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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時,嬴政血液倒涌,第一時間便懷疑起楚系勢或趙國jian細。 他對姚木蘭情深愛重,她又曾率領獵鷹軍奪得趙國許多疆域,謀害姚木蘭對趙國來說,百里無一害。 但嬴政如何也沒想到,主使者竟然是他的母后趙姬。 他以為他已經做了很多讓步,但母后大約是怨恨他的,所以才會派死士伏擊姚木蘭。 嫪毐此人輕狂無禮野心極大,在雍城廣招門客,言語中對父王及他屢番不敬,醉后更是有謀反之意。 太后與嫪毐生有一子,嫪毐竟癡心妄想,想要篡奪王位扶孽子上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姚木蘭沒有刺殺嫪毐,嬴政也會尋合適時機將他及其黨羽處理掉。 嫪毐死后,嬴政曾與趙姬開誠布公談過,嫪毐篡位之念,太后與他最為親近,平日也必然有所耳聞。 嬴政念著母子之情讓步,只命人將孽子帶離雍城,送到秦國西南邊陲之地交由農戶撫養。 這是嬴政所能做的最大讓步,若是為了秦國長遠計,將孽子當場撲殺才是上策。 但她畢竟是他的母后,他厭惡嫪毐,厭惡那個渾不知事的孽子,但也無法割斷血緣的牽系。 呂不韋,趙太后,陽泉君。 嬴政雖然已經加冕親政,將軍政大權盡收掌中。 但若是同時動了三人,絕對會在秦國掀起軒然大波,各方勢力會懷疑秦王清算舊賬,免不了人人自危風聲鶴唳。 姚木蘭在聽了嬴政的話后,與他十指交握,心中已然明白他的苦悶與為難。 “小正,妥善安置好犧牲將士的家人,若有孤兒寡母更要用心撫恤。至于報仇之事……” 姚木蘭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幾絲悲憫與傷感:“他們本該拼殺在戰場,而不是死在自己人手中?!?/br> “對不起,木蘭,是我沒有考慮周全?!?/br> 嬴政神色黯然,握著姚木蘭的手,眼神中滿是歉意。 他曾承諾過,找到幕后黑手之后,替死去的將士討回公道。 然而,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曾叫過仲父的人,另一個則是對父王有大恩的陽泉君。 姚木蘭望著嬴政,另一只手也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派死士伏擊她的三個幕后主使,嬴政即使下令殺一個,也會在朝中掀起驚濤駭浪。 且不論嬴政是否能狠下心,若他真的做了弒母之事,不但有悖人倫,還會因此遺臭萬年。 至于呂不韋,他本是嬴政仲父,又為大秦做過許多貢獻。 莫說嬴政,便是姚木蘭思及呂不韋,亦覺他是人中梟雄。他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原因,她大致也能猜到。 在外人看來,蒙家權勢滔天,在軍中占了半壁江山,如今她又被立為王后,呂不韋自然會擔心。 姚木蘭身為局中人,自然知曉,她只是為了抬高身份,所以記在蒙家族中。 蒙家上下對秦王忠心耿耿,蒼天可鑒日月可表,她和嬴政都愿意相信他們。 至于陽泉君,他對先王恩情極重,若不是他從中周旋,華陽太后也不會認先王為子,秦孝文王更不會立其為儲君。 無論從哪一方面看,她遭遇伏擊之事,都要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了。、 “照顧好犧牲將士們的家人吧,小正,秦國經不起內亂。我們能做的便是一點一點拔除他們的爪牙,讓他們俯首帖耳,不再具有威脅性?!?/br> 高處不勝寒。 如果是尚未穿越的姚木蘭,絕對難以明白大局為重的真正含義。 但在經歷了戰爭,經歷了王權斗志之后,她已經深深明白了制衡各方勢力的重要性。 姚木蘭不僅沒有怪罪他,還反過來安慰自己,讓嬴政心中更覺側然。 她懂他,明白他的苦衷,體恤他的為難。 他又何嘗不想痛痛快快替她報仇呢,嬴政抱緊姚木蘭,下巴緊貼著她的額頭:“木蘭,不會有下次的,絕不會再有下次?!?/br> “寡人會將呂不韋遷入洛陽封地,命陽泉君閉門思過,幽禁太后免得她再生禍端?!?/br> 嬴政雖未對三人除以極刑,但將呂不韋貶謫,陽泉君和太后幽禁,已經算很嚴重的處罰了。 姚木蘭靠在嬴政懷中,有些擔憂的問到:“這樣會不會引起朝堂震動?” 嬴政用手輕撫姚木蘭的后背,低聲道:“寡人已經讓步了,他們要謀害的是寡人的王后?!?/br> “小正,我想到呂府見呂不韋一面?!?/br> “善,呂不韋府上護衛已由宮中衛士替換,你可帶王翦一起去呂府?!?/br> 嬴政的話委婉的表明了,連呂不韋其實都被他圈起來,只等送到洛陽封地去了。 姚木蘭見過呂不韋多次,但還未曾去過呂府,王誠養了近一個月的傷,如今只是無性命之憂,但還不能下地。 王翦對呂不韋很是不忿,接到秦王命令后,帶著衛士送姚木蘭去呂府。 呂府門前冷落車馬稀,偶爾又客遞上拜帖,門房只管冷臉回絕。 世事無常,誰又知當年顯赫一時的相邦呂不韋,如今淪落到如此境地。 猶記得他搜羅天才有才之士,主持編纂,成書之后,曾“布咸陽市門,懸千金其上,延諸侯游士賓客有能增損一字者予千金?!?/br> 一字千金曾讓多少人艷羨,書成不到一年,呂不韋已然式微。 時日蕭條,天氣晦暗,風雪欲來,姚木蘭與王翦一起,帶著眾衛士捧著犧牲將士的靈位走進了呂府大門。 門房難得露出笑意,殷勤帶路,沒有預先通報,直接將衛尉王翦和姚木蘭帶到了呂不韋的書房中。 呂不韋正在書房中揮灑筆墨,默寫,得知姚木蘭還有王翦突然到訪,于是放下手中狼毫,走出房門親自迎接。 王翦帶著衛士守在不遠處,姚木蘭面色凝重的望著呂不韋,接著揮手下令:“將諸位英烈牌位,放到文信侯書房中?!?/br> 眾衛士徑直走到呂不韋書房中,將他博古架上擺放的器具全都拿下,接著將肅穆莊嚴的牌位,一個挨一個的放了上去。 “退下吧?!?/br> 牌位放好之后,姚木蘭一聲令下,眾衛士齊齊離開。 書房的門敞開著,呂不韋站在門前,任由衛士來去,書房被擺上十個黑色牌位。 天空突然飄起雪花,輕飄飄的柳絮一般,落到姚木蘭的衣領上靴子上。 “文信侯可認得這些牌位?!?/br> 姚木蘭泠然開口,神色凝然,眸光中充滿哀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