夏騎兵砍去頭顱的那一刻,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又浮現出來。 王延齡的愛不足以彌補她所遭受的痛苦,此刻,這些痛楚使她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報仇,只有親自動手才能體驗報仇的快感,才能對得起那些愛過她的死去的男人們。 考慮好了之后,她先去十四的房里,警告道:“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隨意出手,那個死胖子我還有用,一會兒不管聽見什么你都不要干預,除非我喊你名字你才能進屋去?!?/br> 十四聽見黑暗中她那嚴厲冷酷的聲音,不敢違抗,說了聲“是?!?/br> 接著艾憐去了柴房,從墻角拿出一小壇早已準備好的酒,又倒了碗水,回到了房間,見丁大官人頭朝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便軟語溫聲地去喊他:“喝口水吧,涼水能止血鎮痛?!?/br> 丁大官人那股痛意已經緩解了不少,他起身接過水碗,喝了一口,漱了漱嘴,然后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看她。 艾憐明白了他的意思,順從地去外間拿了木盆過來,等他漱口完畢,聽見他嘴里罵罵咧咧地,便把木盆重重放到地上,沉著臉問他:“我要的東西呢?如果沒有,你趁早滾出去?!?/br> “臭娘們,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過來,爺給你看?!?/br> 這人不但長得丑,素質也低下,想要她的人,態度還這么惡劣,沒見到東西,她不可能去床邊那么危險的地方,便同他杠上了:“那邊太暗,你過這邊來,我在燈下好看得清楚?!?/br> 丁大官人罵罵咧咧地,可又拗不過她,見燈光下的她美艷逼人,真真是個尤物,為了一會兒能好好地玩樂一場,只得放下身段下床來,光著大腳丫子咚咚地走過來,從懷里掏出幾張紙來,遞給了她。 艾憐忙接起來,展開在燈下細看內容,又仔細地看了簽名、紅泥印章和指印,別的看不出來真偽,但陳世美龍飛鳳舞的親筆簽名她可看出來了。 艾憐把紙小心翼翼地疊好,裝進了柜子里的某處地方,然后搖著婀娜細腰走到桌邊,對他嬌滴滴地說:“你真是個言而有信的爺們,來,把這酒打開,我要慶祝一下,然后咱們好去安歇?!闭f著,把酒壇子推給了他,順手把他喝剩的那碗涼水倒空,把碗推了過去。 丁大官人餳著眼,心里想著整治她的法子,手里忙活著,把泥封拆開,塞子拔掉,聞了一下,說了聲:“好酒?!?/br> “廚房里還有幾壇子,你若是喜歡,走時拿一壇回去?!?/br> 丁大官人倒了滿滿一碗,喝了一大口,然后拍拍大腿,對艾憐不懷好意地說:“過來,我哺給你喝?!?/br> “誰用你哺,惡心死了?!卑瑧z嫵媚地斜了他一眼,拿起酒壇子直接對嘴喝了一口,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這酒的確好喝,既然打開了我就陪你都喝了吧,不然留到明天跑味了就太可惜了?!?/br> 丁大官人不疑有他,反正這果酒甜絲絲的也不醉人,就這樣,他用大碗喝,她直接用壇子喝,很快倆人把酒喝得精光。 喝完了酒,丁大官人囑咐道:“千萬別熄燈,爺可不喜歡黑咕隆咚地干?!?/br> “知道了。爺,你可洗了身子沒有?若是還沒洗,我現在給你弄水去?!?/br> “少啰嗦,爺身上干凈著呢,出門前特意讓兩個丫頭給洗得噴香。你快點兒過來!” “可我還沒洗呢,不知道你今晚上來,所以沒準備。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馬上就來?!?/br> 丁大官人一聽不怎么高興,又罵罵咧咧了兩聲,光著大腳丫子先上床去了。 看著他那臟腳直接進了被窩,艾憐眼角跳了跳,然后拿著地上的木盤,去了外間,一邊擰著帕子洗盆,一邊密切注意著里面的動靜。一開始還能聽見他不斷催促的聲音,后來里間就靜了下來。 這下了藥的酒是艾憐一回到京城就弄好的,一共三壇子,本來都是給陳世美準備的,沒想到現在先對付這死胖子了。她剛才并沒真喝,有時是用嘴碰了碰就吐回去了,有時是借擦嘴的功夫吐到帕子上了,但多少嘴里也沾了些,此刻覺得頭有些發沉,但好歹還能控制住自己。 她又考慮了一會兒,等心里做好了準備后,從柜子里拿出早就備好的繩子上了床,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丁胖子的手腳和腿捆得結結實實,把他的嘴堵上后,拿涼水潑醒了他。 丁大官人悠悠轉轉地醒過來,見自己竟然這樣一副光景,情知著了她的道,便死死地瞪著她,嘴里一陣哼哧哼哧地叫。 如果他能說出話來,肯定都是些罵人的話,艾憐不想聽他哼哧,便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威脅道:“你若識相就老實些,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在邊關我可是親手殺過西夏騎兵的。你若是大聲喊叫惹來了別人,到時候我可要到陳世美跟前告你狀去,就說你對我不軌。你聽明白了?” 見他只惡狠狠地瞪著他不說話,便用匕首尖兒輕輕戳了他一下,然后又問了他一聲,見他點頭,這才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