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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狀元,成了駙馬,又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估計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吧?!?/br> 王延齡看著艾憐,真正地開始正視這個女人來。 聰慧的女人有的是,但女人的聰慧往往都體現在后宅。古今歷史上也有幾個寥寥可數的女子能夠把握朝政,和男子一樣治國平天下。這些女子的執政能力不管平庸也好,狠辣也好,只要能和男子一樣評議政事,表述自己的見解,就讓他很是欽佩。萬萬沒有想到,如今自己的面前就有一位比當今副宰相還要看得透徹、看得明白的女子。就算此女在說謊,能把謊言說的如此大氣,說的關乎朝政,那她也絕對不是一般聰慧。這樣能點評時政的女子,就算照葫蘆畫瓢說的,也值得他去欽佩、敬重。 于是,王延齡起身,兩手抱拳,對著艾憐深深一揖道:“潘娘子,請恕我一直以來的無禮和不敬。因為陳世美和我政見相左,所以對他的夫人,我總是抱有一種戲弄的心情,來表達對他的不滿和鄙視。如今想來,我真是卑劣的小人。您是一名女子,但您的見識遠在很多朝中官員之上,你理應得到我的欽佩和尊重。我誠摯地向您道歉,為我的卑劣狹隘向您致歉?!?/br> 第80章 遇襲 艾憐愣愣地看著王延齡在她面前四十五度大鞠躬, 有些搞不清他的腦回路。這風一陣雨一陣的人, 上一刻還對她金剛怒目、嘲諷譏笑, 轉眼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 如果將來把他攻略下來,會不會兩人啪啪啪正嗨的時候他突然變臉把她踢下床? 腦子里怎么又想這些不著調的畫面了? 總不能讓一個堂堂宰相一直這么彎著腰吧。艾憐從大青石上下來, 起身回禮:“相爺, 折殺我了,快別這樣?!?/br> 王延齡直起腰來, 彬彬有禮地向她告辭。 艾憐急了,如果他以后對她一直保持著欽佩和尊重,那兩人還怎么發展男女之情? 必須得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不值得欽佩和尊重的女人。好女不嫁二夫, 在古人眼里, 女人不愿意從一而終才是最讓人鄙視的吧? 艾憐急忙補救,把自己往小女人自私狹隘的方面引, 說:“相爺,雖然我知道的可能比一般女子多些,但我是女人,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洗刷冤屈, 揚眉吐氣,決不能不明不白地做人。陳世美棄我可以,但我必須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他的原配正妻, 他決不能抹殺我的存在。他既無情我便休, 我最終的目的就是想求圣上賜我和離書, 然后再尋一門好親?!?/br> 王延齡恭恭敬敬地說道:“潘娘子, 我會盡力幫助你達成心愿的,告辭?!?/br> 本想讓王延齡知道她是個固執認死理、拿了休書好嫁人的不知羞恥的女子,為什么說出來的話聽上去反而有一種堅強女人不服輸不認命的氣節在里面? 艾憐咬著嘴唇,目送著他的背影,忿恨著自己怎么與他交往越多,在他面前就越顯得愚蠢和狼狽呢? 她想起了王夫人那張總是掛著淡淡微笑的臉,從未見過她急躁、煩惱、憂愁的樣子,當然也未見她真正地高興過,除了眼里流露出對兒子們深深的愛意外,對著王延齡,她的眼神和舉止總是顯得那么淡淡的溫和。那種淡淡的溫和在艾憐看來其實是一種冷漠,是那種拒王延齡于千里之外的疏遠。 難道這才是與王延齡最合適的相處之道?難道王夫人也搞不定他那詭異別扭的性格,被他深深地傷到自尊,所以才像現在這樣,以不變去應王延齡的萬變? 當艾憐苦于琢磨與王延齡的相處之道時,朝廷的形勢則風譎云詭。 主張革新與反對革新的官員每日在朝會上爭執不休,私下里互相攻擊、打壓和陷害,丑聞頻出。最終皇帝拍板,對陳世美提出的這些措施大都予以采納,并漸次頒發全國,命各地官員執行實施。 陳世美位高權重,大多數的朝臣們雖極力反對,但架不住皇帝同意,此外以陳世美為中心,一批清流也都積極支持此法,所以,從中央到地方,革新措施逐漸在全國實施起來。 陳世美在戶部親自手批,勾掉了第一批考核之后不稱職的官員。有手下心腹官員勸他:“駙馬,這一筆勾下去,這一家子斷了財路,可就要抱頭痛哭了,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謹慎為好?!?/br> 陳世美沉默片刻,說:“一家子人痛哭,總比一個地方的百姓痛哭要好得多,這種禍害一方、魚rou百姓的官員萬萬留不得?!?/br> 就這樣,第一批不稱職的名單被報了上去,圣上過目之后,頒發旨意,全部罷免了這些官員,對于其中民憤較大的官員,朝廷還追加了責任,查抄了部分人的家產。 那一批因陳世美丟官的人對他恨之入骨,有人收買了刺客,前去刺殺陳世美。 陳世美上朝的路上,正是天剛放亮的時候,街上兩邊已有不少出早攤子的商販及各種行色匆匆的行人。 陳世美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清瘦俊雅的臉上眉頭緊鎖,腦中思索著今日早朝上要如何同那些個阻撓革新的老頑固們辯論周旋,散朝后要去哪個部門督促和檢驗革新之法的落實情況。 盡管他此前早有心理準備,知道革新之路肯定會坎坷艱辛,只要有圣上的支持,他負責勇往直前、大刀闊斧地披荊斬棘就行了,但沒想到,圣上一片仁慈之心,對于反對革新又無過錯的人并不舍得嚴懲,僅僅是訓誡批評。這使得相當一部分的官員對于革新的態度是雖遵照執行,卻消極抵抗,革新政策雖然頒布下去了,卻從不從思想上動員下面的官員,并且對于地方上是否執行革新之法,既不過問更不監督。 這么大的一個國家,他陳世美人手有限,哪有那個能力去全方位地監控督促? 每日里盡是難纏的人和事,單是同反對者和消極抵抗者從中斡旋,就耗費了他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些亂糟糟的人和事就猶如沼澤里的淤泥一樣,拽著他的腿腳,要把他拖下去,使他無法輕手利腳地專注于革新之法的推行。即使他很想掙脫甩掉這些污泥,奈何人在朝廷,很多事身不由己。 王延齡雖告假在家,對革新之法看似不聞不問,實際上仍cao縱著那些反對者同他作對,他的那些親信們雖不直接發表反對的言論,但對新法措施的不作為,就是最大的阻撓。相當多的中間派官員也學著王延齡不作為,這樣新法雖頒布下去又有什么作用?必須要想辦法把王延齡擠走才行,只要他離開京城三年五載,他的陣營就一定會被他瓦解。 當馬車路過一早點攤子時,正在忙活的商販和幾個食客突然抽出箱板子下面的刀,朝陳世美的馬車撲來。侍衛們拼死攔截,刀光劍影之間,馬夫被一刀斃命,馬因此受到了驚嚇,在街上狂奔起來。 陳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