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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能與心上人順利地逃離出去,他只有暫且壓住怒火,忍耐下來。 他上前關上了房門,然后向陳世美作揖告退。 等陳世美和下人們都走出了院子,藏在樹后的冬妹連忙跑進房里,看見半邊臉都腫起來的娘親,嚇得抱住她哭著問:“娘,是不是你和阿叔的事被爹爹知道了?您可千萬別承認啊,我會給您作證的。娘,您千萬別想不開呀!” 艾憐摸了摸冬妹的臉頰,安慰她說:“沒事,別擔心,不是因為這個,你千萬注意別說漏了嘴。我和你爹是因為其他事打架的?!?/br> 冬妹淚眼朦朧地懇求道:“娘,您就不能順著爹爹嗎?您和爹爹鬧成這樣,最傷心的是我,您知道嗎?一個是爹,一個是娘,我哪個都心疼呀!” 艾憐不耐煩地說:“誰讓你爹總找茬氣我,他找不自在那是他活該。你快別哭了,我累得很,要睡了,你出去吧?!?/br> 冬妹見艾憐攆她走,傷心地哭著出去了。 陳世美在書房里怎么想怎么生氣,命令婆子拿溫水和傷藥來,看著婆子布滿皺紋的半老的臉,覺得厭煩和堵心,便不許婆子上手,對著鏡子,自己給自己擦洗、上藥。 左側額頭上的傷疤還好遮掩,對外可以說是走路撞樹了,可是右臉上的牙痕,要怎么解釋? 公主見了必會追究個明白,不想讓她追查下去,就不能讓她看到他的臉,難道要把臉也給纏上? 這該死的女人,可真是心黑手狠,玉枕砸在他頭上時沒有半點手軟。 他現在倒是不懷疑她的貞潔了,那樣的女人,估計就是王延齡都難以應付。如果她總是這么拒絕他,總是這么同他對著干,那留她何用? 他一陣陣地頭疼,從來沒遇見過這么難啃的骨頭,比他的那些政敵們難對付得多。政敵們可以想辦法打壓、消滅掉,可她是孩子們的親娘,是自己的結發妻,況且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真真是奈何她不得! 他正惱怒煩躁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丁大官人的聲音:“駙馬爺,我有事情向您匯報?!?/br> 反正自己的狼狽樣子都被他們看去了,也沒什么好遮掩的,陳世美語氣很不好地說:“進來?!?/br> 丁大官人進來后,掩好了門,對陳世美作了一揖,討好地說:“駙馬爺,常言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您是君子,君子之法對付女子和小人沒用,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得用小人之法才行。小的我最有對付女人的法子,我有一瓶迷情散,給女人服下可以讓女人乖乖就范。小的我是粗人,可不懂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但我卻懂得為主效力,為主分憂的道理。小的告辭?!?/br> 說完,從懷里掏出了小瓷瓶,放在書案上,急忙轉身出去了。 這個丁胖子,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可見他平日里沒少禍害良家女子。雖然此人猥瑣下流,卑鄙無恥,但有些陰私之事還得靠他這樣的人去做。 陳世美盯著瓷瓶看了良久,考慮到自己事務太忙,不可能總把精力放在潘氏身上,再過幾日,等公主回府,他便不好經常過來,不解決好潘氏的問題,他就總覺得心神不寧。 后宅不穩,肯定會牽扯他在朝堂革新的心力,再說,他又不是侮辱良家女子,她本就是他的老婆,變個法子睡自己的老婆,就當是情趣了。 以后絕不能再慣著她,再不服管,就請出公主教訓她一頓,他舍不得管教,公主可是不會憐惜她的,等她知道公主的厲害,就會明白他才是她的靠山。 拿定主意后,陳世美叫了兩個力氣大的婆子,讓她們想法把瓷瓶里的藥給潘氏灌下去,再嚇唬她說是毒`藥,要想得到解藥,那就過來求他。 艾憐已經換了身衣服,重新梳洗過,熄了燈,正和衣躺在床上,心里盼著快點到三更,等夜深人靜、人困馬乏時,秦永好把她帶走。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艾憐急忙坐起來,看見木格子門上糊的窗紙上,透過來一晃一晃的光亮。 由于她要給秦永留門,所以并沒有閂上,正猜測來者是誰時,門被推開了,兩個婆子拎著燈籠走了進來。 艾憐喝道:“誰讓你們進來的,為什么不敲門?” 婆子把燈籠放在桌面上,然后快速朝艾憐走過來。 艾憐意識到不好,剛想跑就被行動迅速的婆子給按住了。 一個高大的婆子一把揪住了艾憐腦后的頭發,使勁一扯,把她拉回了床邊,隨后把她的頭按到床上,然后邁腿上床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后腰上。 艾憐的腰險些被她壓斷,臉朝下深深地被壓在了被子里,聽那婆子喝道:“駙馬爺說了,不想跟著他的話那你就去死吧,喝下這瓶毒`藥,你就可以做貞婦烈女了。二嫂,給她灌下去!”說完,揪著她的頭發,迫使她揚起頭來。 艾憐萬分恐懼,她的腰和背被緊壓著,頭被迫仰起向后,那瓶毒`藥就在眼前,塞子已經被拔下來了,她閉緊了嘴,怕嘴一張開,那藥就會灌進來。 她使勁地掙扎著,看著越來越近的藥瓶,心里充滿了絕望。她閉上眼睛使勁地搖著頭,躲避著那個瓷瓶,藥瓶口就在她嘴邊戳來戳去,她聞到了瓷瓶里那股刺鼻的藥味。 最終她還是沒能躲過去,她的頭發被身后那婆子死死地揪住,拿藥瓶的婆子用手固定住了她的下巴,把藥瓶塞進她嘴里灌了下去。 “咳!咳!”那婆子子收回了瓶子,對不??人缘陌瑧z說:“夫人,爺說了,半柱香之內藥效會發作,你若是想開了,就快些告訴奴婢,奴婢好替您跑腿,爺那里有解藥?!?/br> 艾憐恨得淚流滿面,她總得先有命在,然后才能去想和秦永私奔的事,她軟下來哭求道:“求兩位嫂子救命,快去把駙馬爺叫來,就說我什么都依他?!?/br> 灌她藥的那個婆子嘖嘖道:“您要是早想開了,何必遭這份罪?您別怕,我這就去給您喊爺去?!?/br> 那婆子剛起身,突然就一頭栽倒在床上,緊接著,艾憐的后腰上一輕,身上壓著她的那個婆子也一頭栽倒了下去。 有個身穿夜行衣蒙著面的人打翻了兩個婆子! 艾憐以為那人是秦永,被灌毒`藥這事把她嚇壞了,她只想去找解藥,也沒細看那人,自己用力搬開了背上那婆子沉重的大腿,氣喘吁吁地爬到床邊,彎下腰去撿鞋子穿,同時焦急地說:“我被她們灌了毒`藥,必須馬上找陳世美要解藥,你……” 還未等說完,就覺得后頸上一痛,便不省人事了。 陳世美等啊等啊,約莫著藥效要開始發作了,見那兩個婆子還是沒過來回話,便坐不住了。傷口處一陣陣地銳痛,他起身煩躁地來回踱著步,心想這潘氏難道寧死也不肯屈服嗎?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