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上插的是點翠白玉蓮花簪,舉手投足盡顯活潑靈動之氣。 陸瑾怡看清她的臉,才稍微定了定心神,見她披風未解,手中還抱著暖爐,暗想她也是急著趕來見她,便忍不住指責旁邊的丫鬟,“嘉婉jiejie來了怎么也不知道好生招呼!” 丫鬟便要磕頭認錯,何嘉婉卻笑著道:“你還有精神罵丫鬟,想來是沒事了?!?/br> 她將暖爐遞給丫鬟,自個解了披風,就勢就在她床邊坐了下來,拿了帕子給她擦汗,“以前你還總笑話我膽子小,這會兒瞧你做個噩夢還能把自己嚇得滿頭大汗,我倒是要好好笑話你了?!?/br> 陸瑾怡只能苦笑,一邊下了床,一邊隨口問她:“這大冷的天,你怎么忽然上我這兒來了?” “自然是嫌你病中悶得慌?!焙渭瓮耥槃萁舆^丫鬟遞來的外衣,披到陸瑾怡的身上,“府里出了一樁怪事,特地來說與你聽的?!?/br> “什么怪事?”陸瑾怡順著她的話問道,丫鬟端了熱水進來給她凈臉。 何嘉婉看了眼左右,才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是關于你五叔的。我聽說你五叔房里的那個丫鬟,不知道因為什么事,被你五叔指責了,大冬天跪在雪地里,到現在還沒起來呢?!?/br> 陸瑾怡的五叔便是陸?!戝5某錾砥鋵嵅⒉缓?,他是陸老太爺在外頭的私生子,后來因為生母早世,才被陸老太爺接回了陸府,寄養在了陸老太太的名下,成了嫡子。 而陸老太爺與陸德林不同,他膝下多為女兒,府中正兒八經出生的兒子也就陸德林也就是陸瑾怡的父親一個,陸老太太心中有愧,自然也不敢反對他把陸澹接回來。 府里人喊陸澹五爺,一來是因為,他在那些堂兄弟中排行第五,他的曾祖長壽,是跟陸家老太爺差不多時間去世的,先前沒分家,陸澹一直是被喊五爺的;二來,也是因為他的生母,從小喊他五兒。 陸澹小時候因為出身也是受盡了苦頭,直到后來,他的大哥陸德林又從馬背上摔下,落下了腿疾,出仕無望,而他又小小年紀十分爭氣中了進士,處境這才有所好轉。 與現在不到三十便坐到了戶部尚書的位子上,陸府上下都以他馬首是瞻境況相比,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而連翹生下了陸澹的長子,這些年雖未有名分,但也從未苛待過她……且從清晨看到連翹的穿著打扮來看,陸澹還是待她不錯的。 怎么會忽然罰她在雪地里跪? 也難怪何嘉婉會說是怪事…… 陸瑾怡掬了一?g溫水到臉上,直至將整張臉都打濕了,才輕聲道:“許是犯了什么錯吧?!?/br> “我覺著倒是不像?!焙渭瓮窈芸隙ǖ負u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陸五爺對那丫鬟有多冷淡,就算是有兒子傍身,這么些年了不也還是個丫鬟。他對連翹姑娘的事,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這會兒卻對她動了怒……” 平常不聞不問,現在卻忽然動了肝火,那必是不同尋常之事。 陸瑾怡忽然想到今晨在院子里看到連翹母子的事來,往年她魂魄被關在那里,除了個粗使婆子,根本沒有別的人來看過她。 這次不但連翹來了,陸澹也來了……莫非陸澹是因為知道了這事,才指責連翹? 陸瑾怡不敢肯定,但連翹怎么說都伺候了她這么些年,卻在寒冬臘月被罰跪在雪地,她到底也有些不忍心。 “我去看看?!标戣樕系乃€沒擦拭干凈,就急著說道,說完便轉了身。 何嘉婉見她還沒梳洗完就要出門,忙沖到她面前,伸手攔住了她,“我告訴你可不是引你出門的!若是姑祖母知道你聽了我的話,急沖沖地跑了出去,鐵定是要責罵我,你可別陷我于不義?!?/br> 陸瑾怡想推開她,卻聽到她說:“更何況,那是你五叔的家事,就連姑祖母都不敢管,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陸瑾怡腳步頓住了,何嘉婉說的沒錯,那是陸澹的家事……而她現在是陸澹的侄女,而不是陸五夫人,沒有資格,更沒有身份去管。 丫鬟趁她思忖的間隙,趕緊給她套了身厚重的衣裳。 何嘉婉推著她往回走,“你呀,還是好生在房里養著,這事就當是個趣事,聽過就好了?!?/br> 她身邊還有個哥兒需要照看,總歸陸五爺是不會叫她長跪不起的。 連翹很可能是因為她,才被陸澹罰跪……陸瑾怡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我去看看就回來?!彼p聲說道,雖然沒立場去勸陸澹,但去看看連翹,還是可以的。 何嘉婉還想說什么,陸瑾怡已經小跑出了房門,房里的丫鬟急沖沖地拿了油紙傘、手爐、斗篷等追了出去。 事情由她而起,何嘉婉只好披了衣裳,緊跟其后。 連翹住的是三進的小院落,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她的院子跟瑾怡原來的院子隔著并不遠,但是并不相通,而是要繞過花園,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再七彎八拐之后,才能到達她院子。 就是那種看著很近,其實走起來很遠,似是而非的感覺。 第005章 勸說 寒風過膚,吹到她尚帶著幾分水漬的臉頰上,愈發刺骨難耐。 玉茗在旁低聲勸道:“小姐,奴婢瞧著這天很像是要下雨,您還是別去了……” 這般寒冷的天,若遇雨雪交加,以小姐這未愈的身子,勢必又得凍出一身病來。 “你們不必跟著了,我去去就回?!标戣舆^玉茗手中的暖爐,固執地說道,身影很快融進了雪色中。 玉茗在原地嘆息,等何嘉婉追上來,便急忙迎上前去,“表小姐,您……您幫奴婢勸勸小姐吧?!?/br> 五爺的事,府里向來沒人敢管,她瞧小姐這執拗勁兒,倒像是想插手了。 何嘉婉何其通透的人兒,又豈會不知道玉茗是擔心瑾怡多管閑事惹人非議,投給她一個心安的眼神,“放心,我會幫你看著你家小姐的?!奔涌炷_步追上了陸瑾怡。 連翹就跪在廡廊下,綠沈色的小襖落滿了碎雪渣子,她雙眼紅腫,淚珠已被四處飛竄過來的寒風風干,原本就消瘦的五官,顯得極為憔悴。 旁邊已經圍了好些竊竊私語的丫鬟婆子,卻無一人敢上前攙她起來。 陸大老爺身有殘疾,雖說捐了個中書舍人的閑職,但一直閑賦在家。 陸府這些年一直靠陸澹這個朝中新貴,新晉的戶部尚書在養活,遂陸澹在陸府可謂是神一般的存在。 即便不是當家人,卻更勝當家人,府內大小事務都是他在做主,就連府中唯一的長輩陸老太太也禮讓他三分。 而連翹雖說生了陸澹的長子,但到底沒什么名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又哪里敢冒著得罪陸澹的危險,去攙她起來。 陸瑾怡很明白這一點,然這寒冬臘月,天上還飄著細雪,就連青石地板上也結了冰,連翹要是在這兒再跪下去,那她的腿就是不廢也得落下病根。 “你起來吧?!标戣镜剿媲?,輕聲開口,“這么冷的天,別傷了身子?!?/br> 如果陸瑾怡沒猜錯,陸澹他是看